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柏秋行来此,不仅带了六万援军,还带着扈州粮仓近八成的粮食,甚至还借了明乐的粮草。这十余万的兵马,可以养上好一阵子了。
只要这边严防死守,该进则攻,南疆是坚持不了半个月的。
柏秋行补充道:“不仅如此,他们就是吃定了后齐会派人来谈和,便全然懈怠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这派来的使臣,不是来和谈的,是来硬碰硬的。
王元南听见这话放心了不少,不过想起赵清方才说的那些话,又将疑道:“那元帅是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赵清转身,抬手顿了顿,将手中旗子刺破墙上舆图里的某处,“战胜之后的路。”
墙上的舆图破旧不堪,一张薄皮哪儿还经得起破坏,赵清手中的旗子刚插上便又兀地滑落在地。
王元南就盯着小孔所在的“京都”二字不再言语。
他不知道赵清说的那条路是什么,或许是违背皇命难逃的责罚。也或许,是不甘此间天地的“违逆”。
在柏秋行带兵来此之前,他肯定会坚定不移地相信是前条路。但如今,饶是他于政事上再无灵窍,也隐约能猜到几分。
柏秋行自然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宽慰道:“先顾好当下吧。京都那边,自有遇归和王爷。”
话音刚落,便听见营帐外传来声音。
“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位王爷?”胡乾掀帘进来,对几人躬身一礼。
“什么?”柏秋行闻言忽地心口闷疼,总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兆头。
“下官刚得的消息,前朝慈妃与先皇的遗子找回来了。”胡乾将那个姓时名松的王爷给众人大致讲了一遍,“锦成王,如今在去巳关的路上。算算日子,快到桐州了。”
柏秋行愣在原地消化着他说的话。
他觉得老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自己仿佛身处梦境。可伤口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是现实,胡乾说的话,也都是真是。
自己现在该用什么心境来面对这件事?气愤?恼怒?不安忧郁?都没有,能够用来形容自己的,只有茫然。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冻结在漫漫冰川,寒得令人发指。
锦成王……么?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明白当初时松为什么对范褚两家如此感兴趣了,也猜到了萧耒一案自己是怎么绝处逢生的了,更知道时松一直瞒着自己的是什么了。
柏秋行正平复着那一番话时,阵阵尖锐号角声猛然响起。
帐中几人猝然抬头相视。
外面嘈杂混乱声渐起,带人巡逻的罗乐在营帐外吼了一声:“敌袭!敌袭——”
柏秋行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顺起长刀一同赵清王元南冲出营帐翻上马,直奔往前方战场。
赵清扯着缰绳回头瞧着跟出来的胡乾,正要吩咐什么,却被柏秋行抢了先:“胡大人,叫人好生看着粮草!”
此次南疆偷袭,确实有想要放火烧仓之嫌,妄想从后方给以重击。一旦成功,相互拖着,后齐这边也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后期还能再一举击破。
不成想后齐人这般敏感,且不说压根无法潜入,就算进去了也连储藏地都摸不到,不由得火大。
最后只得转为硬战,起码多杀几个后齐人也能解气。
而带兵者匪气十足倒不似什么将军的将军,却是个土生土长的后齐人,叫何九。
两军奋力厮杀,兵戈铁马无情践踏尸骸,血洒天线。为家国抛洒头颅者撑着回家的执念,悬着一条命打杀一场又一场。
暮色昏沉下尽成血河,战争却仍未止。
柏秋行战甲看不出本色,披风只剩褴褛半截,半张脸都是血污,墨发缕缕凌乱,握刀的手因乏力微微颤抖。
他正与一人对峙着。
何九长戟一指,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讽道:“小白脸,就是你放火烧了我寨子,我如今坐到这里,还得多谢你。”
柏秋行忙于对付近身的南疆士卒,没心思同他“叙旧”,也无精力与他闲话。
直到周围的人都被解决,再无人敢近身时,柏秋行才将目光投向他处。
他驱马奔向何九,用着只有自己听清的嗓音念道:“后齐的背叛者,该死。”
无形中,仿佛也有人跟着他的狂奔而转身。不过只是一瞬几近错觉的念头。
何九支起长戟相挡,刹间转守为攻,次次攻向命门处。
就在柏秋行驾马旋身躲避时,体力不支直接从四阳身上倒下去,与满地尸身融为一片。
何九不给柏秋行丝毫喘息之机,举起长戟,猛然向他捅去!
“去死吧!”
——
曜凌关大捷的消息是十多天后才传到苍平的。
彼时时松刚与北夏使臣三轮谈毕。
他看得出来,北夏不知道后齐内部状况到底如何,自是不敢贸然出兵。他们只是看着南疆事变才蠢蠢欲动,几番试探。
于是时松便三句话不离魏远来处处打压,又详谈了商贸利益,愣是说了几番路往盛兴。
北夏本就动摇不定,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了具体的偏向。
真就像时松所说的那样,若是好好经营两国的通商口,也有繁茂之机,也可作为国之经济的重要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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