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以前也常常陪着玛法钓鱼,所以他很坐得住,一下午都安安静静的,爷孙俩一边钓鱼,一边偶尔聊上几句,大多是昭昭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聊到了他养的小鹿呦呦,狗狗白白,狼王大白,四只大鹅平安喜乐。
康熙觉得旁的都好,就是小家伙这取名的能力有待提升。
“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晚膳康熙带着他去了畅春园最高的一处楼阁,站在上面可以观赏到大半个畅春园的美景,他们用晚膳用的早,此时正好是黄昏,天边那一抹斜阳泛着澄澈的金黄,此时的夕阳并不刺眼,带着适宜的光芒,并不像白日一般灼人眼。
“真好看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康熙感慨了一句,语气中饱含惆怅。
“但是太阳只是暂时睡觉去了,第二天它还会再升起来的~”昭昭不愿看见玛法颓唐的模样。
康熙失笑道:“是,昭昭说得对,它还会再升起来的。”就像自己与昭昭,也终有一日会重逢,他有时候倒还不如一个孩子想的通透。
“夕阳变成橘红色的了~好神奇啊!”
“嗯。”康熙从没有意识到,原来黄昏的晚霞也能这般绚烂多姿,兴许是身边多了一个善于观察的小家伙的缘故。
“用膳吧。”这时候菜式也都上齐了。
这顿饭并不如宫中的精致,反而看起来很家常,也是昭昭最喜欢的口味,主要食材是他们今日垂钓收获的鱼,煎炸炒蒸,经由御厨之手做出来倒也不失单调。
这顿饭是康熙亲自喂昭昭吃的,因为主食材是鱼,他担心小家伙吃的太急,卡着嗓子,所以很是细致地一一为他剔除鱼刺,再小口小口喂给他。
“玛法~你今天对昭昭怎么这么好吖?”昭昭一边吃饭,一边嘴巴也不消停,不停地提问。
“因为,今日带你过来,是为了提前给你过生辰啊,你就是最大的小寿星,朕自然要对你比平日更好了,难道昭昭不希望朕对你好吗?”
昭昭赶紧摇头,否认道:“当然不是!玛法对昭昭好,昭昭开心的都快要飞上天了~”
“这样你就快要上天了,那接下来,你岂不是要真的上天了?”康熙的手一拍。
湖面上“咻~”的一声,炸开了一朵麒麟形状的烟火,昭昭长大了嘴巴,眼泪花瞬间就挤在眼眶里了,他没想到玛法竟然能够做出麒麟烟火来,因为年轻的玛法没有跟自己共同的记忆,但是尽管他不记得了,也还是愿意为了哄昭昭高兴去满足他的小小心愿。
昭昭看完了整场烟火,泪眼朦胧,他转过头去望着身旁的玛法,很是认真的对他说:“玛法永远是对昭昭最好的人,也是昭昭最重要、最喜欢的亲人!”
康熙的眼眶也不知不觉红了,他被小家伙强烈的情绪所感染,缓缓蹲下,温柔地替小家伙擦拭脸颊上的眼泪。
“昭昭,朕知道你所在的那个现实的时空朕已经不在了,可你要记着,朕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看着你的,你要乖乖吃饭,好好睡觉,认真读书,慢慢长大,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昭昭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乖巧地点点小脑袋,一边哭着,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复述玛法的话:“昭昭一定听话,乖乖吃饭,好好睡觉,认真读书,慢慢长大,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的。”
“朕知道送你的东西你都带不走,所以朕这半年便吩咐工匠研制出了你一直期待看到的麒麟烟花,这便是朕赠予你的那一份缺失了的生辰礼物。”
康熙能想到自己驾崩后,皇室子孙都是要守孝的,更别提昭昭的生辰还与他是同一日,所以他的某一岁生辰一定是缺失的,他不希望小家伙遗漏任何一次生辰,所以便替他补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昭昭能感觉到自己快要离开了,或者说他即将醒来了。
“玛法!等昭昭出生,你一定要最疼爱我!不要把我认错了!”
康熙看着怀里逐渐透明的小家伙露出了一个最温柔的笑容,他承诺道:“朕答应昭昭!哪怕朕忘记了昭昭,也一定见昭昭的第一眼就会喜欢上昭昭!”
昭昭满意的笑了,他听见了玛法最后的这段话,他知道的,玛法做到了,他们爷孙俩第一次见面,昭昭还在襁褓中,那会儿玛法就已经将自己贴身佩戴的龙佩送给他了。
最后昭昭化作星光消散而去,没有留下丝毫存在的痕迹,众人脑海中跟昭昭相关的记忆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尽数擦去。
雍正三年,钟粹宫
“昭昭?昭昭?你怎么哭了?可是梦魇了?快醒醒,额娘在呢,不怕不怕!”乌拉那拉氏温柔中暗含几分焦急的声音传入昭昭的耳边。
昭昭泛着湿意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额娘~昭昭好想你啊!”他又哭又笑的抱着额娘的脖子撒着娇。
乌拉那拉氏都被小家伙这一下给弄糊涂了。
“你这孩子,不就是睡了一觉起来吗?怎么好像跟额娘一年半载没见过了似的。”乌拉那拉氏语气中颇为无奈。
昭昭并未解释太多,他只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晚上不见额娘,可不就是一年没见了嘛~”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都日上三竿了,昭昭是不是该起了?”
“昭昭这就起,一年没见额娘的昭昭可以拥有一份额娘亲手做的早膳嘛~”昭昭眨巴眨巴眼睛讨好的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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