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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纨绔竹马黑化了_拜舟尘【完结】(46)

  他自顾自摇了摇头,否定了想法,“不,应当不会是他。”

  答案呼之欲出,谢璇衣没有挑明。

  “你为什么想要这份证据,这件事直接勾连的只有我与陛下,分明与你无关。”

  官鹤拧着眉,刚要解释,一道生硬的女声冷哼,打断了还算和平的场面。

  “官鹤,你还问他干什么,直接杀了,从死人身上摸便是了。”

  门外水泄不通,环伺着一方小小前厅,唯独一个身形强壮高挑的女人走进来,把玩着手上的飞刀。

  她一只眼珠是很黯淡的灰色,另一只却黑得吓人,头发摆动间,能看到脖颈侧面恐怖的瘢痕,偏偏口脂与蔻丹都涂得一丝不苟。

  于是整个人瞧起来异常割裂,像是一具被东一块西一块拼起来的木偶人。

  女人把飞刀高高抛起,又伸手接住。

  她站得离沈老爷太近,对方一挣扎,血液便溅到女人的脚上,灰色的鞋晕开一片不和谐的红。

  在沈老爷恐怖的目光里,女人飞刀刺了过去,钉住了他的手腕。

  女人选择的关窍细致,不似外行,他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却没出多少血。

  她站在官鹤身边,几乎快和对方一样高,见官鹤看着自己没有动作,女人凤眼一挑,恶狠狠地看向他,“看我做什么,杀人啊,抢啊,别撞得多无辜,杀人越货的买卖,你比我清楚得多。”

  “我……我想和他聊聊,”官鹤深吸一口气,从女人身上收回视线,眼珠一转,看向昏死过去的沈老爷,“你先把他带走。”

  女人抠了抠指甲上干涸的血,欣然应允,“行,我只给你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要么证据拿出来,要么你和他一起死。”

  她的尾音是上挑的,和吴娴有些相似,偏偏两个都是极为狠心的人物。

  谢璇衣冷眼看着两人的交谈,好似把自己当做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那样随意。

  女人一把抽出官鹤的匕首,信手一抛,砸在茶几上,晃了两下,声响可怖。

  她拽着沈老爷的头发出去了,临走时还警告似地瞪了官鹤一眼,伸脚钩上了房门。

  “砰”一声,房门在谢璇衣身后关闭了。

  谢璇衣看了一眼桌面上染血的刀,换了一处坐下,看着仍然站着的官鹤,反客为主。

  “怎么不坐,你不是说要聊聊?那便聊吧,最好把什么都聊开。”

  官鹤拉开凳子坐下,“你怎么不惊讶。”

  “我惊讶,我怎么会不惊讶”谢璇衣唇角弧度柔和,“可是惊讶能怎么样,倒不如想想,怎么从这位开阳大人的得力干将手中活下来。”

  “这才是要紧事,你说对吧?”

  官鹤不作声,谢璇衣身子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托腮歪头,语气像是聊起一个稀疏平常的故事。

  “这么瞧来,倒也不奇怪了,开阳为什么能抓到沈适忻的把柄。”

  “我先前还觉得他不能这么笃定,如今看来,倒是你为他提供了不少关键证据。”

  官鹤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样开口。他手指抓着桌子边缘,像是重新回到面对谢璇衣时沉默又局促的时刻。

  “你既然知道了,就把证据给我,今后,今后你便当做不认得我。”

  谢璇衣换了一只手撑下巴,目光探究,“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地替他做事。”

  “不为什么,只是一命还一命,”他摇头,“领事,别再问了。”

  谢璇衣闭上眼睛,半晌轻声问他:“你当真要这么决绝吗?”

  “领事,你在拖什么?你还觉得能等来谁呢?”官鹤似乎觉得好笑,轻声笑了笑,却还是解答了谢璇衣,“迫不得已罢了。”

  “又或者,领事,你该不会喜欢沈适忻那个疯子吧?”

  谢璇衣扯出的笑容很是冷漠,鬓角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无风自晃,“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个?”

  官鹤只当他是默认,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在桌面上刮出几道粉屑,语气里还有隐隐的不甘与绝望,“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都比不上他,为什么你会在乎他,你从来未曾过问过我。”

  “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

  “不,”谢璇衣站起来,看着窗外的盛况,“我不爱他,也不爱其他任何人。”

  “喜欢一个人这种事,太费心思,太磋磨人。求不来长相厮守,也没有相互折磨的必要。”

  “多喜欢叫爱,多讨厌算恨,这都是太难定义的话语,我勘不破。”

  得到了全盘否定的答案,官鹤还不死心,也一拍桌子站起来,语气里有隐隐可以察觉的焦躁。

  “你把证据给我,我有药方,能帮你治沈适忻的疯病。”

  话音一落,他才发现谢璇衣看他的眼神里有些奇怪。

  “我不在乎你的药方,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这和你的利益完全无关。”

  官鹤一咬牙,“因为开阳领事想走。”

  他说完,才发觉失言,连忙住口。

  走?

  谢璇衣在心里回味一番,说不出个所以然,更猜不透所谓的走是何意。

  正此时,天上一声猛禽尖利嚎叫,风声猎猎,正朝着谢璇衣俯冲而下。

  是曾经负责谢璇衣和官鹤信件交往的鸟。

  此刻却是听了主人的命令,尖着鸟喙,要置他于死地。

  官鹤终究还是听信了那女人的话。

  真到了这一刻,谢璇衣心里竟然是平静的,他抽出长刀挡在深浅,抵住鸟的俯冲,随后一个闪身,转到官鹤身侧,禽鸟没料到他这一出,直冲冲对上了官鹤的面门。

  尽管禽鸟扑棱着翅膀极力减速,却还是撞到官鹤身上,尖锐的鸟喙穿透他一侧锁骨上的肌肉。

  官鹤被撞得失了神,摔倒在地,一时挣扎着起不来。

  谢璇衣慢悠悠走过去,晃了晃他手里的宣纸,明知故问。

  “你要的是它们吧。”

  “啪”,火折子的盖子摔在地上,轨迹不规则地滚了几圈,停在拱形的桌腿边。

  火舌明亮,炙烤着干燥的纸面。

  官鹤眼睁睁看着那三张纸在他面前化作齑粉,手一捻便碎得到处都是。

  “现在没有了。”谢璇衣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灰。

  外面的女人目睹了一切,正要愤怒地冲进来对谢璇衣动手,流民之间却骤然惊起一阵骚乱。

  谢璇衣也侧耳去听。

  流民的话语东一句西一句,他勉强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城门被官兵堵了,严格管控出入。

  那女人显然也意识到什么,拧着眉毛抓着一个瘦小的男人,飞刀抵在他脖颈上,威胁道:“那群官老爷说什么了?”

  男人哆哆嗦嗦,“说,说,说要彻查什么,什么巫蛊的遗祸,要全城搜查。”

  女人丢小鸡仔一样丢下他,无声骂了句,随即目光锐利如鹰隼,盯着屋内两人。

  “别管什么证据了,先走!”

  谢璇衣也被迫加入到开阳手下这只队伍里。

  前面,官鹤低声对女人说了方才的结果,被女人一脚踹倒,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谢璇衣远远在后面看着,叹了口气。

  “系统,重构本地数据。”

  随后,几张与证据一模一样的纸落在他手心,任谢璇衣本人对比,都分不出谁先谁后。

  他看着纸,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装回佩囊。

  他拖了那么久,无非是要把这些纸存档。

  好在重构几张纸的积分很少,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这么肉疼的办法。

  只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似乎不是这个了。

  谢璇衣的脚步慢下来,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远处来者不善的一队侍卫。

  侍卫各个披坚执锐,显然是为几人有备而来。

  第39章

  “站住。”

  为首侍卫高喝一声,嗓音粗粝。

  “何人行色匆匆,鬼鬼祟祟!”

  见状,几人急匆匆止了脚步,女人亦是神情戒备,手中飞刃嵌在指间,寒光一瞬,隐隐凛冽。

  “给我搜,”侍卫皮肤粗糙黝黑,眼皮微微下垂,遮住眼里光芒,三白眼显得人格外不好说话,“这几人遮遮掩掩,显然有鬼!”

  谢璇衣瞄了一眼一旁几人。

  他当然巴不得几人翻车,但是他身上也禁不起搜。

  先前叫几个手下去散播的巫蛊祸端,他还留了一只娃娃在身边,为了防止混入细作,一直带在身上。

  更何况还有北斗的信物。

  前者搜出来,也不过一顿刑罚,若是北斗被昭之于天下,恐怕他十八个脑袋都不够砍。

  他向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几人身前,皮笑肉不笑。

  “小兄弟,误会了。”

  谢璇衣从腰间取下腰牌,在侍卫们眼前晃了一圈,“不过办些事罢了。”

  那人神色并未缓和多少,客客气气抱拳,道了句“谈大人”,便再无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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