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说完似是力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再细思他说话的内容，已经避开了他给别人用料以次充好，而以次充好在建筑行业并不少见，能不能发现并按要求买全看买家自己的本事。
扬董也在旁边说：“傲天小侄他既然和宋氏合作没有出错，那不如还是选富添建材，稳定的合作商不是那么好找的。”
赵章：“我可不敢拿宋氏赌他的信誉和良心。”
他在‘信誉’和‘良心’两个词上咬了重音，嘲讽意味拉满。
毕竟都没有的东西让人赌，赌红了眼的赌徒都不会上套。
“蒋董事长请回吧。”
“董事长啊，傲天小侄这般……”扬董看着赵章摇头叹息，“你可得再斟酌斟酌，要是随便取消合作，以后谁敢和我们宋氏集团合作？”
赵章抢先说：“扬董就不要危言耸听了，免得吓到我爷爷。”
“扬董你要是无事便请回，让我和爷爷下完这盘棋。”
赵章直接送客，让扬董的话堵在喉咙是不上不下，憋的难受的紧。
他甩袖而去，宋益通还有点感慨，“爷爷该你了。”
赵章落下棋子，把他拉回了神。
宋益通看向棋盘，执‘車’落下，“这富添建材换了就换了，爷爷没意见，新的选好了没？”
他能掌控宋氏集团数十年，自是不会被扬董两句话给吓到，扬董拿他作筏子，是看他老了，小看他了。
“未曾，爷爷有什么建议吗？”赵章说话间果断移动棋子，将‘炮’给吃了。
宋益通走‘马’将这跳过来的‘炮’给吃了，一子换一子，平了。
“安平建材就不错，四年前原本也是要签它的。”只是被扬董横插一杠，最后选了富添建材。
“安平建材这两年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就当作参考。”
赵章食指按住，挪动‘士’，让对面的‘炮’跳不了‘将’，“爷爷你放心，宋氏集团上万员工，我会让他们端好饭碗。”
“爷爷你这岁数了少操点心才能健康长寿。”
宋益通：“行行行，爷爷不管。”他也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过了几分钟赵章‘車’吃了‘帥’。
宋益通：“……你也不知道让让爷爷，让爷爷开心开心。”这不更能健康长寿。
赵章：“爷爷厉害，我尽了全力才打赢的，怎么能将胜局拱手让人？”
“哈哈哈，说的也是。”宋益通开心了，“再来一盘再来一盘。”说着摆起棋子。
赵章又陪他下了一把，艰难守卫攻伐输给了爷爷。
宋益通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盘，赵章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赵章给郭秘书发了一条消息，这个扬董没想宋氏破产，但争权夺利摆谱，名副其实的搅屎棍。
还有个夏董附庸，给宋氏拖了不少后腿，肯定不能留了。
至于黄董这个墙头草好办，没了两人这个黄董就知道谨小慎微，继续当墙头草没好下场。
郭秘书：总裁是外部天凉王破没够搞上董事了，人中鬼见愁啊。
郭秘书吐槽着给温寒那边联系。
温寒：“没够了？是没够了！”
副手不在，连个劝的人都没有，他想直接问候过去。
郭秘书其实也不太好意思，看对面久久的‘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她心里忐忑发了个卖萌表情包。
发了一个尤觉不够又发了两个。
希望对面能够不要为难她这个弱女子，她就是个秘书啊。
对面又是一阵‘对方正在输入’，郭秘书都要退出当看不见了，发过来一个“嗯。”。
郭秘书：？？？
郭秘书：！！！
就这样？你打半天就这样？！要吓死人哦。
张牙舞爪纸老虎。
对面的温寒喃喃自语，“我这样回复是不是太冷淡了一点？”
“不该回个嗯的，她肯定觉得我冷淡。”
他手指抬在半空什么都没落下。
郭秘书看不到手机也放一边了，继续工作。
升职加薪升职加薪，谁都不能阻拦她升职加薪。
键盘敲的虎虎生风，整个人干劲十足，谁看到了都得说一声好员工。
*
蒋震英离开碧水湾后，颓然的坐在车上，好半晌让司机开回家。
而那些股东都在富添建材等着他，等到临近黄昏也没看到他人。
一起从公司离开到了他的别墅，被请到书房，一看到蒋震英就急切的说：“董事长宋氏集团那边怎么说？”
胡股东也着急的说：“对啊董事长，我们还什么都没干他们不能取消和我们的合作。”
林股东：“我们应该能继续和宋氏集团合作吧？”这话虚的说话的人自己都不信。
毕竟可以的话蒋震英为什么迟迟不开口，又为何没有回公司，他们心里其实有了答案，但没有等到切实回答之前，他们都还抱有一丝幻想。
他们巴巴的望着蒋震英，一秒两秒三秒……
胡股东急切道：“董事长你倒是快说话啊。”
蒋震英叹了口气，“宋氏集团的宋总说我们对别人以次充好，担心我们何时也会对宋氏集团以次充好。”
偏偏还被说中了，他当时真是……他都不想回忆自己的反应。
其他股东也说不出话来了，心虚的一批，可要是不和宋氏集团合作他们还怎么发展壮大？
胡股东尤不死心，“真的不能再合作了吗？”
蒋震英：“宋氏不缺合作商。”原本就是他们倚仗着宋氏，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当时硬是一点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就这样吧，我们其他合作订单赚的并不比宋氏少，没了宋氏这边我们也有建材提供其他合作商。”
话是这么说无论是蒋震英，还是其他人都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们没想到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差，因为宋氏不再合作，之前有意向的合作商或推辞，或只要了不足原来十分之一的量，显然只是不想彻底撕破脸皮，当破财了。
富添建材这边有温寒调查，赵章没关注，他现在注意力在安平建材。
四年过去安平建材不仅没有扩张，还被抢了生意，缩小到连原来的一半都不到，只有几个固定的合作商以及散客。
前不久其中一位合作商那边濒临破产，取消了合作，安平建材只怕要更难做了。
*
“老贺你说你，你怎么这么轴呢你？！”丁丽戳了贺毛吉脑袋一下，言语里尽是恨铁不成钢。
“你说你诚信为本，一分钱一分货，不干那偷梁换柱的事情，我支持，咱们不干那昧良心的事情，但别人要破产倒闭了是别人的事情，你凭什么同意别人毁约不给钱？就问你凭什么？！”
那么多货都压在仓库里了，什么时候才能卖的完？
贺毛吉小声说：“给了定金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丁丽更来气了，叉腰怒呵：“定金才几个钱？”
都是老合作商了，就意思意思给点定金，他还好意思提定金。
“你要当菩萨别拉上我，我没你这么伟大。”
“看看你，明明我们有机会和宋氏集团合作，结果呢着了富添建材那边的道，让富添建材给抢了先，人家富添建材是扶摇直上，现在是市里领头的建材公司，咱们呢？”
“咱们是越做越小，你还做好人，在做下去这个公司都没了。”
丁丽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贺毛吉昂着的头低了下去，笔挺的背弯了下去，闷声道：“是我对不起你。”
“可人家破产了，实在是拿不出钱，我们这货却是可以卖给其他人，钱总会回来的。”
丁丽闭着眼，颤声说：“我们放在仓库里也是要成本的。”
不是说慢慢散就能散完的，而且建材是耐放，但有些东西也不能放太久。
这笔损失不该是他们的，却是因为老公转嫁到了他们头上。
丁丽真的受够了。
“你当你的好人吧。”
她转身离开，贺毛吉不由得迈步想要追上，却是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他过去没用的只会惹老婆更生气。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没有追上来更让丁丽觉得心寒，回家收拾东西，去学校接儿子回了娘家。
贺毛吉回来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家，叫老婆老婆不应，叫儿子儿子不应。
贺毛吉慌了，给丁丽打电话。
那头过了十几秒才接起来，“老贺，我觉得我该想想我和孩子的未来了，这段时间我会带着孩子在娘家冷静冷静，你也冷静冷静。”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都没给贺毛吉说话的机会。
贺毛吉颓然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站起来收拾东西，又去超市买了很多补品拎着去丁家。
只是怕他乱找的丁丽看到它出现生气的说：“你过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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