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板不在办公室，办公室才是最适合摸鱼的地方。
游泳馆里只剩下孤零零的贺珵禹，他也不知道游了几个来回，终于在浅水区停了下来。
他靠在池壁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余光往角落更衣间前的方向瞄了一眼。
没人。
他又不动声色地巡视了泳池周围一圈，确定真的没人后，才重重地连喘了两口气。
一下子游这么多个来回，还真有点累。
*
沈初时回到办公室，发现除了李行，其他人都不在，估计是在休息。
这让他不得不对贺珵禹有了新的认识。
看来贺珵禹也没有那么无良。
他就欣赏这种只卷自己，不卷别人的领导。
美美地休息了一个中午，他本打算下午继续混日子，却被周妍欣告知，有个新工作要交给他。
沈初时一脸懵逼，怎么又给他安排了工作？
而且这工作看起来简单，但其中门道不浅，尤其是像贺氏这样的大公司，部门多，人事结构庞杂，层级关系交错，若是由周妍欣、李行这种老员工去做，大家会有所顾忌，催办起来并不难。像他这样初来乍到，连人都认不全的实习生来说，就没那么容易了，遇到好说话的部门还好，如果遇到不好说话的，不一定能推得动。
周妍欣把这项工作交给他，八成是贺珵禹授意的，也不知道贺珵禹有何用意。
这跟书里说得不一样啊，他不是关系户吗？贺珵禹不是看不上他这个小废物，把他当闲人养吗？怎么忽然化身邪恶资本家了？
他猛地想起中午在游泳池边跟贺珵禹对峙时，贺珵禹那很狗的笑容。
公报私仇
哈，不就是看了一下大腿吗？有必要这么小气吗？
“这是项目的一些基础资料。”周妍欣将资料递了过来。
“A市的项目？”沈初时诧异。
怎么又是A市的？那头沈恒川让他重点注意A市项目公司的情况，贺珵禹这头就把A市项目的资料送到了他手上，要不要这么巧？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周妍欣问。
“没什么。”沈初时接过资料，回到工位。
他看着资料思索了好一会儿，决定先不去想那种古怪的感觉，点开了内部通讯录，先大致浏览公司的人事架构，记住各部门的主要人员信息，然后用座机拨出第一个电话。
不出所料，在联系的第一个部门——策划部那里，他就吃了一记软刀子。
接电话的是策划部副总的助理，对方回复的语气还算礼貌，告诉他说要等营销部的数据才能完善报告，着急要的话，麻烦他也帮忙催催营销部，说完也没等他反应就挂了电话。
好家伙，一句话的功夫，不仅把锅甩给了营销部，还把催交数据的工作推给了他。
他也不着急，往各部门一一打去电话，一圈下来大多没说两句就挂了，期中不乏和策划部一样，推诿甩锅的。
在打电话期间，他发现周妍欣经常悄咪咪往他这边看，于是在挂掉最后一个电话后，他对着座机沮丧地叹出一口气。
其实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人配合，但现在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实习生就该有实习生的样子，况且职场中向来是能者多劳，要是一开始表现得很能干，之后必定会有数不清的工作纷至沓来。
听到叹气声，周妍欣赶紧收回目光盯着屏幕，手指滚动着鼠标，一副很是忙碌的样子。
“妍欣姐。”沈初时拿着笔记本站起来。
“啊？”周妍欣像是才注意到沈初时的存在，抬头询问地看向沈初时。
“我还是直接下去催吧，电话催不动，他们都不太配合。”沈初时诉苦似地如实汇报道。
以前，他还是个职场新人的时候，是不会这么直接跟上级反馈工作情况的。
大部分职场新人在工作出现困难时，因为害怕上级责怪，担心给上级留下能力不足的印象，所以不敢或不及时向上级反馈真实情况，甚至把完不成工作的原因和责任归咎到自己头上，不断内耗。
其实大可不必，除去一些尸位素餐的上级，大部分上级比下级更清楚每项工作可能出现的问题，及时反馈能让上级知道你已经在推进工作，只是遇到了问题。
当然了，光反馈是不行的，还要告诉上级自己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和解决方案，以此表明自己仍在努力。
有责任心的上级这时候或许还会给出一些有用的建议，即便真的遇到甩手掌柜型，或者无理取闹不听解释的野蛮型上级，也算是对跟进工作有了一个交代。
沈初时也是后来当上了负责人，才逐渐明白过来。
他刚才言简意赅地把目前的工作进度，以及自己遇到的问题汇报给了周妍欣，并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也许这个解决方案在周妍欣看来，不一定是最优解，但却很符合他这个实习生应有的能力。
周妍欣瞧着沈初时一张乖巧好看的脸上写满了苦闷，不由得有些心软，想要帮上一把，可她很快就想起贺珵瑀的交代，立刻收回视线，状似随意地回了个“好”。
新人嘛，就该多磋磨磋磨，像他们这些职场老人，谁不是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
沈初时垂着脑袋，抱着笔记本走出办公室，确定没人看见后，才换上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情，那模样不像是去工作，更像是去摸鱼。
【作者有话说】
沈初时气哼哼：有工作也不妨碍我摸鱼[白眼]
第5章 无畜可逃
沈初时先去各部门参观了一圈，走过场地找方才联系过的对接人，当面沟通了工作的事。
当面沟通的结果并不比电话联系有效，大部分人知道他是个实习助理，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推进工作，只是打发时间，顺便摸下这些人的底细和性情。
他接触过很多种行业，像贺氏这种以房地产开发为主业的公司不在少数，因此对这类公司大致的运营模式及各部门的工作职责很了解，也对接过各种岗位不同性格的人，所以这些人说的话哪些是事实，哪些是敷衍甩锅，他一清二楚。
一个下午过去，他收获不少，临近下班时才慢悠悠地回了办公室。
进办公室前，他稍微调整了下状态。
周妍欣见他一副败兴而归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别气馁，你明天上午再催催。”
周妍欣给的截止时间是在明天下午下班前，但沈初时观察，周妍欣对工作推进进度的不理想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也没有表现出很紧迫的样子。
他也做过总经理助理，知道各部门汇总上来的资料在呈报给上级前，助理一定会先做整理，因此给到各部门的截止时间一定会比实际要呈报的时间要早。
而考虑到他还是个新人，周妍欣只会预留出更多的时间，以便处理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嗯，好的，谢谢妍欣姐。”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再多想，看到还有一分钟就到下班时间，便盘算起下班的事。
实际上他已经有了推进工作的思路，明天上午再处理也不迟。
“妍欣姐，如果没别的工作安排，那我就先……”
“下班”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他看到贺珵禹从办公室走出来，穿的是一套礼服款西装，应该就是上午他送进去的那套。
暗色系的西装不算张扬，甚至有些低调，这种内敛配上贺珵禹过于强势的气场，有种恰到好处的雅正贵气。
奇迹暖暖！
他脑袋里倏地冒出个换装游戏的名字。
这可是他今天见到的第三种形态……咳，第三款服饰下的贺珵禹了。
他的这位老板好像有点闷骚啊？
“贺总。”周妍欣站起身，“司机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嗯。”贺珵禹点头，视线飘到沈初时脸上。
沈初时眨眼，抿唇扬起一个标准假笑：“贺总，慢走。”
快走吧，您呐！
贺珵禹像是看透了他的真实想法，似笑非笑地将视线挪开。
见贺珵禹继续往前走，沈初时才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贺珵禹对他很特别——特别看不顺眼。
还没等他把心完全放下，贺珵禹的脚步忽地顿住，转身问周妍欣：“新项目的汇报汇总得怎么样？”
周妍欣无奈地瞄了沈初时一眼。
沈初时看到贺珵禹露出个跟中午如出一辙的笑，似乎早有所料。
经年累月的职场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贺珵禹绝对是在公报私仇。
他一时无语。
亏他之前还觉得贺珵禹有点良心，没想到这么小心眼。
不就是看了一下大腿吗？
搞得像是他想看似的，他还没嫌脏了自己的眼睛呢。
到点下班变得更加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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