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挺没意思的。
而众大臣也都知道珩王这位祖宗是不能碰的,万一在你靠近的时候他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九族都不够赔的。所以这场宴会哪里都热闹,就沈听澜的周围冷冷清清的,既没人来敬酒也没人来攀谈。
果然热闹都是别人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心里藏着事儿,沈听澜估计是能当场睡过去。
“佑彦可是觉得无趣。”
洛时嫣的心思最是玲珑,一早就注意到了他在打哈欠。
不是,他在思考什么时候是最好的下药时机。
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说给他皇嫂听的,只能敷衍地道,“是有点。”
这歌姬的声音虽然动听但曲子他不喜欢,这舞姬的舞姿虽然曼妙但也撩拨不到他。说到底还是他太挑剔了。
“不喜欢他们,那皇嫂换个人给你表演,如何?”
沈听澜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所以虽然他压根儿就没听清洛时嫣说了什么也附和似的点了点头。
“陛下,臣妾听闻相爷的箜篌是京中一绝,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再听一曲。”这听闻二字洛时嫣说得很轻,他们少时一起长大,裴家三郎的箜篌跟他的画技一样卓绝,这人有着旁人练上数十年都难以企及的天赋。
就是可惜,自从裴侯战死,裴三执掌裴府,拜相后再没有人听过了。
“今日是言之的生辰,哪有主人家给宾客演奏的道理。皇后,注意分寸。”沈云逸鲜少这么称呼洛时嫣,其实他知道洛后多半只是希望裴昱瑾能放下一些事儿。
但在那么多臣下面前让他演奏,属实是太不合时宜了。更何况今日还是他的生辰,当以他的意愿为主。
裴昱瑾听了这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身侧原本围成一圈的官员也退后了些,散了散,生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但他却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转向沈听澜的方向问了一句,“殿下也想听吗?”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沈听澜当年背《李凭箜篌引》的时候就曾想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乐音能够这么美,如今有听现场版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更重要的是此举同样能下裴昱瑾的面子。
“想。”
“好,顾叔,让人去取架箜篌来。”他答应的这么利落,连元帝都有些惊讶。因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想让他弹一曲,但每一次都会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岔过这个话题,连君臣之义都不好使。
当然沈云逸从来也没仗着帝王的身份逼过他。
府里的箜篌在府库放了太久,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等清理干净放到裴昱瑾面前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在这期间他竟是主动邀身侧的几位大人饮酒,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状态。
坐在箜篌前的裴昱瑾完全是另一种气质的,沈听澜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种自己读不懂的情绪。他的手指放在弦上轻轻拨弄了两下找了找手感,太久不弹总是会略感生疏的。但很快他修长的手指在弦上飞舞,动人的乐章自他指尖流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听澜觉得这一刻裴昱瑾周身的气场是柔和的,一如他手指下的曲子,让他想到了一轮高悬天边的月和那皎洁月色下静谧流淌的江水。
那声音很美,或许他有些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但他知道李贺的诗果然不是妄言。这一曲很长,到后半程时那人已然是闭上了眼完全是在凭着记忆弹奏,但手下也不曾出错,仍旧流畅动听。
一首打动人心的音乐是真正可以洗涤心灵的,一曲终了全场静默无声。但不知道是谁轻轻鼓起了掌,而后掌声雷动,就连元帝也不由赞叹。
裴昱瑾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没了那丝情绪,又恢复成以往那幅波澜不惊的模样。
“裴卿风采,不输当年。”
在刚刚那一刻沈云逸好像看到了曾经饮酒赋诗,恣意潇洒的裴三郎。
真的是,久违了。
这一曲《夕阳箫鼓》是他当年最为拿手的,许是经历心境不同了弹出来的感觉和曾经也不同,但一样动人。
“陛下缪赞。”裴昱瑾起身向元帝行过礼,复又看向沈听澜。
这是要他夸赞的意思?
“好听。”沈听澜尝试开口果然得到了他含有笑意的点头。
这是什么孔雀开屏行为!
有了这两位的夸赞在先,后面那些官员也是争相来溜须拍马,但裴昱瑾却是淡淡的连个笑容都欠奉。这些阿谀奉承之语只在耳朵里过一遍就行,进不得心。
这有了裴昱瑾珠玉在前,后面的表演沈听澜是更没兴趣了,干脆跟元帝说自己累了要回去躺躺。他本就有午睡的习惯,元帝自是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相府的饭菜都由特定的厨子经手,他想要精准下药那也是有点难度在的。这药是必然不可能下在所有人一起吃的饭菜中的,要那样的话一个不小心就变成恶性投毒事件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只给他一个人碗里放呢?
沈听澜有些不知所措,想法是挺好的但实施起来属实不易。
空想还是不行的,总得要付诸实践才行。
“主子,这不是回您院里的路。”孟衡看着眼前这跟回去的方向完全相反的路,没忍住出声提醒。
“本王不是路痴,去大厨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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