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时松才反应过来,柏秋行说的是试试娶回家……
时松当然没敢试,毕竟自己这日子也都是勉强能过。要是拖家带口的,那不耽搁人家姑娘。
最后,柏秋行还是将她安排到观月守伺候罕琅了。
待马总管把人领走后,书房才清净下来。
柏秋行这才将短镖上的纸卷取下来。
时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经历了刚刚的闹剧,他总感觉现在柏秋行心情不怎么好。
“……上面写了什么?”时松小心翼翼问道。
柏秋行扫过去,眉头一皱。
时松见他不答,便很识趣地没再开口,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柏秋行突然出声道:“田言功写的。”
“田肃?”时松被他的话吸引回来,“他说什么了?”
柏秋行吹燃火折子,将手中的纸卷燃成灰烬:“他想跟我见一面,做个交易。”
时松没有问他做什么交易,只问道:“那大人要见吗?”
柏秋行沉声道:“见,当然要见。”
时松点头以示明了,至于田肃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传话,他也明白过来了。
柏府附近肯定有张彭两家的眼线,若是过于明目张胆,那田肃必然暴露无疑。
他现在既不想和张家闹翻,又有事与柏秋行相商,便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当夜的观月守多了个叫柳风的丫头。
后院池塘结了一层薄冰,柳风替罕琅将窗户关上,朝暖炉里加了几块红罗炭。
罕琅觑了一眼紧闭的窗,将柳风打发了下去。在柳风走后,罕琅又将窗户开了条缝,似在等着什么。
丝丝寒风直打进来,罕琅却像是感觉不到,一直盯着屋外的那片黑。
直到从黑暗中的一抹异色越来越近,猎鹰停在了她的窗柩上。
罕琅激动地解下信筒,将里面的内容大致扫了一遍。
结果那信件就跟催命符似的,直痛击着罕琅的心口。
“阿卡……”罕琅掩面痛哭,烧掉信件后,拿出深藏着早被人赋予使命的小瓷瓶,发呆一般地盯着。
她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来不及……”
京都的初雪下了整整两日,雪停后,寒潮依旧不退。
夜渐深,御史台主殿依旧燃着火烛。
柏秋行还没有回府的打算,于是时松就在旁边看一些经卷。
待柏秋行忙完后,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暖炉就在离时松不远处,他趴在低案上,书卷大半落到了他怀里,枕着的手臂滑出一截腕,指尖在案沿低垂着。
侧颈的墨发,一半如瀑落地,一半铺着薄脊。
火烛暗沉晃眼,柏秋行只能隐约瞧见,他没埋着的脸在极度舒适的温度下泛起的红晕,耳尖也带着一点红。
毫无防备。
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随即施手将时松垂地的发丝划带到时松的跟前,不至于被碳火的高温斜到。
时松睡得不深,头发的动静将他惊醒。
不过碍于火光刺眼,他仍闭着的,转了转脖子,睡眼惺忪问道:“还没来吗大人?”
柏秋行平时不会这么晚还待在御史台,今晚例外的原因时松也知道,因为有客。
柏秋行收回视线道:“再等等。”
等到时松睁眼清醒了不少,门外才有了动静。
敲门声响,朦胧人声入耳:“三更过,大人可要吃茶。”
柏秋行了然道:“浓茶难眠,斟酒即可。”
来者闻言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满身风雪和满脸风霜相得益彰。
这张脸,接黎古使臣的那日,时松在城门下见过。
田肃,田言功。
明明没过多久,时松却觉得他沧桑了不少。
田肃与柏秋行对案而坐。
柏秋行先开口道:“不知田大人想给柏某斟什么酒?”
田肃斜了一眼时松,似有犹豫之色。
时松看出了他的顾虑,正准备退下去时,柏秋行发话了。
“信得过,但说无妨。”
田肃见他也不介意,便回道:“是柏大人想要的,九年陈酒。”
这话时松听明白了。
八月过后就已经是祥丰十年,自然也是柏府血案的第九年了。
柏秋行神色微动,良久后才道:“你想用什么换?”
田肃也不再打哑谜,直言道:“田某有个义子,柏大人见过也是知道的。我也一把年纪了,膝下并无子嗣,我把关荣当亲儿子对待。日后都是要跟我改姓田,入祖祠的。”
“犬子在明乐犯了事,他的爱……好友定罪后,便也没了生志。”田肃叹一口气,“我想我儿活。”
“你要我为秦玏翻案?”柏秋行倒是直坦,“若是秦玏手上真沾了血,我怎么也救不了他。”
“秦玏是无辜的。”田肃抿唇片刻,思索着,“柏大人清高尚洁,若他真的罪大恶极,我便也不会来为难大人。大人的能力举朝皆知,南下那一趟总不会没发现些什么。我知道大人心中存疑,没有证据也不敢胡乱攀扯,但——”
田肃诚然道:“你且私下当我是个人证,秦玏无罪,我儿更无罪。”
“就算此事成了。”柏秋行盯着他,“我怎知你说的陈酒不是在诓我?”
田肃摇头苦笑道:“我田肃四十有二才坐到这个位置,柏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想来大人的眼光总不会差。我那姑爷还好说,不过,工兵二尚书,大人是最有疑的吧?”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逆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