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垂下眼睑,声音冰冷如冰雪中的锋刃,“俭儿,你不该动他的。”
沈长俭脸色一白,他下意识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幼时的称呼脱口而出,“皇兄,你听我解释,皇兄,你听我解释……”
“皇兄?”
沈长思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句。
他抬起沈长俭那张沾了毒血的污秽的脸,“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还是俭儿你亲口告诉我的呢。”
“噗——”
沈长俭又是一口毒血喷出。
沈长思及时避开,然而,还是有部分乌靴,染上他的衣袍。
宫门外,喊杀声震天。
沈长俭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搐、痉挛,他就像是一只被通扑的野狗,匍匐在地上,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了一起。
原来,毒发的感觉竟是这样的。
“嘭”地一声,金吾卫军破门而入。
为首的身穿盔甲的金吾将领在沈长思面前跪下,“圣上,宫门明火已扑,吾等恭迎吾主重登皇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身后,金吾卫悉数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终,在他曾再熟悉不过的这一片高呼“万岁”的声音当中,沈长俭一双眼睛睁大,不甘地死去。
兴宝十五年,大恒国太上皇,沈长思重登皇位,年号永元。
…
床头的闹钟声震动地响起。
一只手从被褥里伸出,沈长思勉强睁着眼,摸索着关了闹钟。
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已经醒了,沈长思手臂将人圈住,闭着眼,声音困倦,“今日就不去跑步了吧?你腿还伤着。周医生说得静养。”
“圣上。”
沈长思愣住,睡意倏地全无。
他睁开眼,对上一双比往日都要沉,都要深的眸子。
第126章 殿下,得罪了
沈长思注视着眼前之人, 试探性地唤了一句:“阿元?”
余别恨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沈长思心中一颤,双目紧紧地盯着余别恨,“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等余别恨回应, 沈长思凶狠地道:“你若是敢说甚臣罪该万死, 朕就休了你。”
余别恨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笑了笑,道:“陛下真了解臣。”
沈长思哼了哼。
余别恨以前不是没有想过他跟大将军晏扶风的关系, 也猜到他们两个人肯定有着很深的羁绊。
只是他长于现代, 所以哪怕是他梦见了关于大恒,关于晏扶风跟明祐帝的种种, 很多时候,他也只是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他理解晏扶风因为君臣之别, 只能将自己的对殿下的感情永远地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不能宣之于口。
然而,也仅仅只是理解。在他看来,晏扶风的那些事他毕竟没有切身去经历过。
可是,当过去的记忆通过昨晚的梦境,悉数都回到他的脑海, 他被迫重新在梦境里把过去重新都经历了一遍, 那些挣扎跟坚守的岁月, 他才有了真正切身的体会。
梦里,他也见到了他死后数年,长思去他的坟前祭奠他的场景。
史书上只是记载长思在一次出宫后感染上风寒,次后身体抱恙,以致一病不起。却原来,竟是在他的墓前, 跌了一跤。
也终于明白了,昨天他跟长思一起从沈老爷子的墓地下山,他为了扶长思伤到了脚时,长思为什么会紧张到手都在发抖的地步。
以前,余别恨只要一想到长思,一个人面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心底就难免心疼。现在,在那份心疼之余更多了深切的自责。
他什么都忘了,心安理得地做他的余医生。
尤其是他们最初相识的那段时间,他对陛下固然称不上冷漠,可也决计不热络。
余别恨声音沙哑:“陛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朕若是告诉你,你便会信了?”
余别恨认真地道:“只要是陛下说的,都会信。”
沈长思转过头,平躺在床上。他的双眸望向天花板,唇角上扬着,“一开始确实是恨不得跨猛摇你的肩膀,想你记得过往的事,想你记得朕。后来……便觉得无甚必要。你在这里有你的家人,朋友,有全新的生活。你是不是记得朕,记得过去,又有甚要紧?最为要紧的是……”
沈长思转过头脑袋,去看余别恨,唇边笑意未减,甚至带着一丝狡黠,“你便是不记得朕,不也爱上了朕?”
余别恨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
沈长思凑近他,食指抬起他的下巴,故意道:“怎的?朕说得不对?”
“陛下……”声音听着有几分求饶的意思。
余别恨不是容易害羞的性子,当然,阿元也不是。此时不习惯,多半还是因为刚恢复记忆,还没有好好地消化两人从君臣,忽而成为了世间最亲密的伴侣关系之故。
沈长思愈发起了逗弄的心思,“朕同你之间什么什么亲密的事情没做过?怎么?现如今才觉着害羞?”
“不是害羞,臣只是……”
“一时未曾适应……”
余别恨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唇上陡然覆上一片温热。
余别恨身体僵直,过了片刻,他才迟疑地、缓缓地圈住沈长思的腰身,也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不敢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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