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假如不是沈亓一直喂他吃东西，像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余思明还在捏着下巴喃喃不对劲，被林若淮抽了下后脑勺：“别想了，沈亓是我千辛万苦请过来的，伺候伺候我不是应该的？”
余思明想点头，但还是觉得不对劲。
但是，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不反驳。
这个时候的包厢里，只剩下余泽跟沈亓两个人，沈亓性子高傲，多年的上位者，虽然年轻，但按照圈子里的辈分，其实他跟余泽算是同一地位的。
商场不看年龄，看成绩实力，看阶级地位，沈亓年轻时是佼佼者。
所以沈亓没理由主动去询问或者关心，沈家跟余家的合作多数是沈清奕负责的，更与沈亓无关。
余泽观察了一下，好似只有在林若淮身边时，沈亓才会表现出那么点活人的样子。
不然的话，就跟传闻那样，沈董出事后，死气沉沉，拒见任何人，归隐山林不是传奇，是真实存在的。
余泽找了个比较接地气的切入点：“抽烟吗？”
沈亓淡淡的说：“小淮叫我戒烟。”
余泽挑眉：“你听他的？”
说起林若淮的事，沈亓似乎很有耐心：“他负责照顾我，是我请来的。”
余泽摇头笑了笑：“他看起来不太像是能干活的，也就沈董能忍着他，看来交情也是不一般。”
沈亓不知道想到什么，嘴唇微勾：“是挺娇气的，动不动就说累，给我按摩一会儿就说手疼，吃的方面倒是挺好养，性格就跟风一样，抓都抓不住。”
沈亓一顿，接着说：“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很难养，不过我正在尝试，再难，我也要养。”
余泽整个人都愣了下，印象里沉默寡言的沈董，突如其来轰出一大段话，比起承诺，更像是隐隐透着几分炫耀的意思。
沈亓侧目：“你有意见？”
“……”
余泽无言以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沈亓对他淡淡的敌意，可能是错觉。
余泽说：“小淮他很喜欢钱，可能是因为经历过那些事的原因，其实我想让他活得自在些，没必要因为钱困死在沈家里，而且就算他要，我这里也可以给他。”
沈亓挑眉一笑：“甚至是余氏的股份？”
余泽哈哈一笑：“这个我早做好了准备，原本也是给他留了一份。”
沈亓勉强评价：“诚意还行。”
余泽：“那你看看，要不要放人呢，小淮应该有合同在你那，他没必要死守这份没有前途的工作。”
沈亓微笑：“你问他吧。”
不知道为什么，沈亓好像总表现出得意，傲气，胜券在握的态度，余泽皱眉：“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他一定会留在你身边。”
沈亓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因为我比你更有钱。”
余泽：“……”
*
上完洗手间回来后，他们已经结束谈话，沈亓在看着露台外的中心塔，余泽正在吃水果。
余思明没看出什么，林若淮倒是觉得这气氛略微诡异，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回去了，这饭吃得他想打嗝。
不过还没等林若淮开口，沈亓已经转过来说：“回去了？”
林若淮昂了一声。
余泽站起来，很和蔼的笑了下：“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国内，你有空的话，我带你回家里参观下，我让佣人给你留房，属于你的房间，跟余思明在隔壁怎么样，还是想要单独一层。”
余思明在他爸身后兴奋的指着自己，隔壁隔壁，我们可以一起打游戏。
林若淮笑眼弯弯：“隔壁就好。”
余泽又问：“跟沈董回去？”
“对，我得回去照顾他。”
余泽好似叹气：“好吧。”
“干爹慢走~”林若淮跟他拜拜，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
门一关上，林若淮就跟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的坐下来，好似终于放松了。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手被沈亓放在掌心里平躺着，林若淮下意识抓了抓。
“你的手真好看。”林若淮放在脸颊蹭了蹭，笑着看他，“你今天好安静啊，沈亓，都不说话，不像你了。”
沈亓眸光倒映着室内的灯影，没错过林若淮的温柔：“为了你，我才不说的。”
林若淮心头一动，睁着眼睛看他，学着沈亓的动作亲在他眼皮上。
“我还挺喜欢你伺候我的。”
沈亓要陷进去了，喉结上下强烈滚动，“不过樊欣艳也未必不知道些什么，她会施压，谢煜升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所以……”
林若淮感知到莫名的危险气息，以及熟悉的阴阳怪气味，果不其然——
“恭喜你，可能有机会要订婚了。”
林若淮：“…………”
“开心吗？”
“…………”
第57章
林若淮把眼镜取下来, 整个人快被沈亓的神经质弄得养胃了。
但转头又很能理解，谢夫人真够厉害的，一句话, 三个人破防。
“回去吧。”
低沉的嗓音把林若淮思绪拉回来, 看了沈亓一眼, 面色平静，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也是, 他怎么可能真的跟谢煜升订婚, 那剧情得崩坏。
林若淮打了个哈欠，圆圆的眼睛半眯起来：“那我们不用等他们了吗？”
“他们有车, 等他们做什么，还是说，你想坐谢煜升的车回去？”
林若淮立刻拨浪鼓摇头似的起身，推着沈亓出门, 老严早就在车库候着了, 散了散身上的烟味才一起扶着少爷上车, 把轮椅收起来放在后备箱。
林若淮手机响了好几下, 一边是余思明给他发的表情包，一边是余泽, 把他拉进家庭群, 就他们三，没多余人。
余思明发了好几个表情包欢迎, 还说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终于活络起来了。
林若淮低眸笑了笑, 也回复了几句话。
【余泽：我们刚到家, 报个平安】
【林若淮：OK，收到，我现在回家】
【余泽：跟沈董一起？】
【林若淮：对】
【余泽：干得开心吗？】
林若淮懵了一下, 大概是最近被草傻了，那个干字都让他看歧义了。
思来想去，完整的一句话应该是——工作干得开心吗？
【林若淮：沈先生对我很好，你别担心】
【余泽：好吧。】
其实林若淮感觉余泽好像有话要说，果不其然，切换到私聊，余泽又问了句，关于喜欢的人的事。
【余泽：实不相瞒，煜升跟我透露过，你喜欢沈董？】
林若淮指尖一抖，这句话看了半天。
没反驳，没吭声，还是跟以往那样，大脑宕机，无法处理程序，需要紧急修复bug。
然后只会呆呆的来了句，啊，为什么，他跟沈亓上床的事被发现了吗。
完全不会联想到喜不喜欢。
林若淮分得很清，他可不会把上床或者日常生活里偶尔调情暧昧的事，划分等于为喜欢。
不过这些界限模糊得很，否认又太极端，但承认说喜欢也太离谱了，总之，太为难他这个只装金钱的小脑瓜子了。
【余泽：没事，我也就问问，你不用勉强回答，回去了在群里说一声】
【林若淮：好哦】
心情还没平复，林若淮把手机往下盖，一扭头发现沈亓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神情有些莫名阴郁，像那种藏在古堡里见不得光的千年吸血鬼。
林若淮放下手机，凑过去：“怎么啦。”
“在跟谁聊天？”
这时候老严上车驾驶，车子已经动了，霓虹灯透过车窗折射变得昏昏沉沉，将车厢内的两人切割成明暗两半。
“我干爹啊，拉了个家庭群，你们有没有群？”
沈亓眼皮都没抬：“有，把你拉进来？”
林若淮说不用，“哪能啊，我就是个小护工……”
偷偷瞄了老严的方向，温热的气息喷在沈亓耳边：“还是你的小情人，而已~”
沈亓掀起眼皮，耳朵里绕着林若淮的尾音软糯，带点俏皮，他是真觉得林若淮挺会的，但也明白林若淮只是为了钱才这样做。
“你在饭桌跟谢夫人说的那句有喜欢的人的话，是借口，还是真的。”
沈亓语调平静，没有反问的语气。
林若淮又宕机了，但这次不一样，他比较慌，因为是沈亓本人在问。
沈亓这回是反问的语气：“为什么躲开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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