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搞清楚来人中级马仔的身份定位后,蒲千阳便在脑海了构建了一套完整的套话方法。
那么套话第一步,让渡一部分利益,拉进双方的关系。
“我是蒲千阳,幸会。”蒲千阳把门又打开了几分,让雀斑小伙能看到自家的餐桌,“大早上的辛苦了,那坐下来一起吃两口?”
餐桌,中国人最常见的办公地点,应酬也是办公的一种。
“这不好吧。”雀斑小伙刚要拒绝,可他的肚子非常不配合地咕噜了一声。
套话第二步,站在对方的角度设想,点明利害关系。
“如果真的是让你当司机的顺便帮忙穿衣服,晚会开始前三个小时叫你来都赶得及。”
“两套男装而已,又不是那种里三层外三层的女装,再复杂能复杂到哪里去。”
“何必让你上午就来呢?”
蒲千阳循循善诱。
“有没有可能,有些消息是需要你转告一下的?”
套话第三步,最终的决定权在你。
“不过,是我发出的邀请没错,但是拒绝的权利还是在你。”
“出了小区门往左拐,走两个路口就是一条早餐街,那边的种类也挺齐全的。烧麦包子,应有尽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雀斑小伙顿悟了。
更何况桌面上的银耳羹和米糕看起来真的很诱人。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蒲千阳从鞋柜中找出一双拖鞋放到了门口的地垫上,“请。”
围观了蒲千阳全程套路欺负人的祝云宵喝了一口银耳羹,不说话。
在引导雀斑小伙坐下后,蒲千阳把自己的那碗银耳羹放在了他的面前,自己则按下咖啡机冲了杯玛奇朵。
意式浓缩和美式冰咖这种反人类的东西,谁爱喝谁喝。
机器依照蒲千阳按下的配比开始嗡嗡地工作,不多时棕褐色的醇香液体就从它的出水口处滴落到了下方的玻璃杯中。
蒲千阳刚想伸手去拿,却被一碟米糕挡住了去路。
“又空腹喝咖啡?”
这始作俑者不是祝云宵又是谁?
“自从你搬过来,我的生活真的太健康了,甚至有些不适应。”蒲千阳长叹一口气,只得临时放弃了先拿咖啡的计划,默默地把碟子端到了自己面前。
为了不冷落雀斑小伙,在把米糕送到嘴里前,蒲千阳牵了一个新话头,“这位小哥贵姓?怎么称呼?”
“免贵姓张,叫我什么都可以。”雀斑小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回答道。
什么都可以,那就是不想透露真实的姓名啊。
蒲千阳扫了一眼他的外套,上边用白色的线缝制了一个John,“那就临时称呼你为约翰,可以吗?”
“没问题,还是个洋名哈。”
“那么张约翰,这个拍卖会是什么来头?”蒲千阳直接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张约翰刚端起来的碗又放下了,他震惊地回问:“啊?你们不知道么?”
看着粘在他嘴唇旁边的红枣碎屑,蒲千阳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知道一些,但我不确定我们知道的跟你知道的是不是一样的,而且消息这种事永远不嫌多。”
“有道理。”张约翰接过蒲千阳递过来的纸巾,若有所思,“我语文不太好,我得先想想怎么讲啊。”
“不着急。”蒲千阳咬了一口米糕,“如果想不出来,或许我来问几个问题给你一些提示?”
张约翰立刻点头同意,“这样好。”
“这个拍卖会的主办方是谁?”蒲千阳不动声色地开始抛出一个个自己已经打好腹稿的问题。
“明面上当然跟邀请函上写的一样啦,是蒋以升艺术收藏基金会,但私底下的庄家就不固定了,据说这次的庄家来路不简单。”
“一般都有谁参加?”
“这个我这种级别可没法知道了,不过我听说是主办方会主动把拍卖品名册寄给有财力也有实力的潜在客户。”
“这次拍卖你们的预算是多少?”
“头儿说钱不是问题,当然,要是能以最低的价格搞定也是最好不过了。挣点钱还是很难的。”
一直没参与对话的祝云宵突然问道:“那第二个环节呢?”
张约翰看向了祝云宵,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穿着两套西装中相对高端的那一套的家伙,并自然而然的以为对方应该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
结果一直以来都是蒲千阳在说话,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可在祝云宵这么一问之后,再结合上头儿对大领导决策的服从,张约翰似乎懂了些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认真地看向了祝云宵,“有人猜是打牌,因为最近一些,嗯,打牌的高手,全都没有出现了。”
全都没有出现,那是被软禁了还是被招安了,恐怕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意识到谈话开始走向一个奇怪的氛围,蒲千阳立刻打了个圆场,“打牌啊,听着真像小说里的桥段。”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太儿戏了!”张约翰立刻就被蒲千阳带跑了,“几百万买个入场券,闹呢!”
后续,蒲千阳有旁敲侧击地问了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下午。
张约翰看了一眼手机,提议道:“二位,我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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