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冬藏:“……嗯。”
贺关:“也不麻烦。和你说了几百次了,要不下次起床铃声设成这个怎么样?让我想想……就叫‘快来麻烦我,贺关很无聊’吧。”
楼冬藏很轻地笑了一下。
贺关踢踢他:“笑了就起来啊。”
楼冬藏这才放开他,撑起身体:“……我错了。”
贺关躺在沙发上,抬眼看他:“听你说这句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知道吗?”
他只是随口一胡诌,根本没过脑子。
楼冬藏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耳垂。
贺关被他突然袭击习惯了,仰躺着看他伸手,摸到自己的耳垂。
贺关不习惯被人碰,更何况这人在耳周捏了一圈,磨磨蹭蹭,又轻又撩拨,让他只想躲。
楼冬藏最后说:“没有茧。”
贺关乐了:“听‘我错了’听烦了,打个商量,下次你要再想说,就把我错了换成我爱你,OK?”
他代入了一下自己,感觉说我爱你还挺难的,所以拿这个为难楼冬藏而已。
让人这么生气,活该。
楼冬藏安静了很久。
这次比刚刚戴戒指还要久。
贺关没期望能得到他的回答,毕竟自己这是难为人呢,说:“行了,别压着我了,我还要戴戒指……”
撑在他脸上方的人突然低头。
贺关一动不敢动,被他很轻地靠在鬓角,说话时温热的气全呼在嘴边。
明显、昭然若揭。
“我爱你。”
贺关起身的动作顿到一半,一张脸霎时红透,明明已经狼狈地按住沙发靠背,说出来的话却色厉内荏。
“知道了,别压着我了,你很重知不知道啊……”
*
等他们到场时寿宴即将开始,宾客陆续找到自己的位置,按亲疏关系列座。
不太相熟的人坐在大厅,稍微亲密些的在二楼的饭厅,家庭成员和更相熟的氏族坐在二楼正中央的一间宴会厅。
两人牵手进来的亲密姿态、再加上匹配的对戒,惹来很多人隐晦的打量。
贺关充耳不闻,给楼冬藏拉开椅子,握着他的手放下椅背上,示意椅子在这里。
外人看来,他们只是腻歪地谦让谁先坐下。
楼益坐在他们对面,看到贺关,露出个讨好的笑。
贺关和对方点头,算打过招呼。
相比别的来路不明的人,见到楼益让贺关有种回家的感觉。
而楼冬藏无视他大哥惯了,今天也一样,楼益并没有和他打招呼。
更何况楼益知道他看不见。
今天看到他这么毫无障碍、仿佛好了一样坐下,楼益反而盯着他看了很久。
在外人看,这些更像是针锋相对的信号。
贺关他们是两个人,进来拉椅子动静不小,现在又一起坐下,有几个人自始至终没移开放在他身上的视线。
那视线从贺关的脸上向下,衣领、到腰、再到被桌子挡住的下面一些。
有宾客发出遗憾的轻叹。
真标致……
自从失明之后,楼冬藏对视线的敏感程度就像猫见了猫薄荷,他自然感觉到绕过自己、又转到身边人身上的目光。
阴郁的男人抬起眼睛,那双青蓝色的冷漠眼眸大军过境般扫视一周。
好几个人起了鸡皮疙瘩一样移开视线。
那么久不见,这双眼还是那么瘆人。
不过楼冬藏和以往一样,倒是出乎他们预料。
听说他最近得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病,除了气质还是那么瘆人,别的这不是好好的吗。
还和男人结了婚。
贺关和楼冬藏先后落座,长桌尽头是主座。
楼英杰不在,应当还在等候室。
——楼家的主人不会提前到场,直到宾客齐聚,才会出现。
宾客在两人等待期间陆续赶来,私语声渐大。
贺关在来之前已经被科普了几个和楼家交好的家族,看到金珏到场时并不吃惊。
对方和他对上眼神,冷冷地撇开。
因为这里并非公司,他眼中的厌恶更加明显,毫不掩饰。
看到楼冬藏时更甚。
贺关懒得理他,低头数楼冬藏手指指节的褶。
奇了怪了,从贺关来到这里,金珏就没给贺关什么好脸色。
就算贺关是关系户,也没必要这么恶心吧?每次见自己都像被非礼了一样。
除去楼英杰,这里来得最晚的人是楼君夺。
他头发后梳,笑容和煦地走进宴会厅,笑说:“大家都在啊,好久不见。”
有相熟的别家小辈和他打招呼,顿时一阵热切的寒暄。
贺关数勺子上的花纹。
就差你了,可不是吗。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贺关特意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天送请柬上门的人。
没想到的是这位后面还有一个。
贺关认识。
是燕煦。
燕煦怎么会跟着楼君夺的助理过来……?
三个人先后走进厅内,后面两位一前一后落座,在长桌稍远的地方坐下。
那里是和楼家交好的家族的位置,离金珏很近。
贺关皱起眉,发现燕煦很明显地避开自己的视线,坐到位置上之后,更是头也不抬,安静如鸡。
而楼君夺走到最接近主位的位置,站在贺关对面,疑惑地问:“小关?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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