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句话出来，空气都好像凝滞不动。众人意识到了什么，一种荒谬感涌上心头。
不是吧？
以前是人类训练海豚表演，现在轮到海豚训练人类表演了吗？
“继续，不要停！”海豚的鞭子扬动着，虽然没有打下来，却时时威胁着他们。
海豚在水里比人类灵活的多了，他的嘴巴不知道怎么还用鞭子了，比人类的手还要灵活。
楚青启没有按照海豚的要求做动作，直接一鞭子下来。他躲了一下，反倒好像是开启了惩罚极致。
一鞭子又一鞭子，打得楚青启避无可避，浑身皮开肉绽。他身体周围的那一圈淡蓝色池水都被染成了浅粉色。
“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队伍中唯一的女生许甜甜带着哭腔，替队友心急。
“停下来，不要躲。”知非再一次提醒道。
楚青启是个听命令的人，即使被打死，只要队长开口了，他就会停下躲避。
而在楚青启停下躲避后，那海豚真的停下了鞭打。
楚青启咬着牙，手指微微颤抖，不敢去碰伤口。
听到海豚回头对兔子道：“他们就是不打不落泪，打两顿知道疼就听话了。”
兔子甩了甩耳朵，道：“好好训，马上就要上场表演了。要是那位不满意，你知道后果的。”
兔子走后，被提醒的海豚又对他们进行了加练。
游泳池的上空悬挂着七八个大型呼啦圈，离水面大约一米的高度，他们要在池水中一跃而起，用后空翻的动作跳过那个呼啦圈。
这对于人类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动作。
池水很深，他们的脚也猜不到池底，连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但海豚二号、三号虎视眈眈，嘴里叼着鞭子游在旁边。
只要稍微有点懈怠，就来上一鞭子。
不一会儿，整片池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就连知非，也挨上了两鞭子。
他第一时间没有找到发力点，差五十公分没有跃过去，掉到水里就是被一鞭子。
他的皮肤又白又嫩，看着就像婴儿的一样柔嫩。
这两鞭子下去，立刻显现出血红的鞭痕，还泡在咸咸的海水里，跟伤口撒盐没什么区别。知非自己还没疼上，何天成就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就一直被动挨打吧？”
面板技能几乎都废了，一切反抗都会被认为是对抗规则。凭借身体素质根本跳不过去，就算跳过去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任务。
这海豚还不允许他们有太多的交流，说话多了就会被打。
何天成趁着一次跳跃失败的机会，趁机游到知非的身边，咬着牙低声问。
“跳。”
知非表情淡淡的，看不出被鞭打后的痛苦。
何天成不能接受这样的解决方式，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低吼：“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这么被侮辱？”
“嗯？”
知非扬起尾音，回头淡淡的看他一眼。
他是真的奇怪何天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约是人类和其他物种之间的参差。
“他们没有在侮辱我们，就像人类要动物表演的时候，想的也不是侮辱它们。”
何天成霎时哑了声，好一会儿：“可是……可是我们是人啊……”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知非借了一点水面的力，找了几次感觉。往后一个后空翻，一跃而上，成功翻过了呼啦圈。
何天成声音卡在了喉咙口，他不明白知非是怎么这么快适应这种感受的。
从高高在上的人类，变成了任人摆布、宰割的……表演者。
海豚们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尖锐的呼叫声回荡在游泳池中。
他们围上来，好像是为了奖励，给了知非一块鲜血模糊的肉。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陷入了沉默。
那是一块人类的肉。
之所以能一眼分辨出来，因为那一桶肉里面，还有没处理掉的一截手指。
“呕——”
许甜甜没忍住，直接捂着胸口吐起来。
只穿一件遮羞的短裙她忍住了，这是在生死攸关的副本中，没有时间让她矫情。
被动物训练着完成动作她也忍住了，一切都是为了救下被动物园异种威胁的人类。
但这一刻，她真的没能忍住。
这是他们的同类啊！
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知非即使不是人类，他对这种食物也没有兴趣。
他第一次拒绝了。
“他好像不饿，表演成功了都不要吃。”海豚二号说道。
海豚三号不高兴的很：“不可以不吃，他们太挑食了，不能太纵容他们。要是一直这么挑食的话，都值不回门票价。”
海豚二号还是心软的，他很喜欢漂亮的人类，很可爱，还会互动。
“不吃就算了吧，估计是还不饿。”
海豚二号的话让在场的人类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情绪会被一只海豚左右。
会因为这只海豚的一点善意，感动的热泪盈眶。
然而下一秒，他们的眼泪又被愤怒憋回去了。
“不行！”海豚三号小小的眼睛瞪得很大，尖尖的嘴巴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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