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里，那个他许久没有见过面的鲛人首领——旦黎。
*
“雾草！”
再次被飘舞的细长水草绊倒，宛如瞎子一般的余烬没控制住情绪，咬牙又踹了那海草一脚。
“要死啊，我到底什么时候跟厉戈走散的？”明明上一秒自己还紧贴着厉戈，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跟丢了。
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貌似是海底城的内圈。
跟外圈的寂静简单不同，内圈更加阴森，海水甚至变成了黑青色。
好家伙，这下是更看不清楚了。
“095，你更新过后，有没有那种定位功能啊？或者把我传送到厉戈身边之类的。”
[……你觉得可能吗？]095很想知道，余烬之前嘴里说的‘看过很多穿越题材小说’都是哪种剧情。
金手指升级流爽文吗？
余烬撇撇嘴，费劲扒拉着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变异水母。奇形怪状且颜色诡异，格外掉san。
“是是是，你们只有逆转卡这种没屁卵用的道具。”
面对余烬的吐槽，095可以有很多种话反驳，但逆转卡他确实没办法。既然自己没理由怼他，那095就只能转移话题。
一招鲜，吃遍天！
[比起这个，你应该多关注一下第五个任务。你已经进入小副本，它还没提示已完成，应该是有支线隐藏任务。]
“哇哦~”余烬已经无力吐槽，干脆叛入敌营夸奖他：“你们快穿局在折磨宿主这方面，可谓是十分厉害。”
“让我猜猜，这个隐藏任务会不会要了我这个打工人的狗命？好期待呢~”掌声清脆响亮，可见余烬的心情差到极致。
095：……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
他也只是个可怜的打工统啊！
第13章 你刚刚是想救我？
越朝里走，海水的颜色就越重。这漆黑一片的海底，大大加剧了人们的恐慌心理。
饶是余烬胆子再大，也没有之前那么淡定自若。
原先凑近后，他还勉强能看到那群水母的样子。虽然乍一看清时，冲击力极强，但好歹看见了。
比起面对这未知的海域，他宁愿多见见掉san值的那些丑东西们。
余烬嘀嘀咕咕着：“究竟要走到哪里才是个头啊？095你说句话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我真不知道。]095在系统空间里无奈摇头。
“我都快冷死了，这破地方，怎么跟冰箱冷冻层的温度差不多。再走下去，我不是冻死，就是被那个一直嚎叫的大东西吃掉。”
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悲鸣声让人毛骨悚然。
余烬不用看都能够猜到，它绝对十分庞大：“它应该是被关押在这海底某个监狱？”
[滴——]脑海里突然响起短暂的一声提醒：[任务5隐藏支线：解救海底城牢狱里的它。]
“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你瞧瞧，说几句话就触发隐藏任务了！”余烬脸上洋溢着笑意。
095毫无感情地夸赞：[你真棒。]
“切。”余烬翻了个白眼，没有从095那里获得一点情绪价值。
真是无趣的系统。
但好像跟人聊天确实能缓解一丝紧张，至少095回应后，他浑身都暖起来了。
[不是因为我。]095语气冷下来，但这突如其来的坏情绪并不是针对余烬的。
[你身边正围绕扭动着，无数不可名状的黑色触手。并且，他们的顶端好像长着口器。]
归功于系统升级，095能够看清楚余烬身边的景象。原本空荡的周围只有一些小鱼水母游过，而现在，却突然出现了这些东西。
怎么回事？
余烬笔直立在原地，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他浑身紧绷着，警惕地小步挪动。
但仅仅是这一小步，都让他收到来自那些触手们的警告。
“吼！”
“吼吼！”
“吼吼吼！”
……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余烬本没想在这样可怕的氛围下笑出声，但他实在没忍住。
身边的那群触手们一个一个排着队等着吼一声，整整齐齐训练有素，听起来莫名有点诡异的幽默感。
余烬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本就好看的脸庞像是开得正盛的鲜花，艳丽惑人。
原本如清泉流淌的悦耳嗓音染上笑意，似乎能洗涤人的心灵并沉溺其中。
触手们僵了瞬，随后没再出声。
余烬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一步。
[它们跟着你挪动了一下，看样子是不会伤害你。往里走，城中心更安全些。]095语气淡淡。
余烬轻笑一声，随即放松下来慢慢朝里走：“095，刚刚那一瞬间你看起来非常可靠诶。”
[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很可靠，只是你没长眼睛而已。]他傲娇地哼了声，随后抿起唇查看数据面板。
很奇怪。
为什么裴斯聿的兴趣值会突然增加？
但似乎资料中没显示院长跟这些东西还有关联，算了，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总之，他会保障好余烬的生命安全。
095垂下眼帘，眸底细微的情绪波动被尽数收回。
有了这些触手们的包围，余烬仿佛获得了一个移动式超大暖宝宝。
待他来到城中心后，它们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已经猜不到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真实目的了。”总归是没伤害到自己，其他的不要多想。
想太多真的会很累的！
[难道不是因为本身你的脑容量就不够用吗？]
“……我讨厌你的嘴，095。”余烬眼神幽怨。
[彼此彼此。]反正又不是讨厌他。
城中心跟外面真的很不一样，这里海水清澈到仿佛是在陆地。各种建筑设施一应俱全，貌似是西方风格……
“啊！想起来了！”余烬突然喊了一声，引起身旁那些来往居民的注目。
[怎么了？]
余烬不好意思地朝驻足观察他的海底城居民们大方一笑，然后在脑海里冲095说。
“这装修，跟我们之前遇见的那个旦黎的宫殿简直一模一样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要说遇见旦黎，完全在余烬的意料之外。
那时余烬刚进疯人院，在转悠着碰到厉戈之前，他其实迷路到了那些独立宫殿的范围内。
受害人，便是他人口中提及长着腐烂鱼尾的鲛人首领。
余烬似乎长了两个胆子，并且时常莽撞。门口没人站着，他便极其自然地走了进去。
进入宫殿后，他原打算找人问问路。但那里面连一扇门都没有，好不容易在最顶楼找着一扇大门。
他想也没想，动作迅速地就推开了。
房间的巨大水池里，正躺着一个裸露上半身的男人。他的下身是一条又细又长的黑尾，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上面的腐肉与伤口。
余烬移动视线，发觉水池里全是血水。而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我靠！他不会是死翘翘了吧？”
那一抹白滴落在红布之上，视觉冲击太过震撼。余烬赶紧跑过去，却一不小心打了个滑，整个人砸进水池里。
血腥味弥漫在鼻尖，他从水中探出个头来。将湿哒哒黏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脑后，余烬大口呼吸着空气。
“要死了要死了，还好我会游泳，不然就死两个了。”
“安葬都得花两份钱，总不能我俩埋一起吧……”
他一边叨叨着，一边游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拍了拍脸，没动静。
掀开眼皮……
“艹！怎么还会动啊。”余烬后退一步，只见刚刚还跟躺尸一样的男人已经立在了水池中。
一头极长的黑发被水粘连起，丝丝缕缕地贴在肌肤上。立体的雕塑脸庞上面无表情，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抬起一只手伸向余烬，指尖尖锐细长。
原以为他要挠自己，余烬赶紧转身往后跑：“别动手啊大哥！我是大大滴好人呐！”
却没想到对方指尖勾住后衣领，在把余烬拉回来后，食指微曲挑起他的下巴。
沾染水雾的唇瓣轻启，悠扬绵长：“你刚刚，是想救我？”
第14章 最喜欢你了
余烬心底认为，自己眼前的男人跟邬苓是同一个类型的长相。
外表亲和却又有强烈的攻击性，或许这就是疯人院里众人浸染的特质。
只不过比起眼前这冷面鲛人，邬苓的性格更讨人喜欢一点。
或许是因为他沉思的时间过长，没有得到回应的鲛人首领脸色貌似更差了。
他收回手，因为被折磨而所剩无几的鳞片从水中探出。鱼尾一点点攀上余烬的身体，最后圈住他的腰。
余烬辨不清眼前这男人的脾性，但他却肯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听说的那个鲛人。
三大首领没有一个好脾气的，面前这个板着脸的旦黎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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