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急。
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所以,他在听见王宴那番话后,只短暂的错愕了一下,便恢复如常了。
但还不等他说话,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的王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扭过头,狐疑的看着陆宴安,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陆宴安:“???”
他谨慎的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王宴却没走,他上上下下将陆宴安打量了个遍,一个被他忽视了许久的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升起。
如果真的像陆宴知所说的那样,自己是被抱错的。
身为陆家的孩子被抱到了王家,那么......
王家的孩子呢?
他又去了哪里?
一切都在此时讲通了。
为什么面前这个病秧子会急匆匆的过来耀武扬威?
原来是因为这样。
因为他就是那个冒牌货。
王宴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陆宴安忍不住后退一步,他勉强笑了笑,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就是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哥哥,想来看看你。”
他话里话外都是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意思,甚至还上前亲热的拉住了王宴的手,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王宴甩开了他的手,他看着面前这个被钱堆积着长大的小少爷,突然有些不甘心起来。
胸口的郁气憋闷的让他喘不上气来。
凭什么我要跟你的人生互换呢?
凭什么我在这里受尽苦楚的时候,你享受的却是属于我的宠爱呢?
这是不对的。
这是要换回来的。
或许是在陆宴安的刺激下。
也或许是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做好了决定,
王宴原先还在犹豫着的心,在此刻终于坚定下来。
他突然冲着陆宴安笑了笑。
在陆宴安下意识的阻拦下,他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王宴轻声道:“我想好了。”
对面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猛地站了起来,将身后的椅子给带倒了一样。
王宴的手机里传出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他盯着陆宴安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回,去。”
第97章 (小番外)假如然然真的是小泽的副人格(2)
(老规矩,雷的不要看,这篇大概是这个梗的最后一篇了,不太确定会不会写3哈)
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异样的呢?
陆宴泽也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从早晨的一颗煮鸡蛋开始。
也或许是从睡醒后发现身上有挨打的痕迹,但却对此毫无印象的时候开始。
但总之,他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温嘉然存在的时候,是在他十二岁那年。
那年爸爸的运气很不好,在牌桌上十赌九输,没钱了就回家等着妈妈给他筹钱。
或偷。
或抢。
或是些什么别的手段也好。
只要能给他钱。
而他本人,就只会在家里喝的醉醺醺的,动辄就开始耍酒疯。
街坊邻居都不喜欢他。
陆宴泽也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怕他。
他讨厌回家,但他必须回去,如果他不回去的话,爸爸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会打他。
挨打很疼的。
他不想挨打。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做好了饭,却依旧换来了爸爸的不满。
巴掌被重重的甩到了脸上。
陆宴泽有些头晕,但紧接着涌上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耻辱与恨意,他猛地推了爸爸一下,但常年的营养不良,哪怕是最近每天都有吃鸡蛋,也并没有给他补回来多少,他的力气也只是让高大的男人脚下一个踉跄。
再然后。
噩梦就开始了。
暴怒的男人随手抄起地上的板凳便向着陆宴泽砸了过来。
或许是还顾念着对方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板凳并没有朝着陆宴泽的头,而是朝着陆宴泽的小腿砸了过去。
陆宴泽一时躲闪不开,被砸了个正着。
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小腿上传来,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陆宴泽咬着牙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小腿几乎疼到麻木,让他使不上劲。
男人已经大步朝着他走了过来,他手里高高的举着一只鞋子,就像他在这个家里不容置疑的权威。
陆宴泽的心开始怦怦跳,他觉得自己要死掉了,巨大的恐惧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无助的蜷缩起了身子,男人的鞋已经狠狠的打了过来,浑身上下都是剧烈的疼痛。
我要杀了他。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陆宴泽眼里噙着泪,恶狠狠的想着,但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叹息声,身体上的疼痛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陆宴泽并没有为此感到喜悦,因为他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了起来。
原本放在胸前的两只手抬了起来,将暴露在外面的头给紧紧护住。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别怕,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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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声音的主人几乎代替陆宴泽承受了每一次的挨打。
陆宴泽对此没有一丁点的记忆,他只能凭借着身上有没有伤口来判断昨天有没有挨打这件事。
与此同时,对方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每天早上出现的煮鸡蛋,是他操控身体完成的,至于鸡蛋是从哪里来的,陆宴泽没有问,对方也没有说。
但陆宴泽大概知道一点,因为他有次上学的时候,路过一个老乞丐,对方笑眯眯的跟他说,他将鸡蛋放到了门口,门没有锁,不用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翻墙,摔了就不好了。
当时的陆宴泽脸都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便急匆匆的跑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明白一件事,他的脑子里住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温嘉然。
是他的保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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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温嘉然并不是很喜欢说话,往往陆宴泽说上七八句,对方才会回一句。
他承受了陆宴泽被虐待的时候的全部记忆,这让他总是表现的很疲惫。
那一定很痛苦。
陆宴泽想要替他分担这份痛苦。
但是温嘉然拒绝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告诉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享受世界,而我要做的,就是保护你。”
“我是你的保护者。”
他又一次强调道。
陆宴泽却觉得有些难过。
他不想让温嘉然保护他,相反,他想要保护温嘉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渐渐长大,男人打不过他了,他再也没有挨过打了。
然然应该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是的。
陆宴泽一直称呼脑中的那个人为然然。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方是想让他喊哥哥的,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陆宴泽死活不愿意,他执拗的喊他然然,温嘉然纠正过他几次,但没有什么效果,久而久之,他也就妥协了。
但欲望无时无刻的不在侵蚀他。
陆宴泽开始变得不满足,但是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少年,又哪里明白这份畸形的感情呢?
不知道原因,得不到回应。
内心的欲火越演越旺,他开始变得暴躁,就像是迟来的青春期。
这些情绪堆积在胸腔之中,直到他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的时候,暴怒的情绪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他将喝成一滩烂泥的男人从床上拽到了院子里,将他的头一遍又一遍的按进水缸里。
要不是他那个所谓的大哥急匆匆的赶来,男人或许被水呛死了也说不定。
对方死死的抱着他将他拉开,他并没有责怪他,反而一下又一下摸着他的后背,低声告诉他。
“没事的,没关系的,我会处理好的。”
但这都不是陆宴泽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呢?
陆宴泽茫然的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直到湿漉漉的他被塞进了车子里,向着亲生父母所在的家的方向驶去的时候。
陆宴泽突然想通了他想要什么了。
他垂下湿漉漉的睫毛,声音哽咽的在心中说道:“抱抱我,然然......我想让你抱抱我。”
许久,他的双臂缓缓的环住了自己。
陆宴泽小声的说:“我吓到你了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陆宴泽立马急了,他焦躁的说道:“你害怕我了吗?”
温嘉然笑了:“不,我是在想,如果那缸水是热水就好了。”
陆宴泽愣住了,透过后视镜,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带着浅浅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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