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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爷他求我复合[重生]_地埋金【完结】(8)

  褚明晟皱眉,小心翼翼地说:“庄董明鉴,您在或不在,他都只能是小庄总。”

  “没听你弟弟说他翅膀硬了?瞒着我给那个间谍做鉴定,既然现在结果不是,他反倒可以放心栽培了。”

  多年来庄建淮在庄希文的身边安插各种眼线,就是怕他快自己一步斩草除根,听罢褚明晟心里一沉,问:“庄董的意思?”

  “继续盯着他,再多派几个人去找,国内没有就去国外,还有,”庄建淮顿了顿,

  “叫陈钰昌过来。”

  第6章

  “消息给出去了?”

  人来人往的医院通道,许应荣边看查房记录边问。

  这是他和庄希文很早以前达成的默契,不管鉴定结果是什么,不小心透露给庄建淮的都是匹配失败的报告。既然许应荣身为庄希文的内应是张明牌,不如索性明牌假打。

  “对,不过师父你先帮我参谋参谋!”

  说话的女孩扎着瘦高马尾,洋娃娃似的,是去年来的规培生何明珊,她比许应荣小五岁,何许世家来往密切,当年两人还差点被错点鸳鸯谱。

  闻言许应荣瞥一眼,“又是你那个没过试用期的前男友?”

  “对,上次我按师父说的,戳破他在控制我情绪的把戏之后就把人拉黑,可谁成想他这几天还是坚持不懈地纠缠我,”何明珊捧着烫手的手机,“您说我该怎么办呀,他该不会是真的超爱吧?”

  “我看超爱的是你,手机给我,”许应荣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一遍,轻啧一声道:“这小子背后有高人。”

  “啊?”何明珊还以为只有自己开了外挂,她连忙拍马屁道:“有谁能高过师父?反正我不信!”

  “小嘴抹了蜜,”许应荣轻笑,随即恢复严谨的神情,“我跟这人的门派不同,要是你想再打几个回合,我可没把握最后你能把他驯服。”

  而且这字里行间怎么透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门派不同,”师徒默契,何明珊见许应荣陷入短暂的沉默,葡萄似的眼珠一转,“还是那人像师父的死对头?”

  许应荣一听作势要敲她脑门,何明珊已经撒开腿跑出老远,还打趣道:“过两天就是元旦,他不会又偷偷包了兰斋请您共进晚餐吧?”

  “下次别找我参谋!”

  …

  晚上庄希文没回老宅,而是带着曾绍回到离公司更近的市区平层,小区名叫泛海,他们所在的这栋是楼王,从阳台望去是一片宽阔的人工湖,隔绝了旁边街道的喧嚣,闹中取静。进门后庄希文指着智能锁道:“明天会有人来采集你的指纹和瞳孔。”

  “这算是金屋藏娇吗?”曾绍扫过周围,室内整洁,但装修略显陈旧,他对上庄希文道:“以后这里就是我的金笼,我哪里都不能去,还是只有在你身边时我才可以出去?”

  “楼下监控覆盖全小区,没有死角,加上小区各个住户的私人保镖,总共接近两百来人。”庄希文笑笑,没接他的话,情人总归不是犯人,而且让曾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现实,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基于住户隐私,单元门内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外人。”

  曾绍眉眼一挑,“所以我除了是你的情人,还得继续兼职做你的保镖?”

  资本家呀。

  只见庄希文似笑非笑,“不行?”

  “可那天我明明听你说,把我开除,永不录用。”

  曾绍语调微扬,听着还有点不服气,庄希文笑着把外套甩给他,换了套家居服:“这里以前不是我的住所。”

  不是庄希文的,那又是在曾绍之前的哪任情人的?曾绍嗅到外套上熟悉的香味,回想起那夜的生疏,有点难以置信。

  于是就听庄希文解答道:“这里是庄夫人被绑架的地方。”

  一瞬间曾绍的笑容淡了,又或者是庄希文的错觉,只见曾绍顿了顿,问:“就是当年轰动华城的,”“那个绑匪手臂上还有朵蝴蝶纹身。”庄希文语调转冷打断对方,说着扫过这人健硕的手臂,然后对上他的目光。

  二十年前曾绍一样还是个孩子,但庄希文意有所指,就想看看曾绍的反应。只见他愣了愣,然后扶上庄希文的手道:“…我看新闻上说绑匪撕票,当时他没伤害你吧?”

  又是这双无辜的眼睛。

  傻傻的,好像正克他庄希文。

  或许单凭这双眼睛,庄希文早该认出来了,他心内挣扎,一边是恨,一边是愧。很快前世的不平占据上风,冲昏头脑,他冷不丁问:“如果我说,是我杀了庄夫人呢?”

  这回不是错觉,曾绍的神情见冷,“不是绑匪撕票?”

  “你信我,还是信新闻?”

  胸前无事牌闪着幽幽绿光,庄希文又一次问住了曾绍。这里举目空荡,陈设古早,记忆与往昔的痕迹残存,庄希文几乎是当着庄夫人的面试探逼问她唯一的孩子,用他惨死的亲生母亲。

  “脸色这么差?”

  明明庄希文自己也心如刀绞,可他偏要装作云淡风轻:“是在怕我,还是在怕别的什么?”

  “我不喜欢你这样。”

  或许是两人的床上关系让曾绍产生错觉,又或许是庄希文终于赌对了,他牵了牵嘴角,继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没有哪个情人敢这样跟金主说话。”

  “你把我当你的情人,你的宠物,可就算是宠物也有自己的情绪。”曾绍左手小指捻到食指,又攥成拳,他没有丝毫畏惧,扫过那块无事牌,对上庄希文,“我不喜欢你故意把自己说得十恶不赦,借此掩盖你内心的悲伤,其实你应该对你母亲的死很介怀吧?”

  庄希文一愣。

  怎么会不介怀?庄希文只恨当初死的不是他自己,正是庄夫人的惨死让庄建淮几近疯魔,露出阴暗的真面目,也让庄希文从珍宝成了赝品。这是庄希文所有悲剧的起点,叫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屋内霎时死寂,庄希文有一瞬间的空白,猛烈的情绪波动之后,他努力尝试着揪出字里行间的异常,但很可惜,并没有。曾绍也许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其实他也无从得知。作为间谍,他只知道自己的攻略对象是庄氏集团的小庄总。可他为什么一再错失良机,却又不坦白自己的身份?

  庄希文忽然有些害怕,他在不经意间推翻了自己的论断,毕竟如果曾绍真想逃,那才更应该向自己坦白实情然后交换利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承受两方的压力。

  庄希文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度想到程慧芳,他曾经的贴身保姆,他的亲生母亲。当年她私自交换两个孩子的命运,坦白本该是程慧芳的义务,可她没有,而是选择隐瞒身份留在庄希文的身边。如今窃取机密是曾绍的任务,他也没有履行,并且同样选择隐瞒自己的身份。

  为母爱子,是程慧芳的私心,那么曾绍——

  不,庄希文慌忙打断思绪,然后就听曾绍的声音恍如天外来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我曾经害我兄弟断了一条腿,很长一段时间,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什么?”庄希文是真的有些走神,清了清嗓子才道:“你兄弟?”

  曾绍以为庄希文吃醋,忙解释道:“不是亲弟弟,我跟他也没别的,就是小时候流落街头,全靠他给我的这口馒头活命,加上他的腿,这份恩情和愧疚我总不能忘。”

  “…从小流浪?”庄希文装作不知。

  曾绍点点头,“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扎根在深山老林里了,可巧十二岁那年偶然听隔壁婶婶说我是被拐来的,于是我就趁养父烂醉的间隙跑了出来。”

  倒是和许应荣给的资料基本吻合。

  “十二岁。”庄希文喃喃重复。

  二十年前,正是他和庄夫人遭遇绑架的那年。往事变成文字看在眼里是一回事,亲耳听曾绍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此时此刻庄希文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其实原本庄夫人是有机会和她的亲生儿子团聚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这个赝品。

  “希文?”曾绍见庄希文走神,轻喊一声。

  “去洗澡。”庄希文转过身,头痛欲裂。

  曾绍觉察到庄希文相当糟糕的心情,于是很听话地去了卫生间。两人相背,庄希文则又跑去阳台吹冷风。

  冷风如刀割,却让庄希文感到片刻解脱,他紧攥着无事牌,居高望远,看着华灯初上的街道出神,惊愕于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庄夫人那样善良,他却妄图把她的孩子占为己有,变成脔/宠肆意施虐,只为报他父母的仇,和前世的怨。

  这样的自己,和庄建淮又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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