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倜尧僵硬地承受着这个充满血腥味和泪水的吻,感受着宁沅失控的颤抖和那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炽热情感。
他抬起手,似乎想推开,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落,然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寝殿内,只剩下仿佛困兽般的呜咽与纠缠。
第225章 他真是畜牲
时隔多日,再次将风倜尧压在身下时,宁沅感受到了他下意识的抗拒。
跟往常一样,宁沅并未多想,他此刻已红了眼,理智丧失大半,急需与风倜尧相融来证明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不……”风倜尧黯然的嘶哑在宁沅耳边回荡。
宁沅只觉得那是动人的低吟。
“你不是需要靠这种事提升实力吗?我来给你,都给你。”
风倜尧昏睡过去前,眼角通红,无意识地低喃了句:“宁沅,你这个混蛋。”
寝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宁沅缓缓支起身,眼中的赤红和疯狂尚未完全褪去,却已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緒取代。
他低头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风倜尧,那双总是带着风流笑意的狐狸眼此刻安静地闭着,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蹙着,透出一种罕见的脆弱。
宁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他动作极其轻柔地将风倜尧放平在柔软的绒毯上,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指尖拂过对方微微泛红的眼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情动时的湿意,或许……也有别的什么。
犹豫了片刻,宁沅从贴身的储物袋里,再次取出了那半块阴阳玉。
温润的玉佩在他掌心散发着微光,一半玄黑,一半莹白,静静地流转着。
他想起父亲将这块玉交给他时说过的话:
“此玉乃我与你母亲心意相通之证,若遇真心之人,却又因误会龃龉而痛苦……或许它能帮你们看清彼此真正的内心。但切记,非到情不得已,莫要轻易动用,窥探他人心绪,终非正道。”
如今,便是情不得已之时。
宁沅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起一丝细微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在风倜尧的指尖轻轻一刺。
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沁出。
他握着风倜尧的手,将那滴血珠轻轻涂抹在阴阳玉的中心。
血珠触及玉佩,如同水滴融入湖面,瞬间被吸收,整块玉佩的光芒似乎更盛了几分,那黑白二色的流转也变得更加鲜活。
宁沅的手微微颤抖着,将散发着微光的阴阳玉,轻轻贴在了风倜尧光洁的额前。
就在玉佩接触皮肤的刹那,宁沅只觉得识海“嗡”的一声,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奢华暧昧的合欢宗寝殿,而是冰冷刺骨的雪地,和一个蜷缩在雪地中、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瘦小身影。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单薄的粗布衣被鲜血浸透,冻得乌紫,额头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手臂和大腿上布满了可怕划痕。
他呼吸微弱,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希望。
宁沅的心猛地一揪!那是……年幼的风倜尧?
紧接着,画面转换。
是那对刻薄冷漠的男女,毫不留情地将哭喊挣扎的孩子推向一个眼神淫邪的老者。
是漆黑洞府里,那些眼神麻木、教导他如何“媚笑”的少年。
是那绝望之下,抓起铜炉狠狠砸向自己额头的决绝!
是无数个日夜,他握着那柄玉骨折扇,在合欢宗这个泥潭里挣扎向上,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
用风流不羁掩饰内心警惕,用笑容掩盖伤疤,将所有试图将他拉入深渊、视为玩物炉鼎的人一一斩落……
“永不屈居人下”。
这六个字,如同带着血泪的烙印,一遍遍回荡在宁沅的识海中。
他看到了风倜尧内心深处对“炉鼎”二字的刻骨憎恶,看到了他对“束缚”和“强迫”的极度敏感,看到了他那用放浪形骸包裹起来的、极其脆弱的自尊。
也看到了……心魔幻境中,那个冷漠嘲讽着“你的元阳不过如此”的风倜尧幻影,其根源是何等的痛苦与自我保护。
更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强迫、束灵环、当众的宣示主权……每一次,都精准无比地踩在了风倜尧最痛的伤口上,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尊严践踏得粉碎。
自己那所谓的“喜欢”和“道侣”,在风倜尧的经历面前,显得多么的傲慢和可笑!
宁沅自幼天赋异禀,被风云宗太上长老收为亲传,众星捧月,何曾真正见过世间这等污秽与苦难?
他所有的认知都来源于修炼、比试、宗门事务。
此刻,风倜尧血淋淋的过去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带来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汹涌而来的悔恨吞没了他。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风倜尧为何总是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稍一靠近就竖起全身的尖刺。
明白他为何对“负责”、“道侣”这些字眼如此抗拒和嘲讽。
明白他为何在幻海炼狱突破后,会那般决绝地归还玉佩,说出“到此为止”。
自己带给他的,根本不是救赎和爱恋,而是另一种形式的、以“喜欢”为名的伤害和恐惧。
宁沅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想起风倜尧的那些抗拒,而他却不以为意。
他真是畜生。
“对不起……”宁沅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滑落,滴落在风倜尧的脸颊旁,“对不起……风倜尧……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
他竟然一直在用最错误的方式,爱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阴阳玉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最终恢复如常。
宁沅将它从风倜尧额前取下,紧紧握在手心,那温润的触感此刻却觉得无比烫手。
他俯下身,极其轻柔地、珍重地吻去风倜尧眼角那一点点未干的湿意,然后用自己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脸侧,像是在汲取力量,又像是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决心。
之前的偏执、霸道、不甘,在这一刻被那汹涌的心疼和彻悟冲刷得七零八落。
他看着风倜尧昏睡的容颜,眼神变得无比柔软,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是我错了。”他低声承诺,像是在对风倜尧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立誓,“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我会学着……用你能接受的方式……”
“等你醒来。”
殿内烛火轻轻摇曳,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仿佛交织成了一体。
第226章 爱是心疼
风倜尧是在一种极其复杂的感官中醒来的。
身体的疲惫与某种难以言喻的舒缓交织,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道几乎实质化的目光。
他睁开眼,对上的是宁沅近在咫尺的脸。
宁沅脸上好几个巴掌印,十分刺眼,不知道怎么弄的。
总不会是他打的吧?风倜尧脸色怪异。
随后是宁沅那双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通红得吓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太多风倜尧看不懂的情绪——浓烈的心疼、深切的悔恨、还有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
风倜尧蹙眉,下意识地想推开一些距离,身体却有些乏力。
他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习惯性地带上了一丝嘲讽的调子:“怎么?宁少主这是……没看够?还是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折腾本座?”
然而,预想中宁沅的恼怒或强辩并没有到来。
宁沅只是依旧那样看着他,声音干涩而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十二岁那年冬天,很冷吧?”
风倜尧身体猛地一僵!
宁沅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那个蜷缩在雪地里鲜血淋漓的少年。
“那铜炉……砸得很痛……”宁沅继续说着,声音微微发颤,“还有那个姓孙的老畜生……”
“够了!”风倜尧猛地厉声打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又迅速涌上一股被冒犯的潮红!
他像是刺猬,瞬间竖起了所有的尖刺,试图用愤怒来掩盖那突如其来的恐慌和狼狈,“宁沅!你调查我?!你竟敢——”
“是阴阳玉。”宁沅轻声打断了他,摊开手心,那半块玉佩静静躺着,“对不起……我……我没经过你同意……我只是想……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
他语无伦次,眼中的愧疚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我看到……我都看到了……对不起……风倜尧,对不起……我以前什么都不知道……我那样对你……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道着歉,像是要把心掏出来一般。
风倜尧的愤怒僵在脸上,转化为一种极致的难堪和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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