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的心眼很小。
一件事情可以记很久，尤其是关于父亲的事情。
狸白听到这个，原本不知道塞到哪个角落的记忆重新涌了上来，面具下的金眸像是发着光似的，对着向月露出了小虎牙：“应该在，我们到时候要一起教训他！”
兰洛乐得见到阿骨和向月这两个讨厌的人偶互相打架，他笑容灿烂地跟着狸白一起点了点头。
站在后排的霜鉴和玄鉴从只言片语中隐约猜出了什么。
他们喜欢的父亲曾被人偶伤害过，是吗？两个表情向来淡漠的人偶此刻眼里露出了杀意。
向月若有所感地往后看了一眼，随即道：“你们过来，我们一起商量怎么收拾那个叫阿骨的人偶。”
白发白眸的霜鉴和黑发黑眸的玄鉴在听到这个邀请时有些迟疑，可很快两个人偶就走到了他们的旁边，听着几个人偶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坐在沙发上的戚朝半点不清楚，早已经被他忘的一干二净的事情竟被家里的人偶们重新提了出来，他低头看着莫斯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嘴角微勾。
莫斯刚买下光脑，他们就添加了好友，跟着父亲离开后，莫斯每天早上都会拍一张布偶的照片发到聊天界面上，也不说话，静悄悄的，似乎只是单纯地想告诉戚朝自己又给布偶编了一个新发型。
这一次发消息也是为了告诉他明天会在几点的时候到家里。
真是乖的可以。
戚朝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莫斯按照父亲的吩咐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卡着时间来到了戚朝的别墅。
不远处站着两个陌生的人偶，莫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猜测这应该是戚朝新制作的那两个人偶。
“莫斯来的很准时。”
戚朝笑笑，低头看到他仍然抱着怀里的布偶，亲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斯不会迟到。”
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抬头看向戚朝，绷带下的嘴唇微动，神情异常认真地道。
他对着身后的人偶们点点头，转过身重新开启了空间漩涡。
空间漩涡的坐标连接的是沈瑜希的别墅内，戚朝看着略显冷清的别墅布置，没说什么，转而看向莫斯问：“沈哥在哪？”
“父亲在地下室。”
莫斯实话实说道。
戚朝点点头，转身看向家里的几个孩子，“狸白和兰洛应该很熟悉这里，你们带着弟弟们好好玩，我先去地下室看看你们干爹。”
“好！”狸白回答地很积极。
旁边的兰洛也露出了如天使一般乖巧的笑容。
莫斯见状正要给戚朝带路，便被戚朝拦了下来，“我知道地下室在哪里，莫斯你去陪狸白兰洛他们吧，免得他们玩疯了到时候无意中闯祸。”
好歹住过沈哥的别墅，虽然没去过地下室，但戚朝是知道地下室的具体位置。
莫斯点点头，看着戚朝确实是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的，他心头微动，转而看向一旁的几个人偶，却发现，这几个人偶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仿佛有什么目的一样，让莫斯有些不适。
“莫斯哥哥，阿骨在别墅里吗？”
“不在。”莫斯声音沙哑地回道。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是向月问的。
“不清楚。”
莫斯看着这几个人偶有些失落，似乎猜出了他们想做什么。
他清楚阿骨那副德行很容易惹人讨厌，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偶要找阿骨，只可能是因为想要揍他一顿。
莫斯不介意人偶们揍阿骨，毕竟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他将手里的布偶往怀里揽了揽，出声道：“我带你们去房间看看吧。”
另一边，远在试炼场坚守岗位的阿骨并不清楚有一群人偶正心心念念地想要揍自己一顿。
他低着头，坐在树上绕有兴致地看着那个被称作“老刘”的男人的举动。
此刻这个男人正因为面前几个人类的残肢断臂而大声尖叫，他浑身战栗不已，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恐惧。
真有意思。
阿骨笑眯眯地观察着老刘的表情，明明是已经在试炼场待了半年以上的“老人”了，见到几个断掉的胳膊都能吓出这模样，明显不正常。
精神分裂？
难道是被吓出病了？不，阿骨眯了眯眼睛，看向老刘因为恐惧而瞬间放大的瞳孔，他清楚，这种状态更像是一个从没有经历过试炼场的新人。
或许是因为这点很有趣，阿骨并没有动手，同样也没有让畸形人偶们出现，他就这么待在树上，看着这个老刘被胳膊吓得各种恐惧尖叫。
等过了十来分钟后，老刘不叫了，但精神明显涣散起来，这种状态与第一次来试炼场的那群人类越来越像。
阿骨也不再继续看了，他嘴角咧出了一个笑容，似乎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让畸形人偶继续守着老刘，自己则是蹦蹦跳跳地回了母树下。
母树在试炼场的中心位置，一旦走进这里，便能明显感觉到一种诡异湿冷又阴暗的气息，让人极为不适。
不过这种阴冷也只是对人类而言的，阿骨作为人偶反而还很喜欢这里，他笑眯眯地走到巨大的母树下，但当察觉到父亲不在时，阿骨缓缓睁开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真是稀奇。
现在应该是早上的九点，这个时候，父亲应该早就到了，阿骨抬头看着在树杈上乱飞的黑影，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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