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能看见啊？”邱宝珠自言自语道，顺手扒着卫树的眼皮往里瞧了瞧。
“我怎么可能不如一个瞎子呢？”邱宝珠百思不得其解。
卫树视野中出现白蒙蒙的人影时，他眨了眨眼睛。
“不要动。”邱宝珠都快扑到了他身上。
对面的邱翡似乎是看出了点卫树眼底神采的乍现，他托着腮，观察着眼前的两人。
“可能，我的生活常识比你要强。”卫树心不在焉，双手扶住邱宝珠的腰，避免他掉地上。
邱宝珠半信半疑，“是吗？”
这确实是他的短板，他没有靠自己生活过，连捡垃圾都时常捡一些便宜货回家遭邱翡的嫌。
“嗯。”
视野中的人像清晰了些许，邱宝珠的轮廓显出来，世界的色调在最后才恢复清晰。
长达几个月未见，邱宝珠半分未变，只是季节从夏天到了冬天。
对方深栗色的碎发散在秀挺的眉骨前，眉心微蹙，眼睛的颜色在冬天是一种沉静的绿色。
他一脸的严肃认真，却满脸稚气，上一世后来的邱宝珠偶尔也是这样，只是越往后越少露出真实模样，他们之间出现了隔阂，于是邱宝珠就变成了懂事体贴的老大人。
爱才会让人变得孩子气。
卫树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近乎贪婪的注视。
“你这个眼睛……”邱宝珠放下手，正准备发表结论，放到一半的手就被接住了。
此时，邱宝珠还没察觉到异常，“还玩吗？”
邱翡笑而不语。
“你今天戴的围巾好像是我给你织的。”卫树眼睛看着邱宝珠身后衣帽架上那条灰白色围巾，低声说道。
上次邱宝珠和阿姨们说她们织的不算卫树的心意，卫树便在给卫理上课的间隙，双眼摸瞎地给织了一条围巾出来，走线很乱，卫树能摸得出来。
邱宝珠虽然收下了，但卫树没指望他能戴上，穿衣这方面，邱宝珠是个讲究的行家，次货入不了他的眼，更加上不了他的身。
邱宝珠回头看了眼衣帽间，回过头来，眼睛睁大，“你就出门的时候摸了一下就知道是你给我的那条？”
“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邱宝珠不信邪。
只是刚靠过去，邱宝珠就猝不及防望进了青年的眼睛里。
青年狭长的双目哪怕是在失明的时候也令人忽视不了，有了神采时，几乎灼人。
邱宝珠脸皮滋啦一声烧了起来，大脑轰然一响，心脏剧烈收缩后狂跳。
“你……你，那个……”邱宝珠差点咬到舌头，他朝邱翡看去，“他眼睛……好像能看见了。”
邱宝珠伸手在卫树眼前晃了晃，卫树眨了下眼睛之后，拿下了他的手，放到嘴边低头吻了一下。
“宝珠，好久不见。”
第79章 番外变猫
邱宝珠发现自己长毛了。
不是汗毛，是小绒毛，细细白白软软，手臂上、大腿上、腰上…身体的好几处都有，他手指触上去，觉得那像某种动物的皮毛手感。
烈日当空的酷暑，邱宝珠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口罩，独自前往医院挂了号，挂的皮肤科。
当着女医生的面，邱宝珠有些局促，“我身上长了东西。”
医生换了副手套，自然地说：“来我这儿的身上多半都长了东西，你长了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邱宝珠坐在椅子上，没去掀衣服，“我长了毛。”
医生戴手套的动作一顿，眼睛里露出“你来找事儿吧”的表情，“每个人都有毛。”
“不是每个人都会长的毛，”邱宝珠有些焦虑，他弯腰把裤腿挽了起来，露出小腿腿侧的一小片毛绒绒，“是这样的。”
医生往下一瞄，男生皮肤白，脸上身上一个色，像瓶子里刚倒出来的鲜牛奶，所以腿上那块毛不认真看第一眼还看不出来，可质感终究不同，定睛一瞧，医生的表情就变严肃了。
她蹲着用手指摸了两遍少年腿上的毛，“不是粘贴去的吧？”她还扒了扒，但没有发现胶水之类的痕迹，毛髪的根部皮肤泛着粉，跟周边白皙的皮肤完全不同。
“什么时候出现的症状？”医生问道。
“周一的时候发现的，洗澡了还得特地吹干。”邱宝珠苦着脸，绿眼睛里写满了委屈，他情愿长脓包。
医生沉吟着，听着少年絮絮叨叨倒苦水这个毛有多密多难吹干的同时，看着少年那双莹莹发光的绿瞳莫名想到了一种动物。
猫。
医生这回没蹲下，直接弯腰，摘了手套又摸了摸那块细腻柔软的毛，“我怎么觉……”她看着少年迟疑道：“有点像猫毛？”
拍了片，开了点药膏，邱宝珠背著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没给司机打电话，也没有告诉邱翡和何英洁，他现在只想静静。
路过冰淇淋店，邱宝珠买了碗冰淇淋，闷闷地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美，喂进嘴里的冰淇淋彷佛变得没有以前好吃了。
无精打采在商场逛了一圈，他被宠物超市吸引，广告牌上写着充值一千送一百，还写着今日罐头大促销，店内还有好几只猫在走来走去。
邱宝珠一只手端着冰淇淋，一只手在身侧捏了捏拳，又缓缓松开。
少年深吸一口气，绕过广告牌，走进了宠物超市。
“您好，欢迎光临，本店今日活动多多，请问您想买点什么呢？”店员热情地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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