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谢尧跟梁泽沟通了一下当下的情况。
梁泽一脸复杂，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谢尧跟梁泽一起回了沈家。
沈霁风和陈正生都去了公司，都不在。但是等谢尧回到房间，他看到自己的床上被摆了一套浅色的西装。
谢尧感慨，这种有钱人办事确实考虑周全，他正愁晚上吃饭的时候穿什么呢。
谢尧去洗了个澡，刮了刮胡子，看着稍微精神了些。
只是他这具身体本来就娇气，又通宵了一个晚上，眼下的乌青实在是有些明显。
谢尧想了想，出门随机抓了一个佣人，“你好，咱们家有没有固定的化妆师，给我用一个。”
佣人想了一下，“化妆师主要是为二夫人和四小姐服务，您去找她们两位呢？我们平时没有权利跟化妆师沟通的。”
“好，知道了，谢谢。”
谢尧准备去找林静语，看她在不在。
人还没上楼，就听到楼下的大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来人是个年轻女孩儿，手上拎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进屋后，女孩儿向佣人打了声招呼：“您好，我是沈先生叫来给夫人化妆的，请问夫人在吗？”
谢尧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女孩儿，决定给沈霁风贴个靠谱的标签。
行，他着急的事都被想到了，真不错。
化妆师上楼，给谢尧简单上了下底妆，他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这么一折腾，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六点钟，该去吃饭了。
谢尧刚从房间出来，沈霁风安排的司机就到了楼下。
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站起来，“夫人，车已经准备好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怪不得大家都那么喜欢拜财神爷。
谢尧道了声谢，跟着司机上了车。
冬天，这个时间路灯已经亮了，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世界并没有因为有一起不公平的案子就有什么变化。
谢尧忽然觉得情绪很低落。
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世间再无不平事，所以他当了一辈子的刑警。
但是真的当了刑警以后他才发现，人生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不是一身警服就能让世间变得太平的。
*
到了酒店，谢尧给沈霁风发了条消息。
他以为沈霁风会先进去，然后给他个房间号，让他自己来。但是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他走进酒店，就看到沈霁风在大厅坐着等他。
谢尧扬了下眉，走了过去，“你怎么没进去？”
沈霁风也跟着站了起来，“怕你一个人不好意思进去。”
他说着，打量了一下谢尧，夸赞了一句：“这衣服不错，衬得你挺精神。”
站在一旁的陈正生闻言，眸子闪了一下，同样看向谢尧。
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嘴角勾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
谢尧对这种外形上被夸赞的话不怎么感冒，但还是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问：“咱们直接上去？”
“嗯，”沈霁风点了下头，“他马上就到。”
包间定在了七层，这层的包房最低消费也得六位数，都是大老板谈生意的地方。
沈霁风和谢尧先上去以后，过了没一会儿，那位李老板就来了。
与谢尧刻板印象中的暴发户不同，这位李老板身高一米八，头发茂密，长得也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看着就像个爱做慈善的企业家。
并且这人十分重礼，随手带的礼物都很贵重，知道谢尧也在，还给谢尧也带了东西。
看着李老板的谈吐，谢尧心里大概有了底。
今晚怕是不好套话。
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能喝多少，别还没把这位李老板的话问出来，他先喝多了。
事实证明，谢尧的担心有点多余，对于这种谈生意的场所，他不擅长，沈霁风是十分擅长的。
沈霁风拿出了一个合作项目跟李老板谈，李老板高兴得立马开始敬酒，夸赞的话张口就来。
喝了几个来回，李老板放下了杯子，他身后站着的人开始上场了。
谢尧看明白了，李老板带的不光是助理，还是个代喝。
李老板方的代喝出来，陈正生也准备站出来，但沈霁风制止了他。
“李老板，出来谈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意，不是吗？”他自己端起来一杯白酒，笑着说：“我有诚意跟李老板谈这笔生意，也请李老板拿出诚意。”
李老板笑了起来，让那位代喝退后，自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沈老板说的是，是我不懂礼数了，我自罚三杯。”
谢尧就坐在旁边，看着沈霁风和李老板你一杯我一杯，你一杯我一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已经到了午夜，终于，李老板说话开始不清楚了。
沈霁风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用迷蒙的眼睛给了谢尧一个暗示，谢尧立马上前，开始他最擅长的环节。
诱导询问。
“李老板，您喝多了，咱们去换下一场吧。”
李老板发出一声疑问，“换、换哪儿？”
“给你准备了几个漂亮妹妹，一块去玩一玩？在明珠会所呢。”
听到‘明珠会所’四个字，李老板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明珠好啊，走！”
谢尧顺着把人扶起来，继续问：“知道您喜欢年轻的，专门叫了几个小姑娘，都还没成年呢，包您满意！”
李老板呵呵笑出声，“十六中的？”
谢尧眼神一凝，嘴上依旧应和着：“是啊，都是陈校长送来的。”
“还是老陈懂我啊！他们学校里那些小丫头片子，个个嫩得都能掐出来水！”
第13章
李老板带来的代喝已经被支出去了，包房里只剩下沈霁风的人。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就连陪着李老板喝多了的沈霁风，都忍不住表情变得凝重。
沈霁风的惊讶有二。
第一，谢尧今天就说过案子跟十六中校长有关系，又让他给说准了。
第二，生意场上这些风月事很常见，但大多数老板涉/黄都是找心甘情愿挣这个钱的人，顶多玩一玩强迫play，真的把良家的女孩子骗来的并不多，更不要说骗的还是未成年。
但李老板这会儿已经彻底喝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嘴里还在嚷嚷着十六中的小姑娘嫩，在学校建立起的公平公正的世界观一下被冲破的模样特别好玩。
听得人眉头一皱。
谢尧早早就打开了录音笔，记录下了这位李老板的酒后真言。
不光是他，从插手调查这个案子开始，他去探访过的每一个人，在对话之前都打开了录音笔。
这些录音虽然难作为证据，但交给警方能给警方提供思路，发到网上也能形成舆论压迫。
谢尧接着说：“知道李老板喜欢，弄来的都是播音社的小姑娘，个顶个的漂亮！”
李老板嘿嘿笑着，“播音社……播音社，十六中的播音社，好玩！水灵！尤其是那个欣……什么欣？”
谢尧连忙接上，“许可欣。”
“对！许可欣！”李老板激动地说：“那小丫头，是真有意思啊！那么多人一起上，还能承受得住！还没死！”
“不过可惜了，最后也没了。许可欣……她真的是我玩的最高兴的一次！”
“啪——！”
谢尧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耳光抽过去。他这一下蓄满了力气，直接把李老板的鼻血都打出来了。
沈霁风和陈正生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是他们第二回看到谢尧发疯，还是无法习惯。
重力道的嘴巴子并没有让李老板清醒，反而让他脑袋更晕，眼冒金星，脑子更不清醒。
他一不清醒，胡话说的就更多了。嘴里翻来覆去全都是十六中的女学生有多好，再没传递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谢尧冷静了一下，把人拽了起来，泼了一杯冷酒。李老板一个激灵，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一点，但离恢复神智还差得远。
他话还没问完，还不能让这个渣滓昏死过去。
说了这么多，谢尧也有了一些猜测，他根据自己的猜测继续引导。
“不过李老板，平时你们都是去十六中挑，这回都把人给您带到这儿来了，您会不会不习惯？”
李老板想了想，吐了口气出来，又展开笑容，“没事儿！虽然去学校挑才有感觉，但一群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站在包间里面，也别有一番滋味。”
猜测被印证了，谢尧一点都笑不出来。
十六中，一个市重点高中，应该是为社会输送人才的神圣之地，竟然成了为这些大老板孕育玩物的地方。
就许可欣的经历来说，播音社并不是只有对播音主持这个专业有兴趣的人可以参加，是学校强制挑选长得好看的女学生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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