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衣摆被轻轻拽了拽,霍溟一顿。扯着他衣摆的小幽灵晃晃手,像是在给气炸毛的大狮子顺毛。
霍溟站在原地抿了抿唇,最后叹了口气小声道:“知道了,我不生气,这就去上课。”
身后的力道消失,霍溟转身睨了眼被其他人簇拥着上楼的[曲小溪],面无表情地进了教室。
“……你怎么会外班的人打起来?那霍溟又为什么要拽你的领子?真的不是他打的吗?那我是不是该给他道个歉……”
[曲小溪]一边回答着夏梨的问题,一边困惑地看向霍溟的身后。
……他怎么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
霍溟一言不发地上完下午的课,[曲小溪]几次想找他聊天,对上一张煞神般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最后一节晚自习,[曲小溪]第五次悄悄探头往霍溟身后看,霍溟突然转头,凶狠地瞪了鬼鬼祟祟的[曲小溪]一眼,吓得人一个大后撤。
霍溟不屑地嗤笑一声,起身撞开椅子,出了教室。
“幼稚鬼。”[曲小溪]拍拍被吓到的小心脏,坐直了身。
过了没一会儿,他又看向身侧空荡荡的椅子,和椅子旁的过道。
[曲小溪]漫无目的地想着,其实霍溟一开始对他还挺好的,后来态度越来越怪,仿佛看出了他不是原身,因此他也不再刻意接近霍溟,最近几次都是霍溟主动找他。
不过霍溟整天阴晴不定的,对他也不像是对待普通同桌,总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难道霍溟真的知道他不是曲小溪了?
那他会不会有点太笃定了?
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霍溟为什么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又为什么没有直接质问他,而是一直隐忍不发?
他在顾虑什么?
或者说,他在顾虑谁?
[曲小溪]在草稿纸上写下“曲小溪”三个字,笔尖点了点纸面,[曲小溪]将笔一放,在脑海中呼叫道:“系统,出来一下。”
……
宽阔操场的角落,跳远专用的沙坑旁,霍溟坐在塑胶地上百无聊赖地拨沙子玩。
“我不想坐他旁边。”霍溟赌气道,“他把你的脸弄伤了。”
蹲在霍溟身边的小幽灵默默挪了挪,贴着霍溟坐下。
霍溟确认人在自己身边,就往旁边一靠,离开了小幽灵的贴贴:“你还没恢复,离我远点吧。”
天色渐暗,操场上有低年级的学生在打篮球,不过离沙坑很远,没人注意到坐在这儿自言自语的霍溟。
曲小溪也没执着于贴着霍溟,他伸出一只手拽住霍溟的裤腿,表示自己在听。
霍溟有一搭没一搭地念叨些小事,说他哥要给他请华清殿住持做法,说他爸远隔重洋打电话慰问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真的中邪了,语气里不见担心,全是好奇……
曲小溪边听边笑,偶尔拉拉霍溟的裤腿予以回应。
耳边的絮絮叨叨渐停,夕阳的残晖坠入地面,操场蒙上暗影。听着篮球“咚咚”的声音,霍溟问:“冷不冷?”
曲小溪摇了摇霍溟的裤腿,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不冷的,是幽灵。”
“嗯。”霍溟轻轻笑了声,“小幽灵不怕冷。”
他们没再对话,就这样安静坐着,借着一个裤脚的力度,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小溪,师父不会害你。”
曲小溪眨了眨眼,对忽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并不感到惊讶。
他凑到霍溟身边,离着令人心安的气味近了些,抱住膝盖昏昏欲睡。
灵魂中的力量早已恢复到消耗前的水平,却还在源源不断攀升。曲小溪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这股力量的正确叫法应该是“法力”。
每当飘渺无形的法力涌入曲小溪的灵魂,他都会随之想起一些杂乱的片段。
有时是画面,有时是声音。
曲小溪只负责接收,并不想深究这些东西是什么。
只是这次曲小溪接收的片段似乎有些多。记忆中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眸凝视着他:“小溪。”
曲小溪缩成一团,忽然觉得很冷。
“修习无情道,须谨记,断情绝爱。”
“斩草,除根。”
磅礴灵气倾灌,曲小溪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冷得浑身都发痛。
痛归痛,竟还有余力思考。
斩草,除根……
渐渐,无需再睁眼,曲小溪已能感受到德育中学的一花一叶,一草一木。
他看到身侧的霍溟捡了根树枝在沙面上写写画画,看样子是想画出个猪头。
曲小溪将目光投向远方的教学楼。
慢吞吞地想,他现在,好像有点厉害诶,可以“斩草除根”了吧?
学着系统之前偷偷攻击他的方式,曲小溪轻而易举地将那两击的能量成倍地还了回去。
教学楼里暗淡的小光团闪烁了两下,渐渐熄灭。
曲小溪歪歪头,这算“斩草除根”吗?
“这沙太散了,都画不出线条。”霍溟将丑丑的猪头抹平,扔了树枝拍拍手。
“可以画。”曲小溪收回目光,说道。
他用手指戳了戳沙子,好像有些行不通,于是悄悄改用法力,给霍溟在沙坑里画了只大大的猪头。
*
为了陪霍溟聊天,曲小溪方才那一击没有用全力,担心不够斩草除根,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攻击一次。结果熄灭的小光团一直没有再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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