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考的都会,蒙的都对那种吧。”他在牟彤逐渐变得怨念的眼神里瑟缩了下脖子,生怕原本给他顺气的人直接掐死他,急忙解释。
“但这就是个概率的玄学,失灵时不灵的!”
“那可真是谢谢老天爷,我这辈子的好运气估计就是跟你这个欧皇成了队友。”
牟彤给他背上狠狠来了一下,幽幽道,“不然哪有这么好的福气,第一场考试就遇上沈老师和柏哥了呢。”
“但这东西在系统的评价里不值钱啊。”葛肖庞苦笑。“我本来想着,以咱们组现在的实力,不如把玄学换成实力,性价比更高一些。”
“无奸不商,赌场本质上是个庄家控局的交易市场,还能让你赚到不成?”赵菁拿起那枚筹码仔细检查着,闻言好气又好笑。
“同等价位的东西也都是一些小概率事件,甚至有人典当‘见习神仙的保佑’一次呢。”
“那也不能它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沈邈这次听明白了。他看着绝望地揪着头发的葛肖庞,同情道,“所以考试开始的时候,你被选为了荷官。”
“对。”
48小时的定义在不分昼夜的赌场内很容易被人混淆成两天,而表里世界的相似度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又难以让人意识到考试已经开始。
柏舸闻言翻了下手环,了然道,“怪不得买了精装睡眠组套我这儿也没有积分消费提示。本来以为是延时了,没想到是币种不流通。”
“48小时是按我们进入赌场的时间算的。”葛肖庞言及此处,愈发懊恼。
他是几人中最早卧倒的。可能是典当了欧气光环但什么也没换来的亏本买卖让他有点儿隐约的不安,他睡得并不踏实。
因此,当屋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时,他几乎是瞬间惊醒了。
“亲爱的考生,晚上好。”
他四下寻找,发现声音正从床头的安神香薰传来。
不高不低的播报清清楚楚地在屋内回响,但其余人都沉沉睡着,哪怕是浅眠的沈邈也完全没有任何要醒的意思。
他立刻反应过来应当是已经进入了考场设定范围内,于是没有徒劳地轻举妄动。
但出于心理安全感,他还是举着香薰,蹲在了柏舸和沈邈床间的过道处,屏息凝神听着提示。
“根据环境采样结果,本轮考试中,您的初始身份为荷官,代表庄家立场。”
“这是一个重要的角色。您将在副本中的‘21点’游戏里拥有发牌权,并在在第一轮被强制获得大于等于17点的牌。”
“您手中的筹码已所换算的牌面为,数字9。”
“请保管好您的暗牌。荷官可以在任意时候将暗牌加入自己的牌堆,如达到21点,则游戏结束,庄家获胜。”
“您可以选择一名客人继承您的身份,或拥有一项客人的能力。”
“同时,对于违反游戏规则的客人,请进行驱逐和裁决。如果客人难以管束,你将短暂地拥有庄家增益能力,以便顺利维护考场秩序。”
葛肖庞以为只是考生进场方式不同,先去探个路总也没错。于是把香薰搁在了柏舸床头,蹑手蹑脚出去了。
结果他一出门,先被破碎的空间几何楼梯来了个下马威。好不容易旋转跳跃垫着脚迈进了内场大门,就见牌桌正对面的坐着纪征,将他滑稽的动作尽收眼底。
“……”
新手荷官对上老熟客,结果不言而喻。整个牌局持续了五分钟不到,葛肖庞就被迫站在了俄罗斯轮盘前面。
“第一次玩,输了也正常。”纪征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筹码,刚从葛肖庞那里赢来那枚被他在指尖来回拨弄,衬托得渺小又可怜。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葛肖庞被冷汗打湿了的领口,漫不经心安慰道,“这个惩罚也没那么可怕,即使运气很差被击中了,也可能是你平时都用不到的能力,自己都察觉不了。”
弹膛嗡嗡旋转后“咔”的停下。葛肖庞迟疑着在拿起那把左轮,在扣动扳机前意识到纪征话中的漏洞。
“如果连本人都不知道是否失去了能力,那其他人的检举又从何谈起呢?”
“很简单,通过熟悉度呀。”
纪征语气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但却让人隐隐有种意有所指的不适感。
葛肖庞还未及细想,内场的门口忽地窜出一道敏捷的身影。来人力道极大,拽着葛肖庞的手生生调转了枪口,直指纪征。
“柏哥?!”
纪征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无辜地摊了摊手,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可是在考试环境内,连牠都不能超过规则,更不可能包庇你。”
“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了,劝你慎行。”
“我在系统里混的时候,你连个监管者都不是呢。”
柏舸不为所动,锋利的眉尖一扬,“这枪一转,不用停我都能听出来有没有弹。”
“这一发,一定是空膛。”
“我就算对着天花板开,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随话音落下,他握着葛肖庞的手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砰——”
老式的手枪没有消音,在子弹射出的瞬间发出轰然巨响。
在纪征骤然难看的脸色里,柏舸透过未散尽的硝烟,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呀,好久不来这个本,生疏了。”
“怪不好意思的。”
第39章
他对纪征的敌意其实并没有深重到要一枪崩了人家的程度。再加上头顶考试规则和对纪征实力本能的畏惧,如果不是柏舸横插一脚,他对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两说,但对纪征肯定是没勇气开枪的。
但沈邈居然在笑。
从他依旧紧蹙的眉头和在太阳穴处缓缓揉动的手指来看,回溯的后遗症显然还没完全消退。但他眼尾是舒展的,没有丝毫要责备的意思。
“这不是挺顺利的,为什么你会用掉一次回溯?”牟彤冲柏舸比了个大拇指,“总不能你俩加一块没打过纪征吧?”
“因为不是空膛,所以被击中的对象错误,应该会被规则惩罚吧?”
赵菁对这种无视规则直接硬刚的举动并不赞成,闻言半警告地拍了把牟彤的脑袋,用眼神提醒她不要跟着瞎闹。“这一次的惩罚措施是什么?”
“对于阻碍考试正常秩序的考生,将被强行收回可以被系统检测到的全部能力。”
“总数目最多不超过单局21点所需要的卡牌总量。如超过,则会在在满足标准的能力中随机强制剥离。”
这种惩罚的力度对于普通考生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灭顶之灾了。可柏舸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老神在在从牌桌边儿上拉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哼起了小曲儿。
无数细密的荧光从他身上涌出,银河似的汇聚成五光十色的筹码,被金灿灿的水晶吊灯照得流光溢彩,将整个屋子都映得蓬荜生辉。
同时也无可避免地将纪征面前那一堆筹码衬托得渺小又单薄。
在葛肖庞的瞠目结舌和纪征绿得发青的脸色里,被选中的能力从筹码堆中滚落,没几下就轻而易举地凑出了6副需要的牌。
剩余的筹码再次逸散,像是哪个一线名人离场时烘托氛围的干冰,趾高气扬地绕桌巡场一周,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柏舸体内。
都说技多不压身。葛肖庞刚刚才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如果不是考试要求的是新增能力的数目,而是全部能力的绝对值,柏舸将直接在他的老本上躺赢。
果然每一条规则建立的背后,都可能是在修补常人难以企及的bug。
系统甚至非常贴心地等全部的光点都尽数回归,才补充道。
“另因该考生明知故犯,严重违反考场秩序,予本场全程禁考。”
此话一出,还不等柏舸开口,葛肖庞毫不犹豫,立刻申请了回溯。
开什么玩笑,柏舸不上场,就意味着他的这些家底都不能用。那和一百分的卷子直接倒扣五十有什么区别?
他原本的计划是将时间直接回溯到前一夜他们进入内场前,却被系统拒绝了。
“前次考试所获特权只允许在考试时段内使用,请选择开考后的时间节点。”
见识了柏舸的底牌,他心下大安。短时间内让他重和纪征开一局估计也不会有技术上的飞升。
于是葛肖庞没多想,答道,“那就回溯到执行惩罚时,扣动扳机之前吧。”
因为已经知道注定要失去一项能力,哪怕是拿枪指着自己,葛肖庞的恐惧也比前一次少了很多。
被击中后失去能力的过程并没有太多实感。几乎是扣下扳机的瞬间便有一道暗芒从他身上溢出,融进了牌堆中,辨不出痕迹。
葛肖庞低头动了动手指,并没有觉出什么异样。他正准备把左轮放回台面,就听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面请荷官对未按规定时间到达考场的考生予以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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