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我们要讲《庄子》,我先问问殿下如何理解这本书?”
楚明谨按照规范的答案说。
宋长叙点头,他说:“殿下不必看这本书,只要把其中的道理明白就好了,所以臣先带殿下去御花园。”
诶?
楚明谨被宋长叙的话吸引了,乖乖的起身跟着他,来德跟着小祖宗。
御花园正是开花的时候,凑近就能闻到鲜花的香气,芳草的清香萦绕其中。
楚明谨脱离学堂后恢复了几分孩童的好奇,活泼。他不明白宋长叙为什么叫他来御花园,不过这很有趣。
“殿下看草跟鲜花有什么不同?”
楚明谨思忖片刻说:“草的芳香没有鲜花重,鲜花比草好看,也更珍贵。”
宋长叙说道:“鲜花需要修剪枝丫才会变得漂亮,草也是一样,另一边的杂草还未锄完,它们是自由向上的。庄子崇尚自然无为,殿下是更喜欢杂草丛生,还是喜欢鲜花跟草相得益彰,变得漂亮但规矩。”
楚明谨:“本殿还是更喜欢漂亮的鲜花,不需要杂草,杂草就应该被打理。”
宋长叙微微一笑,“那臣再问道,在草原上有一种鲜花不能让人打理,打理后就会变得千篇一律,让它自由生长反而会变得更好看。若殿下是养花之人会怎么做?”
楚明谨毫不犹豫:“那本殿就不管它,让它自由生长。”
“臣再问一个问题,若殿下是种植庄稼的人,会在冬天种植水稻么?”
楚明谨脱口而出:“当然不会,冬天种植水稻不会成活。”
宋长叙摘了一根杂草,“按照殿下的说法,需要任由它们自由生长,还是规范它们。”
楚明谨:“那就分别看待。在御花园里的花草需要干涉,在草原里的鲜花自由生长,水稻是要在春天种下的,不能种在冬天。”
宋长叙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能在冬天种下?”
楚明谨:“因为天气冷啊,天冷种子是不会发芽的……”
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春天适合种水稻,春种秋收冬藏,这是天气的规律,不应该干涉。”
“但御花园的花是为了美观,所以干涉才是对的。”
楚明谨茫然:“所以,老师您不是说庄子讲自然无为,但为何还要干涉?”
宋长叙说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若是偌大的朝廷没有人管理,那么就会乱套。自然无为更多的是遵从既定的规律,得到好的结果。若是不干涉是好的结果,那为什么要干涉。”
楚明谨豁然开朗,一旁陪着楚明谨学习的太监也是一脸了然,看向宋长叙的目光充满了崇敬。
楚明谨看着御花园的花想到了许多,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想法,不干涉是好的结果,所以才不干涉。
他以为庄子不会这么讲的。
宋长叙笑道:“今日臣的课就上到这里了,殿下臣上课前亲手养一盆花给臣看看就好了。”
楚明谨:“啊?”
宋长叙说完一点没有拖泥带水就离开了。楚明谨看着宋长叙的背影,喃喃自语:“大伴,宋大人的课,本殿喜欢。”
一旁的太监点点头,这是他听过最通俗易懂又有趣的课。
楚明谨:“本殿要自己种花,先去花房。”
晌午楚明谨端着一个花盆到凤阳宫,提着水壶小心翼翼的浇水。
萧玉容看了他的架势,平景帝过来用膳,顺便睡个午觉,等楚明谨来用食时,楚明谨盯着白米饭看了好一阵才吃。
萧玉容觉得今天儿子的举动奇怪,他问道:“明谨,你为何要盯着米饭看?”
平景帝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动静,听见萧玉容的话挑眉看向儿子。
楚明谨说道:“今天宋大人给儿臣讲课,儿臣听过对水稻产生了好奇,然后去了一趟户部,看见稻米,原来它们不是本身就是白莹莹的,还要筛选,风选,晒干,脱壳。儿臣以前都不知道这些,现在看米饭就觉得有几分不一样。”
平景帝不动声色,“朕记得宋爱卿是跟你教《庄子》怎么扯上水稻了?”
宋明谨对这堂课印象深刻,宋长叙才说几句话一天的课就完了,他更有心思去探究其他的可能,完成宋长叙布置的作业。
他像说故事一样把今天教的东西说给平景帝听。
楚明谨:“儿臣还要向花匠讨教如何养花呢。”
平景帝跟萧玉容都是接受过最顶尖的老师教导,自然知道宋长叙的讲课很好。
不按常理出牌,可他是皇子,自然跟旁人学的不一样。
平景帝调侃道:“宋爱卿给你放的这么早?”
楚明谨:“可儿臣明白了书本上的知识,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儿臣不更好。”
平景帝:“好好好,宋爱卿才教你一次,你就会强词夺理了。”
楚明谨着急:“父皇可千万不要怪罪宋大人。”
平景帝看他小心的模样,“吃饭罢,朕怎么会怪罪他。”
楚明谨吃完饭,他抱着自己的花盆就去偏殿。孩子还小,凤阳宫足够大,他一直在偏殿住着。
萧玉容伺候平景帝更衣,他笑道:“陛下何必吓明谨,臣侍看陛下对宋大人很满意。”
平景帝:“宋爱卿的方法是很不错,看来明谨选他做老师是对的,朕当初看见他要讲《庄子》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是这样的。看宋爱卿的模样,他家小子应当也养的好。”
“朕对宋爱卿放心。”
若是明谨这么灵活,知道道理,往后他也不必为了储君的位置担忧。
……
另一边宋长叙说完下课,他回到翰林院双腿还是虚的。
“那可是大皇子,我竟然教了大皇子。”宋长叙自言自语,“我太牛了。”
作者有话说:
小宋:慌的一批[爆哭]
第118章 变故
宋长叙把自己课本放好,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他飞快批完折子。
许知昼有段日子喜欢侍弄花草,给他送了三盆盆栽,他养在窗子外边,现在心神放松,提着水壶给盆栽浇水。
刚把水浇完,他看见李员外郎愁眉苦脸的从茶房出来。
户部的李员外郎也是他的熟人了,他当初在吏部任员外郎的时候,李员外郎还是一个主事。
隔着有点远,宋长叙琢磨户部没什么大动静,应该是家里的事。他摸了摸盆栽的叶子,然后回到屋子。
许知昼跟许知辞想合办一个成衣铺子,算是虎口夺食,长安街大大小小的成衣铺子很多,两个人走访过这些铺子,租金贵,来的人少,达官贵人爱去的铺子大概就两三家,其余的铺子靠六七品的官员和富商活下去。还有一部分成衣铺子做平头百姓的生意,料子瞧着花销,但质感一般,稍微好点的料子比在其他成衣铺子用的钱还要多,这样还是有不少人买。
衣服,一是为了避寒遮掩,二则衣服是为了舒适,三则是彰显地位。
许知昼跟许知辞走了三四天,开铺子的事不能让底下的人去调查,要他们两个亲自跑一趟靠谱。
刚回到面馆,许知辞去端了两碗凉茶过来,许知昼几下就喝完了。
“我看长安街的铺子租金贵,而且竞争大,我们干脆在这里开铺子。”
许知辞小口的喝凉茶,闻言侧目,“我们不在长安街上开,去哪儿开?”
许知昼认真,“我们之前选钵钵鸡的地址时,想过国子监那边,那边除了国子监还有好几个书院,我们不能做平头百姓的铺子,这样的铺子太多了,要是打价格,我们打不过。若是走达官贵人的路子,首先就是本金要足,其次要拉一个大靠山,还要积攒人脉。这般耗下去还不知能不能跟那些大铺子竞争去,我想我们就在书院外边赚书生们的钱就够了。”
许知昼说起选址条条有道。除了做书生的生意还能做书生家中的人,周边的百姓生意。生意的圈子是局限了一些,但来来往往都有人在,人流量也大,定位准。
“知昼你说的不错,我觉得可行。”许知辞笑道。
两个人合计明日一同再去国子监看具体的铺面,先租两年,两年内生意好就把铺面买下来,细水流长,做生意想一开始就做起来还是难。
到自家铺子瞧钵钵鸡,他跟宋明言一块回家。宋明言走到一半拐到回春堂去等澄哥儿。
许知昼在回春堂门口就闻到一阵药香。澄哥儿又是抓药又是看火,忙的没空休息。
凝神一看大多数人都是一副萎靡的样子,咳嗽。看来换季是要遭罪,这么多人生病。
季大夫收了三个徒弟,余下的都是药童和堂里的伙计。大徒弟成家立业了还是季大夫的亲生儿子,等季大夫休息时,大徒弟就是管着这里,二徒弟是季大人收养的流浪儿。
徐澄忙完后,跟大师兄和二师兄打声招呼出门就撞上阿爹跟舅娘。
“该回家吃饭了。”宋明言说道。
徐澄脸上高高的扬着笑脸,应一声。他到回春堂做事,堂口倒是少了一些骚扰医馆的人,谢淮川领着巡视京城安全的差事,知道徐澄在回春堂,爱屋及乌时常来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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