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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主角爱而不得_洲以【完结】(62)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幽蓝色的火焰被烧成了灰烬,烟一样的颜色,雾雾缭缭地和风雪缠在一块。

  什么算作好听的话?

  温听檐仰起头,没再看他消失的身体,只是盯着这场冰冷透骨的雪,透明的雪白落在他的眼睫。

  “离城很少下雪。”温听檐突然开口说。

  离城很少下雪,至少在大雪似絮的这天,公叔钰,它很像你的故乡。

  公叔钰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化为灰烬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完全魂飞魄散之前,他看着温听檐,第一次不是小孩小孩的叫他。

  而是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几不可闻地说。

  “温听檐,如果有一天,你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私心。答应我,放下它吧。”

  ...不要落得和我一样。

  第48章 相悦(八)

  眼前一片寂寥,温听檐终于转身离开那片雪地,脚步很轻。

  只有那柄权衡,好像还记得公叔钰年少时的模样,在他灰飞烟灭的地方停着。落下的雪在表面融化,像是一滴眼泪。

  多了一个本命灵器,其实对温听檐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即便拥有了踩在所有人之上的能力,却还是过着凡人一样的生活。

  他没有心思去看那么多人的过往,那柄权衡也很少使用,在一些寂静夜晚,他也会拿帕子帮其细细擦拭。

  院子里不再有公叔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人,温听檐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平静。

  未来好像一眼就能望地见,温听檐曾以为,他的往后就会是这样一个人走下去。

  但变故来的很快。

  甚至是他主动带回来的。

  温听檐一开始把人从离城带回来时,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应止的伤好了之后,也只是安静地呆在床上看他。

  他太瘦了,所以显得眼睛格外地大,再加漆黑不见底的瞳色。缩在那一团,其实有点瘆人。

  温听檐没在意这些,就像是养一个小动物一样,他愿意盯就盯了。

  后面应止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之后,就变得要好动一点了。温听檐没再时时刻刻收到那些视线,却有了一个尾巴。

  应止也不喜欢说话。

  但和温听檐不一样,应止是声调太奇怪了,说出来很难辨认。所以大部分时候,他都在用行动表达对温听檐的依赖。

  但温听檐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当时牵着人把人带走,纯粹是应止当时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所以跟在温听檐后面拽着他的袖子,算是应止最喜欢的动作了。

  他的动作不太明显,温听檐本来没多管他。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右边的袖子因为拉拽,无端长了一点。

  发现的第二日,在应止重新伸出手想要拉他袖子的时候,温听檐出声拒绝了。

  应止的眼睛水汪汪的,却还是听话地没再盯着他的袖子,而是改变视线,去看有没有其他可以拽着的地方。

  那阵目光飘忽半天,最后只能落在温听檐的衣摆。

  温听檐:“......”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样子,觉得非常难以忍受,正欲又一次开口,应止就做出了动作。

  应止伸手,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他只是虚握着,没敢真的碰上去,眼睫垂着,却闪烁着来看温听檐的表情。像是只要看见一个皱眉,就会把手收回去。

  温听檐本来应该甩开的,但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样子太过小心翼翼,还是怎样,他居然没有动作。

  应止犹豫着,轻轻牵住他的手。

  温听檐开始允许应止牵着他的手,偶尔也会带人出去转转。一天天过去,应止不再像那么瘦弱,看起来终于和年纪相符了。

  只是有那么几天,温听檐是绝对不会让应止跟着他一起出去的。没有说原因,只是他说,应止就听。

  所以那天,温听檐并不知道应止为什么会闯出来。

  温听檐在这里住了很久,其实一大部分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怪异的小孩,只是还有几家思想根深蒂固的,认为他是妖怪变的。

  而恰巧,温听檐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出的书斋,就在那条路的尽头。

  每次从那里路过被他们看见,他们就会投掷东西扔过来,伴随着无休止的谩骂。

  他们都只是些凡人,丢来的东西也不过是些石子树枝,温听檐作为一个修士,并不会受伤,疼痛也只是轻微的。

  他懒得和他们多计较,因为这种事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发生。

  喧闹的声音在巷子里面响着,那些邻居都已经习惯了,温听檐也习惯了,顶着那些丢来的东西往前走。

  在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温听檐的手被紧紧牵住。

  温听檐回头看过去,看见还冒着细汗的应止,眼底好像还有水色。

  他下意识将被应止牵着的手抽出来,让人不要跟着他。

  在他的印象里,应止还是那个狼狈不堪的小孩。跟在他后面和他一起面对那些掷来的东西,和谩骂,实在不太合适。

  最好就装作什么关系都没有。

  应止的手里一空,却没有像温听檐想的那样乖乖站在原地,而是用两步跑到他的前面。或许是害怕温听檐再一次甩开他,这一次他抱紧了温听檐的手。

  这个动作很奇怪,笨拙又滑稽。那些本来就看温听檐不顺眼的人一时之间笑得更大声了。

  应止抱着他的手放在了胸口,那里的心跳依旧平缓,一下又一下,有力地在温听檐的掌心处震动。

  是和外界截然相反的平静。

  他张嘴,发出的几个音却有点奇怪,半天都没能说出来,最后只能看着温听檐无声地开口:我不害怕。

  这些和在漆黑的屋子里被踩在脚下,手心被捅穿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我不害怕,所以不用推开我。

  温听檐的指尖蜷缩了一下。

  那些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应止站在他的身前,挡住了所有袭来的疼痛,甚至连闷哼声都没有。

  他那刻才发现,原来应止站起来,已经能和他一样高了。

  ......

  应止在他的面前是乖巧的,他从来不会温听檐的冷脸难过,永远都追在他后面。有时候还会乖乖叫哥哥。

  连那些街坊都觉得,虽然应止不爱开口,但却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孩。

  温听檐并不否认应止在他面前的依赖和百依百顺,但却不太认可那些人对应止的评价。

  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大概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就和当时他感觉公叔钰要审判的是他自己一样。

  所以春日的那个夜里,他看见应止将一个人按在地上,面无表情散着发,用一把银刃往人心口处捅的时候。

  居然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有这那一片月光,夜里其实不算黑,应止的视线都在那个人身上,没能看见温听檐。但吐着血的人却看见了。

  他的视线停在温听檐的身上,身体无助地颤动,血一股股地从嘴里吐出来。应止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先捅穿了他的肺。导致每一句都是极刑。

  “救…救救、我。”

  应止听见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本应捅下去的刀刃停住了,手细细看来还有点僵硬。

  他不知道温听檐为什么会从院子里面找出来,但事情摆在眼前,他似乎已经没有再伪装的余地了。

  应止不敢看温听檐的眼睛,他怕从里面看见厌恶,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解释什么呢?说这个人我曾经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面见过一次。说他曾经把我当做牲畜一样踩在地里,剑尖划过身上每一处。

  说他其实还是有点恨的,毕竟他当时那么疼。凭什么这些人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好好活着。

  匕首上面的血还一点点滴下来。

  “...害怕我吗?”其实应止想要问的更加坦荡一点,但最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还是在颤抖。

  他那时候心跳的太快,自己都没听见说的话的尾音有多狼狈。

  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只会养出另外一个怪物。在心中难平的时候,应止的第一反应,还是用刀尖去了结。

  发现他其实不是一个良善的人,温听檐会后悔把他从离城的大火里面捡回来吗?

  温听檐什么都没说,提起步子,在那人地上那人血红的眼珠里,走了过去。

  他走过去的时候,玉权衡悬在半空中,它好似看出了他的意图,想要挡在他身前阻拦他,却被温听檐给无视了。

  纯白的衣角被地上的血染红角落,血迹渗透了布料,像是一朵朵血花攀上去。温听檐的脚步最后停在了应止的身后。

  应止不敢动作,像是等着宣判死刑的囚徒,僵硬又沉默。

  在那人求救的目光中,温听檐俯下身,伸手覆上应止的手。苍白的指尖附着在上面稍稍用力。

  帮应止将刀刃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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