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方青谛、李小菲、蒋诗瑶、高求索、许玮等在“世界”中与两人结下战斗情谊的自然也悉数到场,高中同学初中同学也来了一批,家属院楼的退休老医生们也来了一批,并且表示自己的养老金根本用不完,坚决拒绝了纪惊蛰给的机票报销,自费过来的,每个人还包了大红包。
典礼地点是在酒店后面的海滩,用白玫瑰、粉丝带、白气球和香槟塔扎出了礼台,布局类似教堂婚礼,但没有水泥浇灌的屋顶,天高海阔,多了些梦幻和少女氛围,轻盈欢乐又不过分拘谨。
蔚远担任主持人,高求索担任“神父”,两人一个跳脱一个正经,在正主出场之前把现场氛围搞得十分不错。
十二点整,婚礼正式开始。
纪惊蛰先出场,一身白色西装,领口袖口和后腰都有一点花边白纱,他身高腿长,这样穿着看起来时髦得不行,又精致又娇俏,虽然形容老土——但的确是像在拍电影。
蔚迟的衣服是与之成套的黑西装,人由周迎春牵着走出来,走过长长的白毯,在纪惊蛰面前站定。
周迎春把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又一左一右地拥抱了他们。
在场的很多人都哭了。
“咳咳。”过了一会儿,高求索郑重其事、一脸肃穆地站到了两人中间,掌控着婚礼的流程,他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书呆子脸真的太适合干这个了,“好了,咱们继续——二位,看着你们面前的这个人,请回答,你是否愿意与他缔结神圣的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其他任何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死亡?”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起说:“我愿意。”
高求索转向其他人:“你们是否愿意为这一刻的誓言作证?”
众人答道:“愿意。”
之后就到了交换戒指环节,捧着戒指走上来的花童是党星星。小孩儿在最后一个“世界”结束后发了一次高烧,几天后就恢复了,现在他已经由周迎春收养,也住到了家属院里,住蔚迟原来的房间,而蔚迟则搬到了隔壁的纪惊蛰屋里。
他捧起手里的小托盘,里面有两枚戒指,乖乖地说:“祝两位哥哥新婚快乐,白头到老!”
蔚迟伸出了手,纪惊蛰握住它,同时拿起一枚戒指,但没有马上给他戴上,低头打量起来。
他们之前说好了,由他准备婚礼,蔚迟准备戒指,他想蔚迟准备的戒指上一定有些玄机。
他很快就发现了,戒指内侧刻着一串意味不明的字符,有数字有符号,他看不大懂,但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是你的灵魂坐标。”蔚迟说,“全宇宙独一无二。”
纪惊蛰鼻子一酸,强自镇定,把戒指戴在了蔚迟的无名指上。
现在轮到蔚迟给他戴。
蔚迟拿起了剩下的那枚戒指,捧起他的一只手,道:“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纪惊蛰看着那枚银白色的小环套上自己的手指,刹那间,他感到疼痛。
一股巨大而尖锐的疼痛从他刚套上戒指的无名指根部爆发开来,窜至他的心脏、大脑和四肢百骸,一瞬间,他分不清楚这种疼痛来自于哪里,是另一个世界?还是他的记忆?还是肌体本身?
他的眼前飞速闪过这二十年来的许多画面,小小的蔚迟、自己小小的手脚、幼儿园后门的摇摇马、绿茵场上的篮球架、在云泉村渡过的假期、阳光、树影、鱼虾……然后是大雨、父母的骨灰、惨白的路灯、和自己贴在蔚迟的胸膛上听见的,巨大的心跳声。
还有……还有那支离破碎的五年,那些惊悸震悚的瞬间……漆黑的虚空和死神,还有那个浅蓝色的、底部还印着小熊和蝴蝶的塑料水盆……
最终,这一切留在他身上的,只是这一身病骨支离,和纠缠不休的疼痛吗?
他有些时候也会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纪惊蛰,纪惊蛰……你怎么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颤抖不止、泪流满面。
他看到蔚迟近在咫尺的焦急的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就是为了……眼前的一切啊。
他抬起手,抚上蔚迟的脸颊,这是他挚爱的男孩,这份爱已经久远得追溯不出一个确切的源头,现在再回忆,仿佛就是他生来就有的一样……而这种疼痛,似乎……与之同在。它们经年累月地糅合进了他的骨血深处,再也难分彼此。
以至于在云开月现的今天,他的身体依然留存着过往的幻觉与执念——对蔚迟的爱与疼痛,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而他依然,甘之如饴。
蔚迟忽然上前一步,将他拥入怀中,把他的脸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紧紧抱着他的头,是一个十足保护的姿态。
“哭吧,小哭包。”蔚迟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哭吧。”
他埋在蔚迟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孤独跋涉了很久,只想要爱,不想再疼了。
婚礼之后是自助餐,之后可以去玩各种水上运动,晚上还有篝火晚会。
结婚的两位主人公倒是一下午不见踪影,到夕阳西下时才又冒出来,和大家一块儿看海。
橘黄色的太阳已经收敛了热烈,缓缓向地平线靠拢,海天一色,近海的岛屿像横躺的尸骸,海鸥划过没有烦恼的天空,殉于海平线上的最后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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