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他又愤愤补了一句:“不知道檀秋那老东西与万明素绞在一起,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方秉行这话说得抑扬顿挫,慕同光都为之侧目,这简直有他的一半真传了。
江照林觉得这语气似乎有些熟悉,瞥了那两人一眼,“也不一定,我倒是觉得可能与戚寒声有关。”
方秉行就悻悻闭嘴了。
行烈在窗沿上盘成一团,小小的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咱们还去剑宗吗?”
“去,当然要去,万明素走的方向不是回剑宗的,正好便宜我们了。”江照林将行烈薅起来,塞进方秉行怀里。
“现在就走,你通知徐长老没?让他快些来接应。”
方秉行嫌弃地将行烈从身上扒下来丢到地上,行烈还没触地就化作人形,稳稳站定,避免了被摔晕的风险,对着方秉行一阵呲牙咧嘴。
“早通知了,”方秉行也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算算日子,他应该快等了两日了,没接到我们或者没我的消息,他是不敢随意走的。”
他们到剑宗是天刚黑不久,远远的就看见徐长老坐着靠一棵树边上,兜着手打瞌,睡得还挺香。
方秉行走在最前面,他伸手敲了敲徐长老的头,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个黑袍人,吓得差点跳起来。
好在下一刻方秉行就出声了:“老徐呀,怎么还是这样不经吓?”
徐长老拍了拍胸脯,好不容易平息了心跳,接着张嘴就骂:“你这老不死的,一天到晚净不干些正经事儿!”
方秉行哥俩好似的搂住了徐长老的肩膀,“哎呀不说啦,走走走咱们进去再慢慢聊。”
“等等。”徐长老将他的手拍下来,转头看了一眼江照林三人,都是他没见过的,他纠结了半晌,还是眼一闭一睁,掏出几块令牌来,分发给四人。
他絮絮叨叨地说:“你走的第二日,宗主就不顾诸位长老的反对将守山大阵给改了,至于怎么改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没这令牌直接进入就会被攻击,到时候惊动他人就不好了。”
“喏,拿着吧,这都是老秦他们几个借的。”他将最后一块令牌递给方秉行,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开口道:“可不是我说的啊,你也知道,老秦他就是眼尖,也聪明,都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偏偏还搁我面前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将这些放到我房中。”
方秉行“诶”了半天也没“诶”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闷着头催促徐长老赶紧带头往里走。
四人跟着徐长老往前走,其实剑宗没什么变化,后来剑宗重建也是照着原样修的,跟江照林记忆中也没什么两样,至少在场的五人中除了行烈都对这里很熟悉。
没走多久,江照林就看到了那棵黄果树,脚步就不由得慢了下来。
老树似乎没什么变化,也许就是树干粗了一点,叶子多了一点,矮处的树枝上缠着一圈圈的红布,那是剑宗弟子们考核前的祈福方式。
旁边的慕同光也注意到了那棵树,以及树上拴着的红布,就想起了幻境中被困在树中的那些日子,江照林还在树干上栓了一丝灵力,当做送给即将化灵的老树的零食,没想到老树没捞着,倒是都让慕同光吃了。
方秉行问:“怎么了?”
江照林指着那棵树:“那树有不少年头了吧?”
方秉行一见那树,也想起来了被江照林从里面揪出来的经历,点点头:“算下来得有快千年了吧。”
“怎么还没有化灵?”他记得在五百年前,这棵树就有化灵的迹象了。
徐长老过来插嘴道:“你还真别说,老秦就是喜欢弄这些树木花草的,他早早就瞧过啦,你们猜他说什么?他说这棵树空了。”
“空了?”
徐长老摊手:“问他,他也解释不清,反正就是念叨着空了。”
灵体之间能有很强的感应,五百年前,江照林就是这样感应到了树里那团碧绿的灵力,小小的,但是很活跃,看上去应该是个活泼的孩子。
他甩甩脑袋,跟着徐长老继续往里走,待到完全跨过大阵,徐长老便停下了脚步。他一路上都没对方秉行有什么好脸色,现在倒是难得地笑了一下,尽管那笑有一丝苦涩。
“就送到这儿吧,我就当没见过你,你对旁人也不要说起。”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方秉行对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好半晌,他才收起万般心思,才发现从方才起,其他三人都不说话了。
在江照林的感应中,在穿过大阵的那一刹那,铺天盖地的恶意扑面而来。
剑宗到处可可见各种形态的黑虫,有的吸附在殿门前的柱子上,有的在地上水坑里游着,有的从一旁的石像后探出半截身子,它身上的层层褶皱被撑开,费力地伸长了身子,似乎在吮吸空气中突然出现的陌生气息......
其中一只尾部吊在树上,头垂下来,就快要挨着方秉行的头了。
第69章
方秉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奇怪他们怎么不说话,“怎么了?”
江照林和慕同光对视了一眼,按着方秉行的肩膀推了他一把,“走吧。”
不明所以的方秉行就这样被他推着走了几步,躲过了头顶上的东西,脚下却一脚踩爆了另一个。
江照林手指一弹,指尖的一簇火往方秉行的鞋边飞去,方秉行连忙又退了几步,“诶诶诶?这就嫌我多嘴了吗,也不用又推又烧的吧?”
那东西在火焰的高温下扭动着干瘪的身子,最后缩成了一团,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硬块,四周溅出的汁液也随之干涸,只剩下一些深色的印子。
江照林盯着他的脚边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决定眼不见为净,抬眼便走。
方秉行满脸疑惑。
慕同光从他身后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跟上脚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方秉行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慕同光,见他似笑非笑,又联想起方才江照林奇怪的表情,就突然福灵心至,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一溜烟就跟上了江照林,连脚步都要印着江照林的脚步,生怕又沾着了什么。
行烈撇撇嘴,和慕同光一起跟了上去。
方秉行一路上战战兢兢,“我身上应该没沾上什么吧。”
江照林没有停下脚步,好像已经有了目的地一般,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没有。”
方秉行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随即他又问了一句:“这是要去哪儿?你认得路吗?”
这也不是他在乱说,虽然剑宗重建也是比着原样建的,但重建这事儿也是几百年前了,后面又过了这么些年,剑宗的格局早就大变样,不知道江照林能不能认得路,可不要把他们带到什么不能去的地方了。
走在后面的行烈还想踢他一脚,被慕同光拦住了,只好翻了个白眼,“怎么还是这样话多,跟着走就是了”
方秉行刚想同往日一样同他别几句,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门头跟着江照林走。
沿途他们避开了巡夜的弟子,只是越走方秉行就越心惊,这路分明是往万明素寝殿的方向去的。
去那儿做什么?
他原本以为江照林来剑宗只是想探查一番万明素的底细,没想到就这样直奔着老巢去了,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当然,他只敢将这话压在心底问了几遍,面上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江照林往前走。
万明素寝殿门口没有值守的弟子,巡夜的弟子也不会靠近这里。
以往是有的,但后来他说体谅弟子,同时也不喜喧闹,将人都撤走了,如今倒是方便了江照林四人。
不顾万明素也的确不需要这些,江照林领着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殿前。
方秉行从江照林的背后探出头来,抬目望去,殿门前什么也没有,一切正常,不过经历了方才的事儿,他哪儿还敢轻举妄动,就这么站在江照林后面等他出声。
在江照林感应中,万明素的殿门前趴着一只□□尺长的形似蜈蚣一样的长虫,正酣睡着,没注意到来了人。
按理说,剑宗充斥着这些脏东西,就算身处内部的长老弟子们没有感知到,外面看剑宗也早已黑气冲天了,可他们一路朝着剑宗行来,也没听说剑宗有什么情况。
剑宗的剑势可以帮助万明素掩盖他自身,却没办法将整个剑宗都掩盖住。
是万明素使了什么别的法子,看这样子,大概是他将这些东西封在了另一重“世界”里。
江照林感应中的画面就属于那个“里世界”,慕同光能与他共享感应,而行烈对于外界的危险感知特别强烈,大致也知道附近有什么东西,这是属于妖族的特性。
算下来,几人之中只有方秉行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什么也不知道,也许也是一种好处,江照林看着那只蜈蚣心想。
从小他就讨厌这种虫子,有时小孩子们就喜欢去墙根角落里去翻开那些堆放已久的砖块,就会有蚰蜒、马陆等四散奔逃,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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