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将军一个指挥错误,连累的是身后的数万士兵。
齐珩深呼了一口气,“子书,朕没有办法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新王想要立威,不拿点东西是不会罢休的。”
比如说,西南边部的基座城池。
比如说,主帅将军的人头。
齐珩刚登基的时候就直接收复了一个小国,那还是宁王齐渊的母妃故国。
现在想来,这也是为什么齐渊想要刺杀自己的最主要原因。
没有哪一个帝王的路不是用鲜血和人命开辟的。
“那也不见得兰将军一定能让他们讨得好处。”子书珏还是劝道,“陛下再权衡一番吧。”
“下月初二……”齐珩喃喃道,“是个好日子。”
这是他在圣旨上写下的婚期。
“陛下。”
兰溪竹在这时破门而入,挥开了自己的衣摆,下跪行礼道:“微臣愿意前往。”
于私心而言,他是不想去的。
但是他不想齐珩这么为难,他也见不得自己三个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兵,毁在哪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手里。
刚才听到这个对话,兰溪竹大概已经猜到了。
崔承彦真的打算攻打西南了。
齐珩的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椅子,“你先起来。”
“请陛下应准。”
“朕让你先起来。”
兰溪竹抖了抖身子,还是没有动。
齐珩无奈,直接站起身来,绕过了子书珏,将人托了起来。
“你怎么那么倔。”
子书珏斜了斜眼神,然后又收了回来。
兰溪竹顺着齐珩的力道起了身,“微臣不想让陛下为难。”
“可是你已经让我为难了。”
齐珩叹了声气,然后对子书珏招了招手,“你先下去吧。”
子书珏抽了抽嘴角,低下头来告退。
待人走后,兰溪竹直接扑到了齐珩的怀里。“陛下,让我去吧。”
“崔承彦来势汹汹,你又没有在西南领兵打过仗,我怎么放得下心?”
齐珩顺了顺他的头发,“我不想你有危险。”
“不会的。”兰溪竹摇了摇头,“打仗说到底还是一个东西,没有合不合适的说法。南衡无将,我不忍心看着将士们跟着一个毛躁的新人去送死,也不忍心看着南衡丢哪怕一座城。”
“三哥已经去了,我得守好他生前拼死护着的东西。”
见他眼神如此坚毅,齐珩就知道自己拗不过他。
“下月初二,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齐珩趴在了他的肩头,声音中竟然透着一丝委屈。
兰溪竹笑了笑,摸着他的后脑,“封后大典。”
“我只想你乖乖待在衡都,嫁给我,成为我的皇后。”
“陛下,任性了。”兰溪竹无奈得摇了摇头,“兰氏家训,若有战,召必出。”
“可是我没召你。”齐珩好像在耍无赖似的,“我真的不想你去。”
“我不去,就得别人去,”兰溪竹解释道,“兰家享受着别人几世都求不来的荣华富贵,就得付出与之相应的东西,贪生怕死不是大丈夫所为。”
“逞能,”齐珩嗔了一声,“你们兰家清俭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别一天天就把生死挂在嘴边,乌鸦嘴。”
兰溪竹:“好好好,我不说了,那陛下让我去西南吧?”
齐珩闷在他怀里不说话。
“嗯?”兰溪竹又问了一声。
“下个月初二前平安回来。”
许久,齐珩才做出了妥协。
兰溪竹只觉得这样偶尔使小性子的齐珩有点可爱。
“那陛下跟我说说希兰的战况吧。”
“去暖阁说。”齐珩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把他打横抱起。
“哎——”
兰溪竹惊呼了一声,轻轻锤了一下齐珩的胸口,“陛下!”他脸上有些羞臊。
大白天的,说正事还要去暖阁,谁知道他要干别的什么。
“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齐珩轻笑了一声,然后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暖阁里睡觉。”
他弯了弯嘴角,“你以后就可以天天陪着我睡觉了。”
兰溪竹闻言一愣,“陛下,不去凤栖宫吗?”
暖阁虽然精致,也是应有尽有,但是终究不敌凤栖宫。
那是皇后的寝殿。
难不成兰溪竹今后还要像从前一样陪着齐珩在晨阳殿?有些不像话……像是偷欢。
许是从前齐珩留给兰溪竹的回忆不太好,所以兰溪竹潜意识里对这个地方是抵触的。
“我不太喜欢那个地方。”齐珩宽大的身影覆了上来,然后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间,“我母后是在那个地方悬梁自尽的。”
对于齐珩来说,哪个地方才是真的噩梦。
“后来我没有人看管,父皇也看着母后母家的面子上没有再立后,但还是把我扔在了凤栖宫自生自灭。”
齐珩对那个地方的回忆是,漆黑、冰冷。
他在那个地方度过了最灰暗的几年,直到登基,直到遇见了兰溪竹。
那么美好的兰溪竹,像一道光一样射进了他的心里。
“你凭什么一尘不染,你凭什么受世人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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