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眯着眼，偷偷地瞥了一眼，然后又快速地合上！
林天捂着胸口不停的大口喘息着，一双眼睛被惊慌之色占据了大半区域。
只有一小部分，笼罩着一丝丝欢喜。
第185章 兄弟
明日就是武道大会开始的日子。
这一夜，整个靖都很是安静。
原先热火朝天的氛围渐渐沉寂了下去，好似在为下一次爆发而蓄势。
大靖皇宫深处。
尚书房内。
身穿暗金龙袍 ，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站在书桌前提笔写字。
虽然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提笔的一瞬间，周身倏地散溢出吞吐天下的气势。
整个人宛如一头迟暮老龙，在打盹的间隙睁开了睥睨苍茫的眸子。
一笔落下，男子周身气势陡然一收。
他整个人迅速变得如同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一般，普通而平常。
此时，在他身旁站着一个与他相貌有几分相似的身穿四爪蟒袍的魁梧男人。
正是大靖武威王——秦骜。
“皇兄，夜深了，早点歇息吧，明日的武道大会臣弟已经安排妥当了。”
秦骜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为面前这位大靖王朝身份最为尊贵的男人磨墨。
这人是他的兄长，当世武宗强者！
也是大靖王朝的皇帝陛下——秦衍！
“小骜，辛苦你了。”
秦衍平静地说着，手上写字的动作却不停。
秦骜埋头躬身，“皇兄言重了，能为皇兄分忧，臣弟深感荣幸。”
秦衍倏地笔画一顿，似有所指地问道：
“寄欢和云眠去你那儿报到了吗？”
闻听此言，秦骜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异色，但仍是恭敬地回答道：
“是，他们两个来了几天了，目前已经基本适应了军营的生活。”
“那便好。”
秦衍点了点头，而后侧目看着秦骜突然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朕对惊鸿的责罚，过重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传入秦骜的耳朵，却令得他瞳孔猛地一缩！
“臣弟不敢。”
秦衍轻轻一笑，“是不敢，不是不觉得。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意见啊...”
秦骜埋着头没有说话。
秦衍叹了口气道：
“朕知道你心里有疑惑，毕竟当初是朕让你去辅佐惊鸿的，如今却又这样对惊鸿，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你难免会觉得朕的心里另有他选。”
此言一出，秦骜猛然一惊！当即跪倒在地。
“臣弟不敢！立储之事关乎大靖根本，臣弟万不敢有意见！”
“陛下自有陛下的决断，臣弟只管听命执行便是。”
秦衍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笔，将秦骜扶起，轻言道：
“你看看你，朕又没说你什么，你就这般模样，连称呼都变了。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生分呢。”
秦骜这才长舒一口气，面上扯起一抹笑意，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秦衍饶有深意地看着秦骜，沉声道：
“小骜，朕把你派到惊鸿身边这么多年，你跟朕透个底，你觉得惊鸿这孩子，如何？”
要命的问题来了！
秦骜内心无比紧张，他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思虑片刻后，面色一正，无比认真地说道：
“臣弟几乎是看着惊鸿成长的，惊鸿这孩子，有勇有谋，天资卓绝，有王道之姿。”
“但......”
秦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犹豫。
秦衍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示意他接着说。
秦骜咬了咬牙，接着开口道，
“但仁善有余，狠辣不足。”
听完这话，秦衍低下头，再次提起了笔，继续在纸上写那个没写完的字。
“你说得对，惊鸿这孩子确实是个明君的苗子。”
“就是心呐，软了点。”
“这一点放在守成之君身上，是极好的优点。”
“只是如今...唉。大乱将起，心软容易遭致大祸啊。”
秦骜当即一怔！
难道皇兄心中真的另有人选？所以才......
秦衍见秦骜不说话，一脸震惊的样子，立刻摆了摆手想要说些什么。
但却猛地面色一变，突兀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秦骜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赶忙帮着秦衍拍背疏通气血，还准备叫御医。
但秦衍抬手拦住了他，
“不用了，这个毛病几乎要把我掏空了，御医来了也是无用。”
秦骜轻轻拍着秦衍的背，看着秦衍淡然拿起手帕擦去掌心的血液，他眼里的哀伤越堆越多。
秦衍无力地放下笔，慢吞吞地坐到龙椅上，说话的语气虚弱了几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大可不必担心，惊鸿虽然有心软的弱点，但比起那两个来说，仍是要好得多。”
“那两人，一个阴险，一个毒辣，哪一个都没有仁厚之心。”
“这仁心呐，不可过剩，更不可没有啊......”
“此次尸傀宗一事，虽说惊鸿是被敌人刻意算计了，但确有不察之责。”
“所以我收回她的兵权，让她回府思过，希望她能借此机会想清楚，多想想此战的教训，把心锻得更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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