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神选仪式前，还是神选仪式后，雷鸣早就已经拿着戒指将神婚流程给走完了。
这哪还要他拿游戏结局来暗示？
此刻时间已经接近午夜零点。
东尽看着墙上的挂钟，准备和菲琳他们打个招呼就此离场，毕竟过了零点就是7月7日。
雷鸣之所以到现在都守在宇宙外面，而非在气性上头的第一秒就去找宇宙意志算游戏的账，就是在等着他回去过生日。
“东尽。”然而没等东尽开口告别，菲琳却先一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这样的日子当然要和最重要的人过啦！我们准备彻夜狂欢到天明，你可别顾忌我们，该走就走。”
“对了，虽然没订生日蛋糕，但你的生日礼物都在吧台后面，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放心吧，份量不多，你一只手就能带走全部。”
东尽听完骤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次聚会时间会定在7月6日——是为了赶在他的生日之前。
本宇宙的人很清楚他的独狼性格。所以他们没搞什么生日派对，更没搞生日蛋糕那一套，只是默默将聚会和生日宴会合二为一。
甚至直到他准备离开前，所有人提都没提这件事，最后连礼物也只是四位熟人所送。
看着礼物上附带的贺卡，东尽扫过送礼的塞吉、普兰忒、盖尔和菲琳。
有人挥手有人举杯，有人回以微笑，有人朝他比了个“生日快乐”的口型。
他明明是来送礼偿还人情的，到头来却还是人情难还。不过以这些家伙的资质，终有一天，他们会在最高宇宙再次相见。
“太慢了，东尽。”卡着零点离开的东尽一出宇宙，雷鸣就跃下陨石靠了过来，“原本以为那群家伙没半点眼色，今夜看来他们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
“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过了零点，所以你还在等什么？”说到这里，这位黑夜与戏剧之神忽然笑了起来，“现在你最重要的人要带你去收生日礼物了。”
东尽见状都懒得计较雷鸣的大言不惭，任由着他伸出麦色的手，就这么揽着自己跨越空间。
之前因为聚会时间定在7月6号，这家伙可没少抱怨菲琳他们不会挑时间。今天人家随口一句“最重要的人”，雷鸣倒是直接忘了当初的不愉快，自发自觉地开始了对号入座。
不过菲琳也没说错就是了。
“……玫瑰星云？”再次由虚至实以后，东尽看清眼前宇宙之景，难得有些恍神。
这并非原宇宙的红玫瑰星云。
眼前的星云位于最高宇宙，除了红得热烈的红玫瑰状星云外，白玫瑰、黄玫瑰、紫玫瑰、蓝玫瑰乃至香槟玫瑰……但凡你所能想象到的玫瑰色泽，全都在这里呈现。
与其说这是玫瑰星云，不如说是由各色玫瑰星云组成的玫瑰星系。
饶是东尽这种对浪漫没什么概念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无法不为之触动——不是为了这涵盖一整个星系的盛礼，只是因为他明白单凭一人想铸就出这样的星云有多困难而已。
纵使雷鸣有着戏剧神格，想要做到这种地步，起码也得准备一年时间。
也就是说，或许自原宇宙的宇宙意志送他玫瑰星云后，雷鸣就已经在着手改造这个星系。先前搭游戏框架赚的能量怕不是都投到了这里。
一时间东尽都不知道该说是他的占有欲过于旺盛，还是该说他记仇的本事越来越高？
但哪一种都无所谓。东尽从不讨厌暴烈的爱。
因为唯有最暴烈的爱意，才能打破虚幻与现实的界限，让他也不得不随之沸腾。
“这个礼物怎么样？99朵玫瑰星云，应该算得上今日最佳吧？”雷鸣说话间刻意强调了一下数量，意图讽刺单送一片星云的宇宙意志太过吝啬。
嘲讽完宇宙意志的下一秒，这位记仇的神明又开始翻起了旧账：“刚才你在游戏里打出了五个结局，我也还你一个。你看这一幕像不像游戏结局的某个画面？”
“不仅是游戏里，即使是在现实，我们也只会是喜剧收场。”
就知道游戏结局的事没那么容易被翻篇的东尽闻言，撩起眼皮看向了同样垂眼看他的雷鸣。
在与之对视的一瞬间，他直接笑道：“岂止是像？虽然你没有游戏机，但整个世界就是一场最盛大的游戏。恭喜你在这场游戏里打出了东尽的特殊结局，也是唯一真实结局——第四天灾。”
我为第四天灾，而你是第四天灾里，唯一仅有的例外。
说到底《神选·第四天灾》只是个存在重大BUG的游戏。
而它最大的BUG就是，只要雷鸣存在，他就不可能再看得进旁人。
游戏如此，现实也一样。
无昼无夜的宇宙让白昼与黑夜神格都能发挥到极致。
所以就算东尽不曾开口，雷鸣也能听见他心中所言。
于是这位今夜一直在喋喋不休的神明骤然沉默了下来。许是一秒，许是许久，他才抬手盖住东尽的眼睛，在俯身吻去的同时，不让对方窥见他此刻的表情。
东尽没有推开雷鸣。
事实上这位盖住他眼睛的举动毫无意义，因为那种即便一再克制，却依旧晦涩到几欲将他从里到外点燃的眼神，他早已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
曾经雷鸣无数次想掩藏这样的目光，掩住他内里所忍耐的无尽疯狂。
其实这根本没必要——因为东尽自己也是这样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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