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私密空间，紧张感被放大，苏念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江则铭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脱下挂到衣架上。
等男人转头看过来，苏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到门上，咽了咽口水。
“怕我？”
江则铭终于开口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苏念僵硬着脖子，摇摇头。
“你知道刚刚那个男人为什么叫住你吗？”江则铭抛出一个有点让苏念意外的问题。
苏念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江则铭徐徐道：“因为他怀疑你正被我逼迫，即将遭受毫无人道的侵犯。”
苏念挣圆了眼睛，呆若木鸡。
江则铭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酥酥觉得呢？”
“我……”苏念说不出话，他猜不到江则铭将要进行怎样一番报复，但是……
“那位先生应该是误会了。”
江则铭听了，没有表明态度，转身坐到单人沙发上，优雅地架起腿：“过来吧。”
这句话到了苏念耳里更像是命令，他一点也不敢违抗，慢吞吞地走到江则铭身前，等着对方给予审判。
良久，苏念都没等到江则铭再说什么，站到腿有点发酸，有些恍惚地想。
难道这算是报复的一环吗？罚站？
还是在等他自己表态？
苏念拿不准，要真说起来，这才是他和江则铭第二次见面，其余的交流都是在网上，他并不了解江则铭。
江则铭虽然依旧绅士有礼保持风度，下车时候还主动帮他开门，但是又能明显感觉到，态度和气息的差异。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苏念把手里一直提着的纸袋放到了茶几上，尝试着开了口。
“江先生，东西还给你。”
当江则铭闻声看过来对上视线，苏念头皮一紧，补充道：“你放心，我没穿过，还是干净的！至于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了。”
说到后面他声音跟着脑袋一起低下去。
“我没让你还我。”江则铭声音平和，听不出一点苏念想象中的愠怒，“送给你就是想看你穿上它，还记得我说过话吗？”
苏念努力地想了想：“……只给你一个人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似看到江则铭唇角轻轻往上挑了一下。
“去换。”
苏念又是一怔：“什么……？”
江则铭下巴轻点纸袋：“换上它，给我看。”
“现在吗……”
“现在。”
男人的表情很认真，苏念嘴唇张了又合，最后没敢违抗，一声不吭地拿起纸袋，走进卫生间。
裙子上的配件很多，还要戴上猫咪的耳朵和尾巴，弄完花了不少时间。
苏念怕江则铭等得不耐烦，急得鼻尖出了汗，等穿好后，又迟迟不敢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假发，还是境况不同，他总觉得就这么出去给江则铭看格外羞耻。
这一磨蹭又是好一会儿，外面的人也没有来催，给足了时间。
但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一回事，苏念一闭眼一咬牙，把卫生间的门一开，走了出去。
静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江则铭看过来，眼神相接的瞬间，苏念涨红了脸，低下头，直挺挺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感受着来自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其实就算没有混淆性别的假发，苏念穿上这条裙子也毫不奇怪。
裙子是江则铭专门找人定制，他自己也参与了设计。
女仆裙黑白配色，自带裙撑，纯白围裙卷着花边，胸口的蝴蝶结立体饱满。除了裙子还有其他一同搭配的发箍、袜子和皮鞋。
单看衣服是可爱与优雅并存的，但某些配件又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束在苏念脖颈上的是一条黑色的皮革项圈，中间缀着一颗圆圆的银色铃铛，稍微一动便会荡起清脆的声响，与仿真猫耳和猫尾一同增添不同凡响的趣味。
这一身细节满满，可以看出江则铭准备的时候有多用心，连苏念直播时从不缺少的颈饰都考虑到了。
“开关呢？”江则铭问。
苏念愣了一下，才明白江则铭说的什么，回到卫生间把剩在纸袋里的遥控器拿出来，很乖觉地不用人说就主动送到江则铭手里。
这一来一回，铃铛响个不停。
江则铭拿着遥控器轻轻一按，猫耳和猫尾就活了过来。
猫耳还好，苏念之前尝试过，但是……在后腰左右摇摆的尾巴有点奇怪，剐蹭到裙摆会让他有感觉，好像真的从他尾椎上长出来的一样。
苏念脸臊得不行，外露的肌肤全红透了，两只手把围裙抓得皱巴巴的。
时间变得很漫长，江则铭的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地在他身上游走，使羞耻感愈发强烈。
苏念觉得自己好像真成了有女装癖的变态，在遭受他人的打量……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
这便是江则铭的报复吗？
好像并不算什么，但是苏念也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精神上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苏念听到江则铭用着变得低哑的声音问：“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送你这身裙子吗？”
苏念摇摇头，当时江则铭不让他穿给别人，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并没有多加在意。
江则铭：“因为我嫉妒。”
苏念：“……嫉妒什么？”
这个答案有些远超他的想象了。
江则铭的语气里没有夹杂任何明显的情绪，仍然平静又平淡：“嫉妒张清耀，嫉妒所有看见的人。”
那个游戏角色设计得和苏念那么相似，穿着猫咪女仆裙可爱又漂亮，居然和另一个男人在游戏里结成了夫妻，亲密无间。
即使知道是假的，但是江则铭在台下观看时，心情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如此不成熟理智的想法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但是他控制不住，回去便让人做出相似的女仆裙，急切地将人打上专属的标签。
他看着面前穿着女仆裙的苏念，心脏被丑陋的满足感充盈。
他启唇道：“过来。”
苏念乖顺服从，往前走了几步。
“不够。”
迫不得已，苏念又走近了两小步，缩短的距离。
江则铭还是道：“不够。”
“……”
苏念只好把仅剩的二十厘米距离再缩短一半，小腿快要碰上江则铭的膝盖。
江则铭视线下移，落在他白色丝袜与裙摆中间的地带。
两条袜子的袜口都用金属夹子夹着，连接着的皮质带子往上延伸，没入裙摆之下。
这是袜夹，原本是很复古端庄的配饰，但是在某些时候与白嫩的肌肤贴在一起会形成独特的魅力，一旦注意到，视线就会不自觉地顺着带子往裙摆延伸，产生一种窥探欲。
苏念没用过袜夹，戴上的时候还琢磨了一会儿，感叹着江则铭对服装真有研究，连这种小众的东西都想到了。
见江则铭盯着自己的大腿看，苏念小声开口：“江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江则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淡道：“自己把裙子提起来。”
苏念定住，表情茫然：“啊？”
江则铭把话重复了一遍。
苏念想了想，说：“那个，我应该没有把袜夹用错，所以……”
江则铭道：“我是要确认你的性别。”
苏念更加不解：“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要自己看。”江则铭倏然微微一笑，笑里却不带以往的温度，“谁知道酥酥是不是又在骗我呢？”
苏念沉默了，与江则铭对视着。
他们一站一立，他明明俯视着江则铭，却完全是被压迫的那一方，在男人沉静的注视下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知道了。”
苏念顶着羞耻，应了下来。
他揪住裙摆的两侧，缓缓往上提起。更加难堪的是，江则铭身下的单人沙发正好比较矮，坐着不用低头就能把他裙摆下的风光看得一清二楚。
苏念撇过脸去，用着颤音说：“可以了吗？”
他没有得到回应，身下忽然一凉，惊得一哆嗦。
是江则铭轻轻捞起了他的纱撑。
“要抓好。”
得到示意，苏念红着脸把没能提起的蓬松裙摆一把捏住，抬高了手。
江则铭说：“还不够高。”
“……”苏念默默拉高几厘米。
“不够。”
“……”
情景重演，就和方才江则铭命令他走到身边一样，他宛如一支牙膏，被挤一点是一点，但江则铭耐心十足，不厌其烦地重复“不够”两个字。
如此几番，苏念感到凉飕飕的风到了肚子的高度，江则铭才停止了命令。
之后是比之前更漫长更煎熬的目光审视。
江则铭很专注，还越看越近，脊背下弯，像是观察文物的考古学家，恨不得把眼睛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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