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太阳仍挂在头顶的方向。
江言擦了擦沿着额发滚落的汗珠，最后一次突袭，胳膊一软，整个人完全乏力了。
要倒下时，脊背一凉，被粗长的蛇尾接住。
他半扶着通体漆黑的蛇尾，慢慢坐起来大口喘气。
“太累了。”
大半蛇尾垂在地面，尾尖一卷，带起水壶上来。
撒特德拧开壶盖，江言接过，眯着出汗后泛红的双眼，咕咚咕咚连饮数口。
半晌，他问：“刚才练得怎么样，有哪里需要注意吗？”
撒特德与他慢慢说明。
远处，盘好尾巴端坐了半个时辰的幼兽看着认真对谈的雌父和兽父，小脸上都是他懂并且已经习惯的神色。
没一两个时辰，兽父怕是不会放雌父回来的。
江愿小身子支棱着，尾一滑，先回家里找点闲活儿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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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半时辰，撒特德看江言热得厉害，带他到山腰有泉溅飞落的石崖底下。
冰凉的水汽迎面袭身，江言舒服得直眯眼，拍了拍尾巴，示意对方放他下去。
落了地的江言到水边鞠起水往脸颊扑，他穿着短袖短裤，很快就把短衫脱去，站在浅水处将扑起来的水往身体冲洗。
撒特德在岸边安静看着，尾巴偶尔扫扫，许是觉得热，一半尾潜入水里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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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弯腰玩水，膝盖浸在水里。过了片刻，犹嫌不够，把短裤去掉。
他回头张望，只见衣物半湿，放在附近的石块上晾，阳光直落在布料上，很快就能蒸干。
于是继续浮在水面，像条白色的灵活的鱼缓慢游动，细窄而富有韧性的腰肢一扭，腰后的水花波光摇晃，使得沉默注视的撒特德有些异动。
江言好久没游得如此畅快，游得累了，正准备返回岸上休息，身后倏地碰到鳞片，被缠来的蛇尾送到撒特德面前。
他伸出胳膊扶着对方的肩膀，抬眸，迎见那发紧的面庞，暗叫一声，很快被撒特德抱到臂弯里吻住。
水面飘起阵阵白花。
江言胳膊酸，手指更酸。
他触摸尾巴上滑腻的鳞片，喃喃道：“好、好了，已经够了……”
撒特德松开他，深邃沉俊的面庞红潮半浮，尾巴抖得愈发厉害。
最后，江言被撒特德快速洗了洗，穿起晾干的衣物，尾巴生风似的，从山腰急速滑行，没看院子里堆栈积木的幼兽，匆匆略过，目的是他们的卧室。
杵在院里的幼兽望天，积木堆完，滑到秋千上荡了几下。
他心道估计还得等到傍晚。
第146章 番外一
清晨时下了场雨，树叶草植在雨水的冲刷下透出莹绿的光，山谷里一股股凉风不间断吹袭。
江言贪凉，一早就拎着竹筐，坐在院前的屋檐下削瓜皮，再将瓜洗干净，切成片放进陶罐里用盐腌制。
石刀用起来不方便，过去费了好几年功夫，江言才勉强将石器工具用顺手。
他晃了晃手上的刀，石头在光下透不见光线，有些沉重。
打量着，眉眼慢慢扬开笑意。
暗忖：再过些时日，就能更换刀具了。
部落近期开始集中精力打制铜器，窑屋那日夜都有兽人看着火，将高温炼化出来的铜水取出，倒入模具中，待冷却再继续打磨。
矿石不够用，阿尔已经带一批兽人出去挖凿石头，将其运回。
兽人们都在摸索新材质的打造，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江言每日过去看，而他也跟着大夥儿一起研究。
过去在犀角镇的街上，还有几家老式打铁的门铺，多是老一辈的还做着，年轻一辈的早出去打工了。
当时年纪还小的江言偶尔跟陈野他们去镇子的街上，围观过这些铺子，小孩子们只在电视上看过打铁铺子，现实里遇到，好奇着，每次都少不得围观大半天，向老人们发问十万个为什么。
打着铁的老人笑呵呵地，乐得跟他们解释，甭管听没听明白，就是图个陪伴。
看得再多，听得再多，江言都没上过手。如今回忆起来，结合自己在丛林的经历，心绪几转，过去的事，真像几辈子前的梦境。
现在他口头上虽然能说，也见识过，却没亲自打造过。
所以他自己还挺来劲的，每日都抱着学习和进步的心态做活儿。
江言腌完手里的瓜，扭头看，盘在凳子上已经削好几条瓜的幼兽朝他晃了晃尾尖，捧起削得干净白胖的瓜给他看。
表面镇定的幼兽，实则在跟雌父邀功。
他一笑，赞道：“小宝真厉害！”
幼兽小脸微红，愈发卖力地拿着石刀削瓜皮。
削好瓜皮，雨也停了。
江言收拾好屋檐下的东西，唤腿边的幼兽：“去你林卡叔叔那边。”
小宝尾巴一滑，安静跟在他身后出门。
路上，遇到一些围在水坑边喝水的小型野兽，见到江言和小宝，连忙四散，就跟被碾似的。
见状，江言莞尔。
这些小东西都被他和小宝谑谑出阴影了。
身体出现变化后，江言没少拿它们练习，每次都抓了放放了再抓，小宝跟着他，有样学样。
此刻看见父子两，大部分小型野兽后腿一蹬，下意识就是跑，还有的盘在原地不动，睁大眼睛瞅瞅江言，眼神就像在说爱咋咋的，反正你又不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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