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得是秦霁，待他这般珍重。
一夜好眠。
第二天秦霁因为要出宫，便起了个大早，静悄悄的，本来是不想将卫瑜给吵醒，影响到卫瑜睡觉，只是昨个晚上他们早早地就睡下了，什么也没有干，卫瑜已经睡足了。
“你今天去贡院穿什么？”卫瑜起身下床，穿好鞋去帮秦霁穿衣。
高德捧了一身深红色的官服进来，连带着官帽也一起。
“我找人借了一身官服，今天穿这身官服去贡院。”秦霁早就有了准备。
卫瑜便拿起了那身深红色绣着花样鱼纹样的官服，帮秦霁穿上，又给秦霁系上了金色腰带，官帽不着急戴，可以等用过早膳之后再戴上。
秦国科举的正式考试时间是正午开始，而在正午前则是考生们通过检查进入贡院的时间。
如果有考生过了规定的时辰还没有进入贡院，也会失去参加本年科举的资格。
无论什么样的原因，朝廷都不会放一个连进入贡院的最后时间都记不住的考生进去考试。
秦霁在紫极殿用过早膳之后便是去贡院门口围观考生们入场。
“午膳我就不回来吃了，晚膳再回来。”秦霁出门前捧着卫瑜的脸亲了一口，“要是无聊就叫白鹭他们陪你玩。”
卫瑜给秦霁戴好借来的官帽：“那你快去吧。”
秦霁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从皇宫到贡院很有一段距离，等秦霁里在马车里摇晃了半天，都快给他坐睡着了，才抵达了贡院。
贡院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来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们分成了四列，每一列都有一位搜检官和两名军士，检查考生们带进贡院的衣物和文具，以确保不会有人夹带作弊。
“陛下，您到这边来。”中书令见到了秦霁，便悄然上前去引秦霁到不易被察觉的地方去。
他们得知秦霁要来贡院视察，便在贡院外给秦霁摆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还假模假样地放着笔墨纸砚。
“你们这是给朕安排了一个什么角色？”秦霁低声问道。
“回陛下，您的临时身份是监视官，专门负责登记考生夹带试图作弊的名字。”中书令解释道。
但凡要参加科举考试的人，都清楚考试规则严格，在进入贡院之时肯定会有人进行检查，不会真的蠢到去作弊，所以秦霁的这个假身份，就是为了给他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坐着。
秦霁默默道：“你们费心了。”
中书令拱手退下。
有了这么个监视官的位置，秦霁就大摇大摆地观察起来。
队伍排得很长，前进的速度也很慢，毕竟是人力安检，古代的衣服又很能藏东西，不检查仔细一点儿，万一真的放了一个夹带的考生进去，负责检查这一个考生的监考官是要负责的，轻则被上面责骂一番，重则贬官丢官。
很多小官员都指着自己当个官，用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自然是不敢松懈。
秦霁觉得科举考试的流程和他在现代社会参加考试差不了什么，只不过这些考生只有一个大型考场，而他们是在大考点里分设小考室，每个考室只有三十个人。
这些考生也算是有考室，只不过每个考室只有自己一个人，吃喝睡都得待在考室，要上个厕所也都有人时刻跟着，除了不盯着考生脱裤子，基本上逃不掉监考官们的眼睛。
“你这是什么东西？拿出来，不能带进去。”有搜检官在考生的身上搜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纸条。
“大人，这是家母为我求的平安符，不是小抄。”那考生解释道。
搜检官：“平安符也不能带进去。”
说是平安符，万一上面是用的特殊记号打的小抄呢？
考生不乐意，和搜检官争论：“大人，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安符而已，您没有必要 这么严谨吧？就是保佑平安的而已。”
搜检官不为所动：“你在贡院里会有军队保护你的平安，用不着平安符保佑。”
考生见这搜检官板着一张冷酷脸，生了些火气：“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死板呢？平安符是用来辟邪驱鬼的，跟贡院里有没有军队保护有什么关系？”
那考生的嗓门还挺大，秦霁忍不住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陛下，要不要……”中书令也是监考官，而且还是权限更高的监临官，主管所有考试纪律，见那边闹了起来，便想自己前去解决。
秦霁抬手拦住了中书令：“别急，让我们看看那个搜检官怎么处置？”
很快，秦霁就听到了搜检官传来的一声冷笑：“笑话，这里是贡院，科举之所，天子脚下，什么妖魔鬼怪敢在此地作祟？再说了，本官又不是不还你这平安符，你何故推诿不上交？是不是心里有鬼？”
到底还是当了多年的官，而且还是都城的官，气势要比那个考生更足。
秦霁很是欣赏地看了那个搜检官一眼，虽然看起来是搜检官不通人情，可是秦霁觉得他做得对。
而且那搜检官那一句“是不是心里有鬼”说得也很妙，不肯上交平安符，既可以理解为平安符是小抄，所以心里有鬼，也可以理解为做了亏心事，怕妖魔鬼怪找上门。
妙哇妙哇。
秦霁现在纯纯一个看戏乐子人，就差给他的手里塞一块西瓜了。
中书令看着秦霁那看热闹看得放光的眼神，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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