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陛下又冤枉臣,”沈招哼笑,贴在他耳边低声道,“臣这是想让陛下轻松些,让上苍替陛下卖命呢。”
“好啊,”萧拂玉闭上眼,双手合十,“朕会将爱卿的话转达给上苍的。”
沈招静静望着他,目光一如以往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什么。
几息后,萧拂玉睁开眼,唇边勾着玩味的笑,瞧着便像是许了什么整人的愿望。
很快便有人如他所愿开始问:“陛下许了什么?莫不是真的只向上天告臣的状了?”
“朕替爱卿许了个愿,”萧拂玉冷不丁笑了一下,那笑容不似寻常时敷衍,带了几分难以压制的愉悦,“爱卿昨日不是去太医院求治断袖的药么?想来定是苦恼已久。”
“太医院怕是治不了了,朕只好让老天帮帮爱卿,让爱卿得偿所愿,哪怕和断袖亲了嘴,摸了手,此生也不会真的和朕这样的断袖扯上关系,更不会喜欢上男人。”
萧拂玉拍了拍沈招的脸,居高临下打量男人的脸,用只有对方能听见的声音说,“如何?这个愿望爱卿满意吗?”
“满意,臣自是满意极了,”沈招顿了顿,道,“就是可惜这个愿望成不了。”
萧拂玉眉心一跳,耐人寻味瞅着他:“何出此言?”
沈招:“许的愿说出来便不灵了。”
“啧,实在可惜,陛下您这不是存心毁臣愿望么?”
“爱卿错了,”萧拂玉垂眸与他对视,指尖轻点在他心口,“心诚则灵,愿望灵不灵,得看爱卿这颗心……诚不诚啊。”
沈招呼吸沉了沉,盯着他那根修长漂亮的食指,犬齿泛着痒。
“不过爱卿还是自己许一个吧,许一个藏在心里头谁也不说的愿望,说不定老天瞧你可怜,心不诚也准了。”萧拂玉讥诮笑道。
“哦。”
沈招闭上眼开始默念。
半个时辰后,孔明灯的火都被风吹灭了,他还未默念完愿望。
这是把从小到大所有的愿望一口气全念上了?
萧拂玉耐心见底忍无可忍,一脚将人踹下屋顶。
屋顶下,来福见缝插针,连忙搬来梯子,扶着陛下安安稳稳下来。
萧拂玉抚平微乱的衣襟,抬脚踩住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
沈招喘着粗气,盯着他,喉结几番滚动。
萧拂玉噙着柔和的笑,头顶雪白的貂毛脑衬得人格外纯良无害:“沈爱卿,人太贪心可是会遭天谴的,这一脚朕这是替天警戒,你好好受着,不必谢恩。”
“来福。”
“陛下,奴才在,”来福重新燃起斗志,得意洋洋瞥了眼沈招。
萧拂玉伸手悬在男人头上,迎着那灼热粘稠的目光,一点一点将未曾吃完的瓜子仁洒在沈招轮廓锋利的脸上,甚至还有些许漏进男人的衣襟里。
然后心满意足转身,“回宫。”
只是走到观星台下,却出了状况。
御用的轿辇断了一根支架。
来福急得满头大汗,百思不得其解,“奴才出养心殿前分明仔细检查了,检查无误才敢让陛下坐,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坏呢?”
这可如何是好。
此刻轿辇坏了,夜又深了,总不能委屈陛下自个儿走回去吧?
第55章 是谁醋了呢?
夜风寒凉,萧拂玉方才爬玉阶出的汗这会子黏在身上格外冰冷刺骨。
他双手揣进毛茸茸的袖口里取暖,立在一旁,面色渐有不耐。
“陛下,需要臣帮忙么?”
萧拂玉转头,便见沈招懒懒倚靠在宫墙边,冲他挑眉一笑。
“朕竟不知,爱卿还会修轿辇。”萧拂玉淡淡道。
沈招走上去,挤开轿辇旁的几个小太监,蹲下身,在断掉的支架前装模做样仔细端详。
一柱香后,经过沈指挥使修理的轿辇又断掉了一根支架,彻底不能坐人了。
“……”沈招拍了拍手上的尘屑,若无其事准备站起身,却被天子轻轻踩住衣摆,不得不跪下来。
“陛下?”沈招仰头,盯着他因不悦而抿起的唇珠,舔了舔干燥的唇,“臣只是……不小心失误罢了。”
“朕看你是存心来捣乱的,”萧拂玉低下身子,勾住他脖子上的链子,扯到面前,“朕换轿辇的钱,从你的俸禄里扣,爱卿意下如何?”
“臣的俸禄可不够抵这轿辇,不过陛下都这么说了,臣只好却之不恭了,”沈招笑了笑。
萧拂玉瞅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愈发不快。
扣一点点的俸禄,未免太便宜这混账了。
“朕有说就这样放过你么?”萧拂玉抬眸,目光掠过远处一眼望不到头的宫道。
他从养心殿坐轿辇来到观星台,花了足足半个时辰。
“你弄坏了朕的轿辇,那么从现在开始,就由你……”
萧拂玉话未说完,便见男人眼睛一亮,抢答道:“就由臣背陛下回去。”
萧拂玉看着男人灼热直白的眼睛,在其眼底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
是什么呢?
他有些好奇。
但凡他好奇的东西,都该乖乖浮出水面。
他轻笑道:“爱卿属实想多了,朕并无此意。”
就连给偌大一个观星台扫雪都不能让这个男人狼狈,可见其天生便是干力气活的料子。
他又不傻,让沈招这厮背他回去,非但整不到人,说不准还在背后乐呢。
“朕只是想让爱卿跟在朕后头,将这坏了的轿辇拖回养心殿,”萧拂玉瞥了眼那需八个年轻太监才能抬起来的轿辇,勾唇道,“应该难不倒爱卿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吧?”
四目相对,沈招冷不丁道:“看来在陛下心里,臣是个很厉害的男人。”
“爱卿苦中作乐,朕实在钦佩,”萧拂玉懒懒吩咐,“来福,去帮沈爱卿绑一绑绳子。”
来福强压嘴角,将轿辇上的麻绳结结实实绑在沈招身上,低声道:“沈大人,看来陛下没能让你如愿啊。”
沈招轻嗤,同样压低声音,语气恶意满满:“来福公公不知道么?越是不能如愿,越让人惦记呢。”
来福瞪圆了眼:“你承认了?你果然对陛下有不轨的心思!”
“那又怎样,”沈招瞥了眼不远处背对他们,正低头命令小太监给自己擦鞋面的陛下。
那小太监手笨得要命,面红耳赤低着头去摸陛下的鞋尖,反复擦了数次才让陛下舒展开了眉眼。
不用想也知道那鞋尖上定也是涂了香粉,否则一个阉人何至于羞成这样?
沈招瞧得眼热,恨不得一脚踹开那没用的阉人替萧拂玉擦了。
让萧拂玉到处勾搭人,活该被他惦记。
可是他还得拖这破轿辇。
“只准你们陛下时时刻刻勾搭人,不准人惦记了?”沈招恶声恶气道,“哦,我忘了,你们陛下谁都勾搭,就不是不会勾搭阉人,来福公公这是嫉妒了吧?”
来福面色铁青,发觉自个儿说不过这脸皮都不要的男人,干脆转身走回萧拂玉身边,“沈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陛下是要走回去么?”
“不必,”萧拂玉想起方才在观星台上瞧见的巡逻禁卫军,“随意唤个禁卫军来背朕回去。”
说完,他似有所觉,回过头。
男人黑沉沉的眼眸正在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珠里有什么在翻涌。
乱臣贼子不高兴了?
那他就高兴了。
萧拂玉勾起唇角,狐狸眼微微弯起,朝沈招笑了笑。
“沈爱卿,像朕这样的断袖就喜欢驱使男人当牛做马,不过爱卿放心,朕知道你最怕断袖,故而背朕回去的这种事就不劳烦你了。”
萧拂玉说完,来福也领着禁卫军赶回来了。
“陛下,您扶稳末将的肩就好,”那禁卫军自己都不曾想到,这天大的喜事会砸在自己身上!
他不过是刚接替了统领继续巡逻,人还没走出几步就碰到来福公公。
他又想到不久前黯然神伤离开的季统领,心里头又是心虚又是兴奋。
罢了,若是统领生气,大不了日后他给陛下做小。毕竟便宜那沈招不如便宜他们自己人。
胡思乱想间,陛下金贵的手已经搭在了他肩头的甲胄上,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龙涎香。
禁卫军浑身僵硬,整个人晕乎乎的,手完全不敢用力,又怕陛下掉下去,估摸着明日这条手臂就要废掉了。
不知为何,他后脖子有些发凉。
身后,沈招浑身每一处肌肉都狰狞鼓起,面无表情看着前头的身影。
半个时辰后,萧拂玉从禁卫军背上下来。
“行了,你背了朕一路也累了,今夜不必再去巡逻,好生歇着吧。”萧拂玉从袖中随意抽出一张帕子,丢进那禁卫军怀里。
来福笑道:“陛下赏给你擦汗的,还不谢恩。”
禁卫军喜形于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跪下磕头,“末将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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