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哭眼睛还这么红。
西斯算是彻底败给他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脾气爆，喜欢打架斗狠，没什么会让他害怕，直到面对方沉的眼泪，第一次体会到心悸的感觉。
方沉抽了抽鼻子，掏出手机，对准西斯，“你再说一遍，我要录音。”
西斯气乐了，“录音干什么，我又不会骗你。”
方沉咬着唇不吭声，直直的看着他。
西斯闭了闭眼，发觉自己竟然拿方沉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咬了咬牙，把手机拿过来，硬邦邦的开始录音。
“我西斯·博尔顿向方沉保证，以后不会再去地下拳场打拳。”
录音完成后，他把手机还给方沉，“现在满意了吧。”
方沉捧着手机，埋着脑袋，把语音传给威洛叔叔，头也不抬道，“你不要骗我哦，我会一直跟着你。”
一直跟着他？
西斯挑了一下唇角。
“这可是你说的。”
前面的拉夫都听傻了。
这对吗？
是不是今天打拳打到了西斯脑袋上？
看起来不太正常。
回到庄园，威洛和芙丽去参加酒会了，就只有两个人一起吃晚餐。
方沉比昨天的时候放松多了。
西斯一顿饭的功夫，目光基本上都落在了少年身上，看他因为吃到好吃的东西时而弯起的眼睛，讨厌吃的就会推到盘子边，想留到最后吃。
最后拿着叉子，苦大仇深的盯着青椒，看了足足一分钟，才小小的叹了口气，准备一鼓作气吃掉。
可叉子还没等落下，旁边的西斯已经先一步给叉掉了，直接塞进嘴巴里。
方沉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你——”
西斯一副很大方的样子，“不爱吃的我可以帮你吃。”
怎么能这样！
虽然他不爱吃。
但怎么能让别人吃他盘子里的剩菜。
说不定还沾了他的口水。
方沉纠结了半天，到底是没说出什么。
只是看着明显不太高兴的样子，吃完了饭也没再和西斯说话，准备上楼回卧室去洗个澡。
西斯像个大狗一样跟上去，眼看着方沉要回房间关门，赶紧拦了一下。
他盯着方沉的眼睛，“你生气了？就因为我吃了你的青椒。”
方沉小声，“我没有。”
西斯干巴巴道，“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方沉嘀咕，“就是觉得，我盘子里的东西，沾了我的口水……不干净。”
还有口水？
西斯喉结上下滚了一下，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
只可惜刚刚吃的太快了，没仔细品品。
他咽了一下口水，“没有不干净。”
方沉觉得脸有点热，不想和他探讨口水干不干净的问题，他推了几次门，没推动，西斯一直紧紧撑着。
他无奈开口，“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西斯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手却没松，方沉皱了一下眉，“我要洗澡了。”
西斯沉沉的吐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手。
下一秒，门板在面前重重合上。
西斯停留了两秒，也转身回房间了。
他也得冲个冷水澡了。
另一边，芙丽和威洛刚从酒会回来。
在车上，威洛点开了方沉发给他的音频，西斯的“保证”声响在整个车厢。
两个人都愣了。
芙丽试探的开口，“声音有点像西斯的。”
威洛怀疑，“不会是合成的吧。”
他威逼利诱，甚至天天和西斯吵，都没能让他放弃，这方沉刚来不到一天，就让西斯答应了，甚至还能主动录音？
芙丽紧张道，“他不能打方沉吧？”
威洛表情严肃起来，通知司机快点开车。
一路踩油门回了庄园，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佣人们都休息了，客厅还点着灯，隐约能听到厨房那个方向有声音。
两个人生怕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
结果快步走到厨房门口一看，里面亮着昏黄的灯，自家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儿子正系着围裙在煮着什么东西。
方沉就坐在旁边，托着下巴，不知道听西斯说了什么，正弯着眼睛笑。
他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惊喜开口，“芙丽阿姨，你们回来了？”
西斯抬了抬头，却没说什么。
芙丽“嗯”了一声，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晃，试探的问，“这么晚了还没睡。”
方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点饿了，哥哥来给我热牛奶。”
威洛不可置信的看着西斯。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芙丽却拽了他一下，硬是把他拽走了。
熄了火，西斯把热牛奶倒进杯子里，他没热的太烫，怕方沉喝不了，然后把杯子端到方沉面前，“慢点喝，别烫到。”
方沉乖乖的，“好，谢谢哥哥。”
他原本是想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饼干之类的，没想到会让西斯碰到，更没想到西斯会主动给他热牛奶。
喝牛奶的时候，西斯也没走，就坐在他旁边，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方沉被看的有点心里发毛，加快速度，仰着头一口气把牛奶喝干净了，然后拿着杯子要去刷。
西斯直接抢过来，“不用你，我来。”
“可是你都帮我煮牛奶了……”
“不早了。”西斯打断他的话，“快点去睡觉吧，不然明天早上要起不来了。”
见状，方沉也没再坚持，擦了擦嘴巴就回楼上了。
等人走后，西斯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微微拿起来，低下头，对着方沉刚刚喝牛奶的唇印处，轻轻舔了两下。
怪甜的。
*
哪怕威洛不太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西斯再没有去过地下拳场。
他现在的作息规矩的可怕。
每天早上会趁方沉吃饭的时间给他检查书包，往里面塞一点零食和水果。中午的餐厅都会提前订好，晚上回庄园后，会再给方沉辅导英语。
威洛都快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了。
不过十几天没打拳，确实会觉得手痒，地下拳场的经理接连打了好多电话过来，劝他重回拳场，但都被西斯拒绝了。
经理还以为是因为钱，“是分成的比例不满意吗？咱们可以再谈。”
西斯淡淡道，“和钱没关系。”
是不想让方沉再掉眼泪。
挂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理的话，骨子里的燥意又涌上来，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方沉在睡午觉，西斯干脆去了楼上的健身房。
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方沉越来越舒心，芙丽阿姨人美心善还温柔，威洛叔叔虽然严肃，但待他却很好，还有西斯，最开始以为是暴力狂，其实就是个黏人大狗。
睡了个午觉爬起来，方沉有点想吃小蛋糕的，他趿拉着拖鞋起来，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去敲了西斯的门。
前两天西斯新学的烤的蓝莓小蛋糕很好吃，方沉自己就能吃一个。
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
方沉直接把门把手拧开，探着脑袋往里一看。
没有人。
西斯出门了吗？
方沉心头一跳，不会趁着他睡觉又去打拳了吧。
他赶紧就想给西斯打电话，正要转身出去，忽然脚步一顿。
嗯？？
西斯椅子上搭的那件衬衫怎么那么眼熟。
方沉犹豫了几秒钟走了进去。
他拎起椅子上的衬衫看了看，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自己前两天丢的那件吗？
虽然他和西斯的制服都一样，但两个人都码数天差地别，方沉很确定，这就是自己的那件。
可自己的衣服怎么会在西斯房间里。
方沉纠结了一下，把衣服拿回了自己房间。
紧接着，他又给西斯打了电话。
西斯很快接通了，电话里，他声音粗重的喘息着。
方沉心头一跳，“哥哥，你在哪儿？”
“楼上，健身室。”西斯低声问他，“睡醒了？我这就下来。”
方沉因为自己刚刚在心里误会西斯去打拳而小小的心虚了一下，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想吃蓝莓蛋糕了。”
西斯笑了一下，“好，我去给你烤。”
吃上了小蛋糕，方沉很快就把衬衫的事抛之脑后了，没想到西斯自己回房间一趟，而后面色凝重的出来，严肃去问了管家，“谁进了我的房间？”
管家一懵，“没有啊。”
除了每天上午的打扫，佣人们平时是不会进西斯的房间的。
管家见西斯脸色难看，试探的问，“您丢东西了吗？”
如果是真的丢东西了，那事情可大了。
西斯沉着脸，“我再找找……”
“不用找了。”方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嘴角还沾着蓝莓酱，却板着小脸，“我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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