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深的、被命运捉弄的狂怒和绝望攫住了他。
楚泗乔！都是该死的楚泗乔！如果不是他下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会被晏衿这个禽兽玷污，不会沦落到如此屈辱的境地！
滔天的恨意瞬间找到了新的、更直接的宣泄口。
顾云延强行压下对晏衿的杀意，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平静，带着一种故作释然的、施舍般的口吻：“晏衿，昨夜之事……看在你确实替我解了那该死的药性，没让我爆体而亡的份上……”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屈辱和强行压抑的颤抖：
“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他避开晏衿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咬着牙继续道，“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昨晚的一切，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若敢泄露半个字……”
“不可能。”
晏矜丢下匕首，一步步朝顾云延逼近。
顾云延脑海中警铃大作，厌恶地抗拒道：“你、你离我远点！”
晏矜未曾理会，扣住了顾云延的下巴，冷笑道：
“顾云延，如今药性解了，身体爽利了，就迫不及待地要提上裤子不认人？你这翻脸无情的本事，倒真是炉火纯青。”
“你！”顾云延被他露骨的话语和颠倒黑白的指责气得浑身发颤，“晏衿！你还要不要脸！是你强迫的我！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对你负责吗？做梦！”
“负责？”晏衿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毫无暖意，只有占有欲与偏执，“我不需要你负责。”
他猛地松开钳制顾云延下巴的手，却在对方因脱力而滑落的瞬间，一把扣住了他的腰，将人狠狠按进自己怀里。
顾云延剧烈挣扎，嘶吼：“放开我！你这疯子！”
晏衿的手臂如同铁箍，纹丝不动，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云延耳边，带着宣告般的决绝：
“顾云延，由不得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凿进顾云延的心里：“我不会再让你推开我。”
第104章 师兄，我可以
地灵秘境密林中，楚泗乔祸害完顾云延与晏衿后，就跟随追踪粉的指引，去寻找慕子笙。
他闭目凝神，脑海中那个代表慕子笙的光点稳定地闪烁着，指引着方向。
而另外两个光点仍然重合在一起，微微闪烁着。
楚泗乔嘿（猥）嘿（琐）一笑，随即听见了脑海中系统结算的声音。
【叮！宿主作死给两位主角攻下药，积分+1000】
【叮！成就“人至贱则无敌”进度+1，当前进度（4/5），积分+500】
【顾云延对宿主的杀意达到极致，积分+300】
楚泗乔差点乐得合不拢嘴。
这一趟下来大赚啊！
他心满意足地飞速往慕子笙的方位移动，只想立刻飞到师弟身边。
然而，穿过密林，离慕子笙方位不远时，楚泗乔望见了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
宁沅刚解决完一只灵兽，将掠夺来资源收进储物袋中，一抬头便与楚泗乔四目相对。
宁沅脸上划过一丝意外，随即勾起笑意，“楚兄，好久不见。”
楚泗乔懒得跟宁沅周旋寒暄，扭头就想继续往慕子笙的方位继续前行。
宁沅却跟了上来。
“楚兄，秘境凶险，结伴同行更安全些。”宁沅脸上挂着那副楚泗乔看了就烦的温润假笑，语气熟稔得仿佛他们是至交好友。
楚泗乔眉头紧锁，不耐烦道：“宁沅，收起你那套，离我远点。”
他尝试加速，甚至故意绕路，但宁沅金丹前期的修为稳稳压他一头，总能轻松跟上，如同甩不掉的影子。
“楚兄何必如此绝情？”宁沅不以为意，反而靠得更近了些，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楚泗乔俊朗的侧脸，“我对楚兄的真心，日月可鉴。那慕子笙不过是个……”
“你有个屁的真心！”楚泗乔翻了个白眼，打断宁沅的话。
他强压下动手的冲动，知道此刻硬拼吃亏的是自己，只能将这口闷气憋在心里，他只能无视宁沅，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追踪光点上，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
“楚兄还真是有个性，深得我意。”
宁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不知上次我同楚兄所说的话，楚兄考虑得如何？”
上次宁沅让楚泗乔考虑考虑选择他，与他合作，与他培养感情。
楚泗乔当时为了尽快摆脱宁沅，敷衍地应了句“行行行。”
谁知被慕子笙听见了，伤害了他师弟脆弱敏感的内心，可把楚泗乔给心疼坏了。
如今听到宁沅再次提这件事，楚泗乔脚步不停，直接干脆地拒绝：“我考虑完了，你比不过我师弟半分，丑拒了哈。”
宁沅神情崩裂了一分。
【叮！宁沅有一丝破防，积分+80】
他不甘心地开口道：“楚兄真是说笑了，不管论什么，我都不比慕子笙差。”
眼见离慕子笙越来越近，楚泗乔想尽快甩开这个招人厌的麻烦精，不然被师弟看到了，师弟定然又要不开心。
“你哪里都比他差，别再来烦我！”
话落，脚底一溜烟窜出老远，与宁沅拉开一大段距离。
穿过一片弥漫着稀薄雾气的通道口，楚泗乔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慕子笙正站在一株奇异的灵植旁，似乎在研究着什么，皎月挥洒的光晕透过树隙落在他身上，衬得他侧颜如玉，气质出尘。
“师弟！”楚泗乔心头一热，所有因宁沅产生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快步上前。
慕子笙闻声转头，看到楚泗乔，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绽开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师兄。”
然而那道笑意很快僵在了脸上。
他的目光落在楚泗乔身后亦步亦趋的宁沅身上，那点暖意迅速褪去，化作一片冰冷的警惕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楚泗乔直接无视了身后的“尾巴”，走到慕子笙身边，自然地伸手拂去他肩头沾染的一点草屑，声音带着关切：“没事吧？可遇到什么麻烦？”
“无碍。”慕子笙微微摇头，目光却越过楚泗乔，冷冷地盯在宁沅身上。
宁沅仿佛没看到慕子笙的冷脸，笑容不变地走上前，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点刻意的强势，硬生生插入了楚泗乔和慕子笙之间，将他们两人隔开少许距离。
“慕师弟，幸会。”宁沅仿佛主人般打着招呼，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轻蔑，“楚兄一路与我同行，甚是投缘。”
楚泗乔额角青筋一跳，强忍着把宁沅踹飞的冲动。
慕子笙的眸光则彻底冷了下去。
慕子笙本就清冷少言，此刻更是沉默得可怕，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能将周围的雾气冻结。
楚泗乔见到师弟这副模样，求生欲极强地拉住慕子笙的手，解释道：“师弟，我可没自愿与他同行！是无意间碰到他，他非要缠上来的！”
慕子笙极其用力地回握住楚泗乔的手，眼底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宣泄而出，轻声道：“我知道，我信师兄。”
随即眸光阴冷至极地盯着宁沅。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宁沅丝毫没把慕子笙的敌意放在心上，无所谓地笑道：“我爱跟便一直跟着，你拦得住我么？”
“那便试试我能不能拦得住你。”
慕子笙泛着冷意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略显寂静的林间空地。
楚泗乔和宁沅同时停下脚步，看向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
宁沅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错愕和荒谬，紧接着是浓浓的讥讽。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凭你？”
他上下打量着慕子笙，眼神轻蔑如同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慕子笙，你一个筑基后期的水灵根炉鼎，也配向我这个金丹修士挑战？谁给你的自信？凭你这张脸，还是凭你炉鼎的身子能吸点灵气？”
他刻意将“炉鼎”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侮辱。
楚泗乔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宁沅你个死……
慕子笙握住楚泗乔的手，轻捏了捏楚泗乔的指节，递给楚泗乔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眼神异常平静，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师兄，我可以。”
第105章 宁沅气急攻心
楚泗乔顿住了，尽管心底尽是担忧，但最后仍是牵扯出一抹笑意，“嗯，我信师弟。”
见两人若无其事、丝毫不把他放在眼底的模样，宁沅被彻底激怒了。
被一个他视为玩物、炉鼎的人如此挑衅，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眼中戾气一闪，冷笑道：“好！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让你认清自己卑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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