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直接退到房外,似乎把季轻云当作什么脏东西一般,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
季轻云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明明是你自己有强迫症好吧。
一般人谁会那么闲,将冰箱里的啤酒汽水全部摆成拉环朝内,将一次性用品摆得跟军训列队似的啊。
而且他是当保洁,又不是当菩萨,怎么可能干一天活之后衣服上一尘不染。
尽管内心飘过一万句吐槽,但季轻云只能用深呼吸压制住额角跳动的青筋。
小不忍则乱大谋。
努力扯出一个稍显不自然的微笑,季轻云推起布草车就走。
当他走出房门,布草车一个抖动,导致一瓶清洁剂从车上掉了下来,并迅速往男人脚下滚去。
季轻云可不指望男人会屈尊帮他捡,回身迈步就要去捡。
岂料男人在察觉到季轻云靠近后,居然脚尖一撇,干净利落地将清洁剂踢走。
于是,季轻云便眼睁睁看着那本只有几步之遥的塑料瓶子,笔直往身后疾驰而去。
最后随着“啪”一声,脆弱的塑料瓶撞在墙上,半瓶清洁液应声飞溅而出,白色的墙面和米黄色的地毯均遭了秧。
这下好了,季轻云的工作时间+60min。
而罪魁祸首则抱着手,冷冷往“案发现场”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sorry,劲儿使大了。”
季轻云脸上依然挂着笑,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没关系。”
个屁!
他捡起清洁剂,装作不在意地往回走,实际上暗暗瞄准男人擦得锃光瓦亮的黑色高档皮鞋,趁其不备,手上猛一用力。
只见一道蓝色弧线划过空气,最后精准落在男人左脚的皮鞋上。
“sorry,手劲大了。”
季轻云语气很无辜,眼睛和嘴角却毫不掩饰地弯出得逞的笑意。
他扭头从布草车里挑了一条最脏的毛巾,对男人说:“先生你别动,我帮你擦干净。”说着就要往男人脚上招呼。
男人一个闪身,躲过脏毛巾攻击。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他黑着脸说,说完懒得再给这个业务能力不咋地、人还不老实的保洁员一个眼神,直接脱掉皮鞋,一脸嫌弃地扔进布草车里,接着大长腿一迈,潇洒进房关门。
啧,嚣张又自以为是的有钱人。
季轻云朝紧闭的房门比了个中指。
不过现在最困扰他的还是齐荆舟的事。
齐荆舟没有住进1803的话,他会在哪?抑或他其实根本没有到锦县来?
要真是如此的话……
季轻云心情瞬间沉到谷底。
但无论如何,打工人的工作还要继续。
好不容易将走廊清理干净,季轻云刷开了1804房的门。
房间内窗帘紧闭,透不进一丝光亮,当季轻云打开灯,一股汹涌的熟悉感立即冲击而来。
凌乱的床铺、一地的烟头、撕碎的画纸,以及叶子上全是烟头灼烧痕迹的绿萝。
是他!齐荆舟的确来了。
季轻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他必须赶在齐荆舟回房前,完成一件事。
于是他赶紧定了定心神,轻轻将房门虚掩上,并把布草车抵在门后,好在有人进来时能稍稍拖延一点时间。
然后季轻云快步来到书桌前,果然看到一副水粉画半成品。
尽管这幅画齐荆舟只画了不到一半,但在季轻云眼里,已经条件反射补全了剩下的部分——
蓝天白云下,盛开着荷花的池塘里,大鸭子正带着一群小鸭子在嬉戏。
毕竟上辈子,他曾经对着一张照片,进行过无数次临摹,只为画出一幅最完美的赝品,换齐荆舟一句称赞。
想到这,季轻云露出自嘲的笑。
有一件事齐荆舟说得很对。
上辈子的他,确实蠢得令人作呕。
赝品就算模仿得再好,也成不了正品。
看着眼前这幅出自齐荆舟之手,无论笔法还是色彩都只能算是拙劣模仿的赝作,季轻云没有半点犹豫,拿起一旁的红酒瓶,手一歪,让酒全倒在画上。
将沁成了酒红色的画以及红酒瓶全藏进布草车后,季轻云铺上画纸,拿起画笔,动作娴熟地开始画画。
上辈子的他,正是因为清洁时不小心弄脏了齐荆舟的画,又害怕丢掉工作,所以匆忙之下决定现画一幅顶替,那时候的他完全零基础,靠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和过人的绘画天赋,硬是将画还原了个九成九。
事后当然是被齐荆舟识破了,但他也因此被齐荆舟看中,自此改变了命运,被齐荆舟用一个又一个谎言绑架,直至死亡。
重活一世,季轻云决定要当谎言的主导者。
不到半小时,那半幅画便重新出现在了画纸上。
季轻云咬着画笔笔杆,越看画中活灵活现的小鸭子,越觉得不对劲。
正当季轻云琢磨着要不再画一幅时,门口突然传来木门撞击布草车的声音。
有人推门,是齐荆舟回来了!
季轻云来不及细想,扔下画笔后匆忙移动到大床边,低头装作专心整理床铺,心脏则随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跳动得愈发剧烈。
“辛苦了,请问房间清洁还需要多长时间?”来人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温柔地撩拨着房间里安静的空气。
不过这声音在季轻云听来,如同一只偏执又疯狂的恶魔在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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