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快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此刻双眼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更不知道,门外,和他一起守着的珀金此刻脸上扬起了一个兴奋的笑容,他嘴里喃喃着刚刚巴顿说过的两个字。
“亲手”
越是琢磨越是兴奋,回过头,看着半遮掩的房门里,昏黄灯光下的金色枕头上柔顺的紫发:“今夜,祝你睡个好觉,我的陛下。”
第二天,叶宴坐在镜子前闭着眼睛,站在身后仔细地为他梳着头发,叶宴不喜欢疼,尤其讨厌梳头发的时候被薅头皮,所以巴顿的动作十分小心,他一边整理柔顺的发丝,一边看着镜子里闭着眼睛打哈欠的人:“陛下,要不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吧,很多事情也没有那么紧急不是吗?”
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过乏累,叶宴只是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桌子上有一封信,你去寄给大祭司。”
巴顿梳好头发,为叶宴拿来几件外套,叶宴神情恹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有看到一件蓝色的衣服时,眼里才闪过一丝光芒,巴顿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将蓝色的衣服留了下来。
雪莱的手上的红肿好了许多,几乎没什么感觉,但巴顿戴手套的时候依旧很小心,还特意选择一双内里是绒毛的手套:“明白,信封我会亲手送到大祭司手里,不让任何一个人发现,那今天,先让珀金陪伴陛下,好吗?”
“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等巴顿走后,珀金进了寝殿,他换上了一件红白相间的侍卫制服,头发梳了起来,脸上挂着自信张扬的笑,丝毫没有之前那种谦卑的模样,叶宴瞟了他一眼:“看来昨天休息得不错,今天很精神。”
“只是想到了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而已。”珀金扶着叶宴站了起来,为他穿上一件羊毛披风,“陛下好像昨夜没有休息好。”
珀金粗手粗脚,远没有巴顿细心周到,叶宴抢回抽绳仔细系好,然后冷淡地看着他说:“管好你自己的事。”
叶宴说完就往外走,珀金笑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后:“陛下很快就知道,我和陛下,是一条心,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您的事。”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叶宴觉得很不自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
“暂时没有,我的陛下。”
珀金嘴上说着没有,但是一天过去,他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时不时以职务为由凑近叶宴,明明看出来叶宴有诸多不满,却还是自信满满地做一些让他反感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甚至还对叶宴提出了一个十分无理的要求。
“珀金,我是说过会帮你振兴你的家族,但满打满算,你陪着我甚至不到两天,就想要我赐你庄园和奴隶,不觉得有些贪心了吗?”叶宴放下勺子,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人。
珀金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位君主的不悦,而是缓慢地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撑在椅子上:“陛下,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
“珀金,我虽然实权不多,但是处置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
珀金弯下身子:“处置我?陛下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
“陛下今天处置了我,明天,欧文三世的死因就会传遍全罗塔。”珀金凑近叶宴的耳边,看着他的白皙的耳朵泛起一层薄红,“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一些吗?”
沉默,空气像是被凝结一样,让人喘不过气,不多时,叶宴张口:“你说你和我是一条心?”
见他没有反驳,珀金眼眸里满是得意:“我告诉陛下这些,并不是为了威胁陛下,而是向您表明我的忠心,现在那些贵族表面上对您的皇位没有异议,心底却都盘算着怎么除掉您,只有我起来了,陛下才是真的拥有了自己的势力,不是吗?”
“你怎么保证你起来之后,不会和他们一起针对我?”
“陛下多虑,眼下,只有您,才配当我的君主,其他人,我看不上。”
叶宴想了想后说:“别太贪心,我能赐给你的,有限。”
明白他是屈服了,珀金是遮掩不住的喜悦,他站起身,行了礼:“多谢陛下赏赐。”
看着珀金高兴地出了门,叶宴丢掉手中的叉子,嘲弄地笑笑:“自作聪明的蠢货。”
之后几天,几乎全罗塔的人都知道了,新登基的皇帝有一个宠爱的亲信,几天内,赏赐了他土地,庄园和奴隶,不少人眼红他的飞黄腾达,也明白了只要想办法接近陛下,就能够像他一样一飞冲天。
他们的陛下能怀孕,只要能和他春宵一度,无论体位,都能让皇帝怀上自己的孩子,那当真是数不尽的好处。
一些人暗中和他交好,打听有关于皇帝的事情,甚至一些人带着自己的儿子来,想要珀金引荐一下,但珀金只是收下了一些钱财,那些人他一个都没有留下。
半个多月过去,珀金越发过分,不少大臣看不下去纷纷指责新帝忘本。
珀金刚从议事厅内出来,就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安德森,他行礼道:“安德森阁下。”
安德森依旧没有正眼看他,忽略了他的问好。
可这次珀金却没有忍耐,直接走到安德森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安德森阁下,是想要找陛下吗?”
二人身高差不多,气势上安德森更内敛一些,珀金更张扬一些。
安德森冷声道:“让开。”
“安德森阁下,我知道您这次匆匆赶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劝您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安德森看着珀金得意洋洋地继续说:“眼下,陛下信我,我是他的左膀右臂,您说什么,陛下都不会听的。”
“陛下不会被你这种小人蒙蔽。”
“是吗?我看不一定。”珀金自信满满,“不过我还是劝阁下几句,毕竟里面这位是我们的如今的君主,您说话时还是要尊重一些,否则要是哪天被陛下冷落,可怎么办?”
安德森冷冷地扫过他的脸。
珀金却笑了:“看来阁下比我想象中要更重视陛下,那就好玩了。”
说完他就迈着长腿离开了。
安德森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不由自主攥起拳头,他进了会议室,正想说什么,就看见埋在书堆里的人突然抬起头,眼里带着温柔的笑:“老师,你来了?”
被珀金勾起的怒气,在看见那个笑容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很奇怪,安德森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瞬间,他的心头攒起一阵暖意,暖意遍布全身,快要将他融化了。
他看着雪莱站起身:“老师来得正好,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和您商量。”
安德森有些出神,原先进会议室前所有的冲动和问题都抛在了脑后,最后只剩下一句:“什么?”
“我刚刚看书,说一百年前,有一个地方曾经爆发了瘟疫,最后全都消亡殆尽,书中说瘟疫是天灾,是神罚,那些人不敬神明,所以才会被灭亡,可是,我却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问题。”
安德森接过书翻着看了几眼:“陛下觉得哪里不妥。”
“书中说想要解决问题,只能拜神,只有神明觉得合适,才会收回惩戒,我不否认,瘟疫可能是神明的降罪,但我不认为,人无法解决灾难,只是寄希望于神明。”
听到他的话,安德森不由得抬起头,他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叶宴的话在以神为尊的世界里,是非常大逆不道,如果在场还有别人,听到他的话,只要传出去,他的位置基本上就不保了。
叶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眼眸动了动,凑近了安德森一些:“啊,老师,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
这段时间以来,安德森常常在生气,有时候是他被珀金拦在门外,有时候是想要找陛下却看见陛下在和侍从玩闹,有时候明明说是陛下要找他谈事,自己兴冲冲进了宫,反而只能远远看着陛下笑意盈盈地对着那个下三滥的流氓。
他看着陛下宠信珀金,看着他们一起玩闹,看着他们在舞会上翩然起舞,他的胸口总觉得闷得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这应该算是生气。
明明前几天还口口声声叫着自己老师,一口一个又是亲切又是乖巧,可不过十几天过去就把他冷到了极致,似乎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无赖。
可每每自己带着一腔怒意去找陛下讨个说法,想要他赶走那个下三滥,甚至做好了和他大吵一架的打算,可一见面,雪莱总是会像今天一样,睁着两只溜圆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时不时地像是小猫一样,还要抓一抓他的袖子。
他很讨厌别人碰他,连家里的仆从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他总觉得别人都脏兮兮的,可是,很奇怪,当雪莱用他带着手套的手碰他时,他竟然想:要是能脱掉他的手套就好了。
这个想法实在危险,但安德森却不知道危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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