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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聆听怪谈诡则[无限]_南砚时【完结】(296)

  上了锁,没拉动。

  路白月问他:“你觉得,怪谈为什么要创造这些过往的影子?”

  “没意识到的时候还好,一旦意识到了,这些人,很容易暴露。”

  范意摸出那把银色的钥匙,边开抽屉边说:“他们是观众。”

  路白月:“依据呢?”

  范意:“校庆表演,表演给哪些人看?”

  “通灵者是参与者。”

  “而观众,除了老师、领导,回校的校友外,当然还包括了这些没有参与表演的同学。”

  “怪谈里的一切,都有迹可循,观众也是。”

  “规则不可全部相信,接触观众的途径不止彩排,它们就藏在我们之中,只是需要……我们自己发现。”

  如果不是这里出现了叶玫的东西,范意还不一定能够这么早就察觉到这点。

  似乎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

  他低下头。

  银色钥匙严丝合缝地卡进锁孔里,抽屉打开了。

  抽屉没发没法全部拉开,但能看到里边十分干净,杂物都收拾走了,空空的。

  和叶玫的书桌床榻一样,一目了然的样子。

  范意顿了会儿,随即把手伸到视线无法看清的最里头,在死角里,摸到抽屉的顶部,贴着一份薄薄的纸状物。

  他把东西摘下来,才发现那是一只信封。

  信封上没有写名字,也没有写收件人,封口处草草一折,贴了张黏性不强的幼稚贴纸粘住,轻轻一拨就能拆开。

  范意把信封里边的白纸拿了出来。

  上边是叶玫的字迹,只写了两行字。

  【Witch's Blessing,最先停下舞步者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Ape Dream,人能够在清醒梦中制止自己的死亡吗?】

  范意给信纸拍了张照,发送到他们的小群里。

  早上神乐刚拉的。

  “是什么?”盛安桐看不见,问。

  “线索,”路白月低头看消息,手指将图片放大,回答,“一个是女巫的祝福,一个是猿梦。”

  盛安桐问:“猿梦听过,女巫的祝福是?”

  路白月:“诡物图鉴001号,女巫的祝福。”

  “是连我们诡物都避之不及的东西,称之为世界上最毒的诅咒也不为过。”

  路白月解释:“痛苦、绝望、死亡,皆是女巫降下的恩赐;折磨、苦难、别离,都是女巫回应祈祷者的遗音。”

  “承担女巫的祝福者,终将在血色的天空破碎之时,被刺穿咽喉,剥下人衣,遭遇狩猎。”

  范意听着,没有做声。

  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无意识地走了下神,眸光有些涣散。

  ……又要来了。

  在其他人注意到前,他又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正常一些。

  他弄出动作,让自己的精力集中在一个点上,慢吞吞地把信纸叠好,重新装回信封之中。

  “女巫的诅咒,”范意艰难道,“它出现在这里,不是好事。”

  路白月问:“你有想法?”

  “嗯。”

  范意开口:“我觉得,这个地方,和通灵古店有关。”

  他尽量维持着意识的清醒,让自己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想不到除了它们之外,还有哪些诡物能接触到女巫的祝福。”

  “包括我刚刚在天台看到过的纸壳,上边画着诡异的圆,都明显是通灵古店的手笔。”

  说这话时,他忽而抬头,朝外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路白月问。

  范意找借口道:“外边有东西。”

  他说:“你们先把这间寝室查一查吧。”

  “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信息,关于514号寝室,天台,还有猿梦。”

  “我出去一趟。”

  路白月蹙眉:“你一个人?去哪里?”

  范意的思维已经变得混乱,坚持着最后一点力气,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洗手间。”

  外面有东西,和去洗手间,两者有什么逻辑性的关联吗?

  可范意的眼前已经花了起来,丢下这话,他果断转身,快速离开。

  还带上了611寝室的门。

  “洗手间?”

  盛安桐静了一秒:“这间寝室,不是有独立卫……”

  “咔哒。”

  他话没说完,耳边传来打开寝室门的声响,和着逐渐远去的微弱风声,步履又轻又快。

  路白月快速追出去了。

  盛安桐把手搭在四号床的桌上,安静听了一会儿,旋即蹙眉。

  似乎还有第三道跟上去的脚步声?

  *

  “撑不住了?”

  范意脚下虚浮,总觉得自己踩在水里、棉花上,好几回差点摔倒,来到了走廊尽头。

  是洗衣房。

  范意远远看到路白月朝这里追来的身影,无路可走,只好进去将门关上,从内部反锁。

  同时,他摘下手套,干脆利落地划破自己的手掌,在上面加了一道针对诡物的封印。

  做完这些,范意的身体彻底失去力气,背靠着门板缓缓往下滑。

  范意拉住门把,勉强站住了。

  “很困?”脑子里又响起声音。

  “困了就睡吧,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这是你的身体在向你发出警告,无视真的好吗?”

  范意轻声道:“不要吵。”

  “为什么不吵?”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维持意识,是谁在帮你苦苦坚持?”

  “好心当驴肝肺。”

  “我们是同一个人,”范意说,“你应该的。”

  “……好笑。”

  “你如果承认我是你的话,为什么迟迟不肯接受,不肯把控制权交给我?”

  “我可以为你带来你真正想要的,更好的人生。”

  范意的额角冒出冷汗。

  路白月似乎在拍他后背的门。

  可范意的意识已经非常迷糊,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晕晕乎乎的,摸不着方向。

  “我,没事。”

  范意强撑着最后一点精力,断断续续地对门外说话。

  “你,回。”

  “封印,会伤,你。”

  “我,一会,来。”

  “很……快就……好……”

  “好多花广石法式#gs%4@?……”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他只知道自己的嘴唇动了,听不见话,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这是他昨夜强行从梦中醒来,压制安眠曲的副作用。

  他的精神会变得非常脆弱。

  只是没想到,自己连两个多小时的调查都无法坚持。

  外界的一切都似乎与他隔了一层薄薄的膜,彻底乱作一团,他的精神行将溃败,只有脑中的声音如此清晰。

  “只要你接纳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声音说:“你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出这种问题吧?”

  “可是……”

  范意在意识里,自言自语道:“不接受我的人,不是你吗……”

  “我有罪,我承认自己的罪念,会担起恋爱都市的一切,以及所有应落到我身上的责任。”

  “我承认你是我的另一面,是我不敢对外展现,只能放在心里幻想的,会诞生虚无想法的自己。”

  “可你不承认。”

  “从来用‘你’‘我’两词分开我们的,是你。”

  “……”

  意识深处的声音说:“你说错了。”

  “是你,不肯放过你自己。”

  “你接纳我,和你不肯与自己和解,两者听上去,不是很冲突吗?”

  “归根到底,是你不允许自己诞生这种虚无的想法。”

  范意没来得及回答。

  现在他连脑中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无法思考,无法言语。

  意识彻底断了线,陷入死寂之中。

  哪怕路白月怎么撞门,呼喊他的名字,范意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的手缓缓从门把上松开,身体失去支撑,一头栽了下去。

  头重重地磕到地板瓷砖上。

  那里正好凸出一块,磕破了,血往地板的砖缝中流。

  范意侧身倒在那里,半睁着眼,一动不动。

  *

  门外,路白月低头看着自己被封印烧灼得不成样子的手。

  范意跑得也太快了。

  而且,下的是什么咒,这么狠?

  路白月咬了咬牙。

  他刚刚明显听到了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范意开始还说要他回去,结果后面就开始讲一些人根本听不懂的胡言乱语,这怎么能够放心?

  现在里面好像没有任何回应了。

  路白月把手上的伤口用污染补平,打算最后再试一次。如果实在拉不开,就喊盛安桐和待命组一起过来。

  “放手。”

  忽然间,一道又轻又凉的声音自路白月身侧响起。

  对方的身形如同鬼魅,分明是人,周边的气息却比诡物都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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