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哥看着程清琅，结巴了半晌，来了句：“小人同志，一看就是被伪神大人选中的继承人！”
“你全家都小人同志。”程清琅满头黑线。
“您是觉得不好听吗？”黑大哥挠了挠头，嘴里艰难地吐出话，“您长得这么额……流氓倜傥……又长又白，那叫您……”
看他抠着脑袋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连头发都听不下去一直在往下掉，程清琅黑着脸打断：“你不要用你蹩脚的人类语言来形容我了，可以吗？”
“好的。”
黑大哥尴尬地站直身体，带着一群小弟冲着他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我们很感谢伪神大人放我们出来，还请伪神大人带领我们重振鬼风！”
“……”程清琅真不知道他这些词语是哪里学来的。
鬼门教的？
“我怎么带领你们？”程清琅狐疑地盯着他们。
“把这些天选者全部都杀了！”黑大哥那张黝黑的脸突然严肃起来。
呵……
程清琅在心里冷笑，面上淡然答应：“好啊。”
见黑大哥一副好像已经大获全胜了的表情，程清琅又说：“就你们这几个鬼不够吧？你能不能把他们都召集过来？”
“这个……”黑大哥有点为难地解释，“其实我就是一个小喽啰啦……不过要是您过去的话，我想老大肯定会听您的。”
“要不我带您过去？”
“好啊。”
一路上，程清琅听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成语，心情已经无法言说，干脆直接用异能屏蔽掉身旁的噪音。
在前方倒塌的高楼旁，有一个只剩下上半截身子的鬼怪追着一个女人在跑。
女人慌乱之中摔到了一旁的破石头堆里，顾不上去看受伤的胳膊，连连后退，绝望地喊着：
“救救我的孩子！有没有人救救我孩子！”
解开声音屏蔽，程清琅听到的就是女人几乎崩溃的求救声。
程清琅没有多想，直接瞬移过去，手持飞镖解决掉了鬼怪。
女人满脸泪痕地抬起头，只看见一个高高的背影，她紧了紧怀中的婴儿，带着哭腔道：“谢、谢谢……”
程清琅没说话，静静地垂眸看着她柔声细语地哄着怀里哭泣不止的婴儿。
“伪神大人，您是不是杀错人了？”黑大哥疑惑地看着程清琅。
“这是我的任务。我不杀鬼就会被踢出这个地方，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程清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原来是这样。”黑大哥似懂非懂，正要对女人下手，又被程清琅拦住。
没等黑大哥说话，程清琅就问：“她们是普通人类吧？”
黑大哥茫然：“是啊。”
“任务，不能杀。”程清琅见他蠢成这样，连新的理由都懒得找了。
黑大哥也确实没有起疑，点点头。
“还有，你不要喊我伪神大人。”程清琅生怕隐藏的天赋被这个蠢鬼暴露。
黑大哥：“好的大人。”
程清琅：……也行吧。
程清琅刚要跟着他们往前走，裤脚就被人给拽住。
低下头看去，是女人一脸恳求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灰尘。
她学着那个鬼一样喊他：“大人，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带我的女儿走吧。”
程清琅敛眉，似是感到不解：“那你呢？”
女人指着自己受伤的脚踝，苦涩地笑了一下：“我跟着也是累赘。这孩子才半岁大，叫羊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她多看看这个世界。”
程清琅抬眸看了眼半边红半边黑的天空，心绪杂乱。
他不确定可不可以带走这里的NPC，又或者说……
程清琅看着腕上的手表，想到了上一个副本。
他们根本不是NPC，而是活生生的人。
看见程清琅沉默，女人直接跪地磕头起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孩子是无辜的，她出生的时候爸爸就意外去世了，她还……”
“所以，她不能再没有妈妈了。”程清琅说着伸手将错愕的女人拉了起来，并把从积分商城兑换的治疗药递给她。
他刚才看见积分商城有个最便宜的治疗药，只要50积分，对付这种轻伤足矣。
【积分更新：20
评价更新：冷脸心热男】
……
程清琅真想知道这个评价系统是谁做的。
就像走在路上好好的，忽然被天上掉下来的屎砸了一脸。
“谢谢……”女人受宠若惊地吃下他递过来的药丸，没想到身上受伤的地方飞快愈合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跟在程清琅的身后。
无论程清琅怎么说她都不愿意走。
就连从头哭到尾的女婴也停止了哭声，大大的眼睛就那么望着程清琅，红润的嘴唇笑呵呵地咧开，“咿咿呀呀”了几声。
程清琅到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面色冷淡地说：“你跟着我可以，我可不一定能保护你们。”
女人想都没想，重重点头：“谢谢你！”
“你长得好眼熟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套近乎，女人走着走着来了这么一句话。
程清琅没说话，就听她又说：“你是主播对不对？我有个同事可喜欢你了！”
她这番话倒是让程清琅更加确定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了。
“程清琅！你个贱人！”
听到这个叫骂声，程清琅真是无语了，他怎么总是能碰上一些烦人的苍蝇。
为什么不是他哥？
转过身看到一张陌生但是怒气冲冲的脸，程清琅拧眉：“你谁啊？”
“我是谁？”男人完全是被气笑了，怒道，“在你心里，我应该已经死了，所以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你差点害死我！”
“神经病。”程清琅道。
“您确实是贵人多忘事了，连同公司相处一年的人都不认识。那你还记不记得楼梯口的那只鬼呢？”男人冷嘲热讽道。
看着男人充满怨气的眼神，程清琅还是不记得，没耐心地说：“能不能直说？”
男人见状怒不可遏地吼道：“要不是我的身上出现一扇门救了我，我就被你推过来的鬼给咬死了！”
闻言，程清琅默了两秒，随后很平静地开口：“那没办法，我不推走我就得死。”
“你！”
“你去死吧！”
第32章 沦陷的城市（2）
男人掏出一把刀像脱了缰的野马往前冲。
程清琅一个抬手, 就让他悬浮在半空中。
看着男人惊惶害怕地扑腾着双腿，程清琅只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就算让我重新选择, 在那个情况下我也只能牺牲别人保全自己了。”
“你们不也利用我和鬼纠缠的时间逃走吗？”
程清琅的这句反问让男人无法反驳，但仍然恨恨地瞪着他,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随便你吧。”
程清琅盯着他看了两秒, 挥手道：“你走吧。”
男人落到地面上, 神情古怪地说：“你要放我走？”
“如果我是你, 我应该也会来报仇。”程清琅淡然自若道。
“……”
男人的眼神在他和那群鬼魂之间来回流转, 像是才发现这群鬼对他没有攻击意识，正要张嘴说话，就看到了他暗示的眼神，只好默默转身离开。
“大人，刚刚那个是天选者吧？您为什么不杀他呢？难道也是任务吗？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您除了我们，谁都杀不了啊。”黑大哥不懂就问。
程清琅有些讶异，原来他的脑子可以转啊。
不过他依旧不慌不忙, 张口就来：“我虽然不能杀他们，但是可以帮你们增强实力。这样你们不就可以打过他们了吗？”
“原来是这样！”黑大哥茅塞顿开，居然还有点愧疚地说，“您实在是太聪明光头了！”
程清琅：“……”
在跟着鬼魂的一路上, 程清琅没看到一个完整的建筑物, 烟雾弥漫之中只能看见各种逃跑的身影。
他更是打着完成任务的名义, 将那些人一一救了下来。
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下遍地的瓦砾和肆意生长的野草。
“就在那边了！”黑大哥突然激奋地指着前方的一处喊道。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程清琅只看见一个五短三粗的大头怪物正两腿交叉坐在地上捧着一个人的脑袋大快朵颐，嘴巴一圈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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