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曲宥立马去干活了。
门重新合上, 虞尧揉揉霍莛渊的脸:“老大,你克制一点。”
“下午的飞机,”霍莛渊提起虞尧的裤子抻平褶皱, 把他搂进怀里啄唇:“最后抱抱。”
虞尧拍拍他的头,笑嘻嘻说:“咱俩现在正是打拼的年纪,感情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
“我不用打拼。”
“哦,”虞尧捏霍莛渊的脸, 哼哼:“你这样上学时候是会因为妨碍好学生学习被调走的。”
“自控力差不算好学生。”
“那你肯定不算好学生。”
霍莛渊抓住虞尧的手指把玩, “嗯, 你要是我同桌,不良少年得加一项早恋。”
“我笔直恋不了。”
“年纪小好掰弯。”
虞尧抿紧唇,闷声不响地盯着霍莛渊, 霍莛渊亦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心跳在无声对视中产生了共鸣。
半响虞尧呲个牙嘿嘿笑道:“那为了不让你一个人被叫家长,我只能舍命相陪,”他揽住霍莛渊肩膀, 拍他的胸膛,“哥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
霍莛渊轻笑,手掌托住虞尧下巴叼下唇轻咬,“跟尧哥混。”
“嗯呐。”虞尧正要亲回去, 车外啪啪地响:“饭来了。”
霍莛渊:“……”啧。
下午霍莛渊没再去片场,不想看到虞尧受一点委屈,演戏也不行,而这部戏后半部分大段男主的悲惨戏,金贵的小凤凰拔去华美的羽毛在泥淖里沉沦。
悲剧无非是把美好一点点敲碎,作为演绎者,虞尧所经受的最深,整个过程像生了一场大病,浑身上下都在疼,又说不清怎么个疼法。
饰演母后的韩老师杀青,虞尧特意到场给她送花,当了个把月“母子”,两人关系很是不错。
虞尧一向对长辈乖巧热情,只要拍和几位前辈的戏,他总会提早到,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过过戏,事后虚心请教,一旦当天重来次数多或者拍得太晚,他经常请大家吃夜宵。
虞尧在片场一向活泼,跟谁都聊得开,嘚啵嘚啵把气氛搞得活络,韩老师上了年纪,总被他逗笑,见他开始减重,慢慢瘦了一大圈,怪心疼的,偶尔会开小灶给他煮有味道的营养餐。
临走前韩老师叮嘱他拍完要好好休息,虞尧一路送她上车,乖乖应好,拥抱着说有机会去看您。
接着陆续有人杀青离开剧组,以往虞尧演的都是小配角,演不了几天便结束了,这回自己当男主成了留守的人,送走一个又一个戏里戏外的同伴。
沈未杀青后专门留下来陪男二,后面不得不走了。虞尧没像对其他人一样与他合影留念,沈未反倒找过来,避着人意味不明地问:“你那个大哥其实不是大哥吧?”
“说的什么话?”虞尧狐疑。
沈未嫌弃道:“装什么傻,你们俩一个味。”
“……这能说明什么?”虞尧嘴硬,“我有时候也会沾到曲宥的味道。”
沈未面无表情:“我在酒店走廊看到你们拥抱。”
虞尧面不改色:“你不跟你哥拥抱?感情不行啊,我们要勇于善于向重要的人表达爱,晓得不?”
沈未眼神像看傻子:“我是alpha,我能不知道他留在你身上的信息素是什么意思吗?”
“哦。”第10086次嫌弃信息素暴露隐私。
“哼。”
“……你想要挟我吗?”
“看我心情。”
“行,”虞尧蛮无所谓地摆摆手,“拜拜。”
沈未挑眉:“你不在乎?”
“我们要勇于善于向重要的人表达爱,最基本的一点是不遮遮掩掩,”虞尧耸了耸肩,“你不说以后我也会说,随便你,走了。”
戏越往后,虞尧日渐沉默。就像霍莛渊所言,哭是他,摔是他,不管再怎么模仿抽离,感情是要从他身体里掏出来的,更何况爆瘦会伴随身体虚弱和情绪低沉。
男主原本不谙世事无忧无虑,是男二撬开金丝笼的锁,让他看到繁华背后的民不聊生天下疮痍。在男二领起义军破城,父皇母后兄长身死皇城,他成为背负罪恶的前朝余孽,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唾骂。
男主想赎罪一死了之,可母后费心铺路保护他,从小结伴的侍从为救他而死,爱他的人希望他活下去,恨他的百姓希望他永坠阎罗,生不如死,死不由己,他如行尸走肉,自虐般苟延残喘。
徐凌顺路来探班,正演到男主和乞丐抢吃的被打一顿。他没出声打扰现场,默默走到导演身边,望着虞尧抱头挨打,镜头从下面拍他,那张漂亮的脸枯萎了,笑起来依然好看。
乞丐打完拿食物走了,他翻身仰面朝上,四肢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天,足足五秒的特写反应,情绪恰到好处,过满则亏。
“嗬,吓我一跳。”赵导挥挥手,起身时注意到徐凌,看一眼还躺在地上的虞尧,笑说:“徐老师来看虞尧啊,您眼光真不错,慧眼识珠。”
徐凌哈哈道:“您可别顾及我的面子,小虞还年轻,您该说说。”
“实话,”赵导说,“演员最重要的是悟性,不光是对剧本对角色,还得听得懂话,有些呆瓜亲自示范都不一定领悟,拍虞尧省事。”
徐凌没再替虞尧谦虚,勾唇道:“小虞确实聪明,脑子灵,”他见虞尧还没起来,抬手示意:“我去看看他,您忙。”
“去吧。”
“怎么了?”徐凌视线从曲宥移到虞尧脸上,在他旁边蹲下,“累了?”
虞尧发呆的眼睛顿时凝神:“徐老师?”他一记鲤鱼打挺坐起来,动作过猛,一阵眼冒金星,“诶呦。”
“巧克力。”曲宥如临大敌往他嘴里塞一块黑巧。
“不急不急,”徐凌打量两眼虞尧模样,语气透着心疼,“很辛苦吧?”
虞尧捂头缓了会,含着巧克力说:“还好,”顿了顿,“有点耗心力。”
“演悲情角色是这样,”徐凌轻拍他的背,“我有次演完类似角色,找了个度假村修养两三个月。”
“我也要休息休息,”虞尧牵起嘴角,“为了身心健康。”
“嗯。”徐凌笑了下,“来。”他抓住虞尧胳膊扶他起来,走两步不对劲,回头一看虞尧拖着腿,“腿麻了?”
“啊,不是,”虞尧扯起裤腿露出关节处的绑绳,“扮瘸。”
“好吧,要不我抱你或者背你过去?”
“那怎么行,我这么大个人还要您背像什么话。”虞尧赶紧按住徐凌的手。
徐凌没坚持,掺着他慢慢走,“老子背儿子有什么不行的。”
“啊?”
“啊什么,我还当不了你老子?”
“当然能,”虞尧略显虚弱的脸浮起喜色,攥紧徐凌的手笑眯眯说:“那我更不能让您背,舍不得。”
徐凌搭手扶他坐下,静距离看他的面容,不禁叹气:“后悔当演员吗?当爱豆哪用受这份罪。”
“谈不上苦不苦,工作都这样,”虞尧摆弄两下腿,噙着笑说,“徐老师,您刚才看我演得好不?”
“好,”徐凌弯唇道,“我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当颁奖嘉宾。”
“不行,我去问问导演能不能再拍一遍,增加点胜算。”虞尧说着真要起身,徐凌赶忙拉住他,“用不着,赵导也是奔拿奖去的,他说行必然行,安心。”
虞尧点点头,“老师,您待多久?收工我们去吃饭行不?”
“好,我等你。”
“嗯呐,您给我提点意见。”
悲剧最忌拍得苦大仇深,虞尧男二和导演编剧时常就这一点研讨,如何将注定死亡的过程书写得更诗意,让观众揪着心淌泪。
他们让男主在人群中游走,向木匠师傅学雕人偶,去码头搬货赚到三文钱,一文不留全给孤寡老人,自己仍旧去路边乞讨,让男主在赎罪中解脱,给他活下去的希望,让他收到老人的感谢和理解,生一场大病死在男二的怀里。
——学雕人偶的空闲,虞尧雕了一只小猫小狗和小狼,让曲宥收好带回家。
最后一场病死戏,虞尧的身体状态更加糟糕,近似形销骨立,曲宥每天硬给他塞巧克力,讲网络段子逗他笑,虞尧当时配合哈哈哈,转头当起忧郁蘑菇。
演戏总要暂时借出一部分自我去当角色的载体,同样要承受一些角色的伤痕。
杀青宴上虞尧喝得酩酊大醉,徐凌说要给自己设一个出戏信号,他把酒当成与角色切割的边界,在浑噩中先剥离那一部分中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收回来归于自我,醒后便只是虞尧。
虞尧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醒来的,房间里的熏香很熟悉,但不是酒店那种人造香。
他眼睛半睁半闭,循着香味嗅过去,碰到温热的躯体,随即头顶落下手掌和温柔的嗓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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