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霜……”
林憬的喉咙仿佛打了结，念出对方的名字都小心翼翼。
周凛霜的眼睛就这样死死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从墙的这一头拽过去。
林憬手腕上的通信器震了起来，显示欧阳叠云的名字，那是一条信息：[夜宵你还吃不吃？不吃我就给其他值班人了。]
这条信息让林憬骤然清醒了过来，他向后退了一步，捂住自己狂跳的心口。
但是周凛霜的表情变了，他侧着脸，温柔的充满诱惑的面容变得阴郁起来，他的手仍旧停留在之前的位置，只不过握成了拳头。
一切就像无声的控诉，仿佛在说……为什么接近我之后，又要逃离？
他靠近了透明墙，鼻尖轻轻触碰了上去，他的唇齿开合，像是在说话。
林憬仔细辨别，才看出来他念着的是自己的名字。
“小憬……林憬……”
“我在！我在这儿呢！”林憬的手掌再一次覆上了隔离墙。
下一秒，警报声响了起来，红色的灯光在观察室里闪耀。
林憬下意识抬头，而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扣住了。
是周凛霜分解了隔离墙，从那一边过来了。
先是他的鼻尖，然后是他的脸，接着一整面的隔离墙全部化作了流沙，垮了下去。
林憬倒抽一口凉气，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凛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们十指相扣，林憬的手指骨头都被掐得生疼。
“我去……”
这是林憬从没有想过的情况。
观察室的门被打开，是欧阳叠云和沈沁流赶来。
“林憬回来——”
就在林憬回头的瞬间，周凛霜的手忽然覆盖在了他的眼睛上，把他向后一带。
下一秒，后颈上的痛感让林憬哀嚎了出来。
“嗷——”那一声惨叫，响彻整个Alpha管理中心。
远在要塞的周引颂眼皮子狂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在十分钟之后，他接到了来自首都星的通信。
“周凛霜的爸爸。”沈沁流冰凉的声音响起。
周引颂心脏一阵抽抽，对方竟然没有称呼他“周教官”，而是某某的爸爸，这个称呼不大妙。
“怎……怎么了？”
难道是我儿子分化的时候威力太大，把隔离室给分解了？
只要人没事就好，隔离室他还是赔得起的。
“你儿子把我儿子给咬了。”
“哈？”周引颂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沈沁流？他有儿子了？他儿子是谁？
“林憬。”
“呃……抱歉我没有习惯，你一直说你只是他的监护人，从没有承认他是你儿……”周引颂迟了三秒，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重点，“等等，你是说凛霜把小憬给咬了？为……为什么？”
这又不是幼儿园里抢玩具，抢不过就啃对方的脑袋。
“周凛霜咬了林憬的后颈，你觉得是为什么？”沈沁流反问。
“他把……小憬当成Omega了？”
周引颂在儿子分化的那天终于体会了一把要跟别的家长低头认错的感觉。
在长达五秒钟的沉默之后，周引颂开口问：“那……小憬……小憬他怎么样了？”
“你儿子要标记小憬的决心非常坚定，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们分开。”
周引颂在脑海中描绘着那惨烈的画面，小憬肯定哭得稀里哗啦。
“用了……医疗机吗？”
“医疗机能抚平精神冲击吗？”沈沁流再次灵魂反问。
那当然是不能的。
一个未分化的小Alpha被另一个刚分化的Alpha当成Omega给标记了，自尊心被碾压得厉害，恐怕已经窝在墙角自闭了。
“不过你儿子分化成功了，是三个A的Alpha。你可以放心了，周凛霜的爸爸。”沈沁流再度强调。
分化结束的第二天，周凛霜就回到学校上课了。
与其说是怕课业进度赶不上，不如说他是想要第一时间见到林憬。
当周凛霜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整个喧闹的教室忽然安静如鸡。
周凛霜就像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身型更高，五官愈发出挑冷峻，气场更加有压迫感。
就连已经分化的盛燎云都下意识低下头，避开和周凛霜的对视。
当周凛霜路过林憬的座位时，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从校服的领子里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来。
那里很光滑，医疗机治愈了他的伤口，周凛霜留下的痕迹仿佛完全消失了。
但只有林憬知道，那就像一个烙印，以至于不小心想起周凛霜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心颤。
只不过他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眼睛下面都是乌青，满脑子都在思考周凛霜为什么咬他。
到底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味道和塞拉很相似，还是因为周凛霜牙痒，逮谁咬谁？
所以早上刚来到学校，他就趴下睡觉了，一直趴到现在。
教室一直处于诡异的安静之中，尽管已经分化的盛燎云和夜瞬星都确定周凛霜没有释放信息素，可他们还是被这奇妙的低气压搞到喘气都难受。
周凛霜不说话，就站在林憬的课桌边，垂着眼看着他。
坐在林憬后排的夜瞬星受不了了，在桌子下面用脚踹了一下林憬的椅子。
“干嘛啊……还没上课呢……”林憬脚跟向后回踹了一下，又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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