“你什么意思?”叶宴声音沉了几分。
“我哥原本身体好了很多,为什么会突然暴毙,还是在决定将皇位传给你之后,你真不清楚吗?”马歇尔盯着叶宴,看着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逐渐变得僵硬,即使这样,马歇尔还是忍不住感慨,他这个嫂嫂当真有一张上好的皮囊,无论什么表情,都只会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
尤其是那双眼睛。
马歇尔再一次不适地移开视线:“雪莱,我今天之所以不和你争皇位,是因为我没有时间,等我空下来,找到你和那个邪里怪气的大祭司暗中勾结谋害我哥的证据,我一定会和你算账。”
叶宴本想争论,但还没来得及张口,马歇尔就骑着马扬长而去。
内侍扶着叶宴:“陛下,马歇尔阁下似乎对您有些误会。”
等马歇尔脱离自己的视线,叶宴视线变得冷淡:“我们的马歇尔阁下一向风风火火,这次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能沉得住气。”
“陛下是觉得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找个机会查一下,他回来后都和谁见过面。”
葬礼过后就是继任大典,和之前阿德莱特那次继位不同,这次长老院一直拖拖拉拉没有定个方案出来,直到叶宴追问,安德森才理所当然地说:“陛下的皇位本来就备受争议,再加上两年间,两位君主相继离世,如果大张旗鼓地操办,只会让陛下被人诟病。”
说得好听是为了叶宴着想,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叶宴扩张自己的势力。
他一直清楚长老院这边的意思,他们就想要等叶宴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扶持那个幼童继位,而对于叶宴这个没有势力的皇帝,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罢免或者找个机会直接杀了。
只需要一年,就能解决目前这个混乱的局面。
“安德森,你很清楚,没有继任大典,我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多虑了。”安德森站在叶宴身侧,视线冷冷地,丝毫没有把叶宴放在眼里,不像是在帮帝王出谋划策,更像是在通知。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看不上我。”叶宴示意内侍带着屋内的侍从离开会议室,等会议室内就只剩下叶宴和安德森二人时,叶宴才继续缓缓道,“我是个平民,身后没有势力支撑,进入王宫五年,终日不见人,对于国家的治理更是一窍不通,你和那些贵族都觉得我只是一个被保护得没有主见的布娃娃,只能当个摆件或者吉祥物,对吗?”
这是第一次,安德森低头仔细地观察这位年轻的皇后,和之前不同,这次的他穿着男装,看上去十分干练,淡紫色的头发被盘了起来,显得很利索,一双异于常人的异瞳,黑色的那只像是蕴含着无尽的深渊,金色的那只闪烁着安德森看不懂的锋芒。
没有黑纱包裹,安德森发现雪莱的脖子上竟然用白色的绷带包裹着。
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了之前柔弱不能自理的气质,反而多了些坚定。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和他对视。
安德森和他见面次数不多,第一次见面就是知道阿德莱特死亡的消息后,匆匆赶入王宫,然后见到了这个传闻中娇养的皇后。
那时的他双目无神地站在一旁,似乎被吓傻了,安德森和他说话时,询问了好几遍,他都没有回答。
也就是那时,他认定眼前的人根本不适合做一国之主。
叶宴叹气,最后在安德森探究震惊的视线下,他扯下了一直缠在脖子上的白色绷带,以及从不在人前摘下的黑色手套,他刷了刷自己的袖子,漏出自己的手臂。
“你看,传言不一定是真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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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次的坏入真的很多
抱歉我又晚了[可怜][可怜]这章找回一点感觉了,以后我会勤奋起来的[可怜][可怜]老婆们再原谅我一次
第113章 火葬场文里的未亡人(4)
或许是因为终日不见阳光的缘故, 他的胳膊如雪一般,在吊灯的照射下格外地晃眼。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与柔软瘦弱的手臂相连, 突出的手腕关节像是一个花苞,脆弱到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只是和这洁白的如雕刻的艺术品一般的手臂不符合的是, 这上面盘根错节地交织着许多的疤痕, 旧的疤痕消散了些许看不清晰, 但是鲜红的新伤却十分显眼。
看上去刚刚开始愈合。
即便是安德森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一瞬间也难掩诧异,这位年轻的君主微微仰着头, 漏出了白皙光洁到有些透明的颈,他的脖颈和他的手臂一样细长到有些脆弱, 似乎他抬手就能完全握住, 只要轻轻用力, 就能看见面前那双异瞳里盈出水雾。
想到这儿, 安德森猛然清醒,逐渐模糊的视线瞬间有了焦点。
他的脖子上和手臂不同, 手臂上明显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有的像是被鞭打的,有的像是被磨损, 有的细一些有的粗一些,像是皮带。
而脖子上除了被束缚的鞭痕以外, 还有很多青紫痕迹,像是掐出来的。
安德森抬眼,与那双异瞳对视,与他想象中不一样的,那双瞳孔里没有太多的悲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金色的瞳孔像是一个玻璃球,亮晶晶的,似乎充满了希冀,眼尾处还有一颗痣,像是一把钩子,吊着人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他的脸上。
叶宴见安德森久久不言,抬手放在自己的衬衫扣子上:“如果安德森阁下不相信,我还可以——”
见状,安德森迅速拽住叶宴的手腕:“不必。”
见眼前人停下动作,并且微微挣扎时,他才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指尖上还残留着那种细腻柔软的触感,酥酥麻麻地让他心跳快了几拍。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安德森道:“陛下,不妨有话直说。”
“我想你们都觉得,我是被娇养在寝宫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实际上,我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寝宫里,不被允许和任何人接触,他们告诉我,我的任务只有一个,生下一个健康的可以继承皇位的孩子。”
“可我的丈夫他身体比常人要弱一些,普通人所认为的日常行为,他总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别提做一些过度的运动。”
叶宴这话说得隐晦,但安德森还是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不适地轻咳了一声。
“先皇似乎特别紧急地想要一个孩子,所以催他也催得紧,偶尔还会伴有一些口角。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糟糕的局面,总是忿忿不平,心中的怒火没有办法宣泄,于是有一天在他又一次被侮辱后,就拿起了一旁的皮带——”
安德森下意识接:“他拿你发泄不满?”
“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父亲用来羞辱他的工具。”
似乎意识到两人的谈话越来越隐秘,安德森轻咳一声:“陛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异瞳轻轻扫过安德森的脸,让安德森一时有些后悔刚刚的问题。
但面前人似乎没有想要和他计较的意思,而是款款道:“其实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也曾想过让他帮我带些书来,可总是没有结果。他们只是一味地让我尽快诞下王储,可生孩子这件事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吗?”
听到叶宴有意识想要学习,安德森微微眯了眯眼睛。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那么执着于让我生出王储,但我很清楚他们一定不希望我懂得太多。”叶宴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和安德森交融,让人没有办法怀疑他话里的真假,“毕竟一个懂得太多的王储的生父,对于欧文家族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长老院不是也一样希望我生下王储后就消失吗?”
安德森哑口无言。
叶宴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应有太多的失落,反而道:“安德森阁下,我并不是一定想要这个皇位,只是我走到了这一步,一切都身不由己,我需要巩固我自己的实力,让更多人发觉我的价值,这样我才能有一线生机。”
“陛下同我说这些不觉得交浅言深吗?”
叶宴摇了摇头:“我想要安德森阁下帮我,自然应该诚实一点。”
安德森愣了一下,冷淡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叶宴弯了弯眸子:“安德森阁下能不能当我的老师?”
等安德森走后,叶宴的贴身内侍进了会议室,他看着叶宴漏出的胳膊和脖子,眸中微动,他缓慢地上前仔细帮叶宴整理有些散乱的衣服:“陛下,他答应了吗?”
叶宴坐在椅子上眸色淡淡:“大长老心思深沉,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既如此,陛下何苦做这些伤,反正他不会信陛下的话。”
“总要有些有力的证据。”
内侍站在叶宴身后,小心翼翼地帮他一圈又一圈地缠着绑带。
内侍低垂着眉眼,视线落在他淡紫色的长发上,缠绕绑带时,不可避免地会凑近他一些,发丝扫过他的鼻尖,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将连脸埋在他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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