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兆言沉默片刻，自嘲一笑：“行行行我活该。”
霍莛渊倾身拿酒杯碰了碰梁兆言的杯子，“那就大气点祝福慕咏，”他喝掉酒起身，环视一眼好友，顿了顿：“明天别来太早。”
“行，NPC保管定点刷新～”
“这就走了？”
“接尧尧。”
虞尧今日去了徐凌家做客，徐凌在蒋冬新戏里客串他的父亲，角色颇为复杂，虞尧熟读几遍剧本，写人物小传时仍有些卡壳，便来找徐凌聊一聊。
徐凌的太太做了一桌大餐招待虞尧，两人亦师亦友，一边浅酌一边聊天，餐桌上逗留近两个小时。
霍莛渊电话拨来的时候，虞尧和徐凌刚下桌没多久，对手机那头的霍莛渊应了声好，他看向徐凌，略微歉意道：“徐老师，我哥来接我，我们打算开车去度假山庄玩，得走了。”
“明天过节是吧，”徐凌了然，拍了下他臂膀，“去吧，进组前放肆玩一玩。”
“嗯呐，拜拜徐老师。”
车里小水占了副驾驶，虞尧抄起它坐进去，rua一把猫头，举起小猫爪挥舞：“向着美好假期出发！”
霍莛渊勾过他的脖子吻了下脸颊，弯唇：“出发。”
山庄内有马场，虞尧第一次接触骑马，兴致盎然，白天一整天都在马背上，他胆子大，学东西又快，霍莛渊教他半个小时，就敢自己骑着马全场撒欢，玩得不亦乐乎，黄昏时分才回到别墅。
“尧尧，穿这个，”洗完澡出来，霍莛渊阻止虞尧穿T恤，交给他一套黑色礼服，“等会我们去隔壁参加宴会。”
“好额，”虞尧爽快换上西装，“是你朋友吗？”
“嗯。”霍莛渊拿一条蓝领带往他脖子饶一圈，系了一个温莎结，又细致地捋顺虞尧的头发，端详一会，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老大，你忽然好温柔。”虞尧回亲他一口，笑嘻嘻道：“要是你不说参加宴会，我以为你求婚呢。”
霍莛渊莞尔：“我求婚你会答应吗？”
“那必须哇，”虞尧眉开眼笑，“我都被你掰弯，当然要跟你过一辈子。”
“嗯。”霍莛渊牵住他的手，“走吧。”
夜幕已然降临，月上枝头，晚星互闪，山上的微风携带丝丝凉意，两人手牵手走到隔壁院落，栅栏上缠绕的彩灯一瞬亮起，绵延至尽头，一簇簇纱幔连接的花篮蜿蜒引向目的地。
虞尧心里一动，转头看霍莛渊，霍莛渊翘起唇角，牵着他继续往里走。
一排排小鱼形状的气球飞在空中，蓝色系花篮围成一圈，无数颗彩灯组成一条条活灵活现的鱼，虞尧伫立其中，一一看过去，心跳开始扑通扑通地加速。
嘭——
第一束烟花升空，四周等候许久的人手举一支仙女棒围上来，摇晃着像一片流动的星火。
“去你爹那。”梁兆言把小水放地上，拍拍屁股，小水跑到霍莛渊腿边，背着小小书包。
宴会是假的，进门前虞尧便猜到了，真正身临这一幕，他思绪仍旧慢了几拍，愣愣地看着人群，是梁兆言，关慕咏，孙嘉，江献，卫宣，曲宥，甚至徐凌，他熟悉的朋友们，噙着笑见证即将到来的幸福时刻。
“尧尧，”霍莛渊握住红丝绒方盒，牵起虞尧的手，凝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透着风的温柔和花的香气：“我应该感谢命运将你送到我身边，可更为重要的是你给了我们相爱的机会，过去不可回溯，未来我陪你书写。”
“好。”虞尧不假思索地答应，墨瞳里酝酿着动容，“你说什么都好，老大。”
梁兆言看着捉急，喊道：“求婚得单膝下跪啊。”
“别跪，”虞尧惊道，紧急扶住霍莛渊的手臂，“你跪我我跪你，多难看哇，咱俩都是男人不兴这个。”
他反客为主拿过红丝绒盒，取出其中一枚戒指，笑吟吟问：“老大，你愿意和我结婚不？”
“……”霍莛渊向梁兆言斜去凉飕飕一瞥，打一岔，话被抢先了。他暗自叹气，拿起另一枚戒指，诚挚问：“尧尧，你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
“咱俩一块回答，”虞尧执起霍莛渊的手，喜滋滋说，“三，二，一，愿意。”
“愿意。”
“服了，这两人求婚的画风真够清奇。”卫宣无语，江献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小鱼的煽情尴尬症，这种时候依然顽固。”
霍莛渊先将戒指推进虞尧的中指，接着虞尧为他戴上戒指，张开手臂紧紧相拥，绚烂的烟花再次升空绽放，一束一束，花好月圆。
所有人走到他们面前喷礼花，“恭喜恭喜。”
“我的崽，你就这样英年早婚了。”卫宣搂着虞尧感叹。
“真爱等不及，结婚要趁早。”虞尧咧嘴笑道，满脸幸福之色，他挨个抱了抱小伙伴们，“谢谢你们来见证这一刻。”
曲宥松开他的背：“我收到霍董消息说二十号来梅湖庄园就猜到是求婚，小鱼，你不会换助理吧？我愿意跟你干一辈子。”
“当然不会，”虞尧拍拍曲宥，“放心，我在娱乐圈一天，你一天是我助理。”
“嗯嗯。”
“小虞，”徐凌按上虞尧的肩膀，笑着说：“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走到这一步，不过早点确认关系也好，祝福你。”
“谢谢你徐老师，”虞尧说，“昨天您居然一点风声没透露。”
“霍董主动联系我，肯定是要给你惊喜，我不能搞砸了。”
虞尧露出含几分赧意的笑，向霍莛渊投去视线，他被好友簇拥在中间，梁兆言拍他胸膛揶揄：“平时过得清心寡欲，结果是我们当中最早定下来的，不愧是你。”
“缘分妙不可言啊。”
“以后没法再拿你当借口，不对，你以后会变成他们的借口。”
“以后就是莛渊都结婚了，你们还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啧啧，幸好你们不能生孩子，不然双重压力。”
霍莛渊没搭理好友们的调侃，他的神情不复淡然，漾着显而易见的，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喜悦，整个人柔软了，他下意识望向虞尧，视线穿过欢贺的人群/交汇。
虞尧旋了旋指间一时还不适应的戒指，握进掌心。没想到霍莛渊会亲自去联系他的朋友，当着他们的面，给他一个郑重又美好的求婚仪式，最好的时刻莫过于重要的人都在身旁。
这一夜注定充满激情。
翌日虞尧先一步醒来，他盯着霍莛渊的睡容看了会，摊开手指端详起戒指，是一枚低调的铂金素戒，戒身刻有小鱼和草茎纹理，内圈是他们名字的字母，意外地没有狗爪印。
一只手插入指缝握住，用力一拉，虞尧扑进霍莛渊的怀里，“霍哥，你这次为什么没有刻狗爪印？”
“嗯？”霍莛渊双手环住他啄了啄唇，“婚姻很神圣。”
虞尧抓起霍莛渊的手看他那枚，因为神圣，所以只有他们两个。虞尧扬起笑，低头在霍莛渊脸上mua：“嗯！”
求婚后两个人每天蜜里调油，美好延续半个月，开机时间到了。作为一名演员，戒指没法自由佩戴，虞尧只能拿链子串好暂时收起来。
不到一周又有戴戒指的机会，一年一度的金翎奖隆重举办，国内三大电视剧奖之一，含金量不言而喻，《凤起》刚好卡在最后的评奖期播完，成功入围最佳编剧，最佳a主角，最佳导演奖。
虞尧是beta，导演在确认演职表时将他归在alpha类，是所有入围演员名单中唯一一个beta，网上关于他能不能拿奖吵得热火朝天。
徐凌专门打电话来问虞尧有没有信心，虞尧老实说不确定，没有看其他入围演员的作品。
徐凌便宽慰他放平心态，入围即肯定，虞尧满口应好，其实他蛮淡定的，这不是类似高考决定未来的结果，充其量月考，没考好下次努力，没得奖下次再来。
小伙伴们比他紧张，两个群聊昨天开始热烈讨论，有模有样地分析评委和入围演员，一致认为他的胜算很大，除非有黑幕，但不可能，毕竟他的靠山是霍莛渊。
[卫宣：你老大怎么说？]
虞尧按灭手机，问身边的霍莛渊，“老大，你知道谁得奖不？”
“不知道，”霍莛渊扯平他的西装领口，理了理额前发丝，看着他漂亮又朝气的脸庞，温声说：“这是你的事业，我不会插手让你的努力失去意义。”
“嗯呐，”虞尧笑眯眯地亲了亲他，“开外挂哪有自己打怪升级来得爽，得不得奖都行，至少我享受到过程。”
“嗯，我在后台陪你。”
“好。”
下了车，虞尧大步地走到剧组同事身边，一起走红毯。他一身笔挺的纯黑手工定制西装，别一枚蓝宝石鱼型胸针，噙着浅浅的笑，踏着热情高涨的欢呼进入颁奖会场。
这一年虞尧二十三岁，是有史以来第三个入围最佳主角的beta，如果得奖了，便是史上最年轻的获奖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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