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温柔柔地笑着，让人联想到洁白的山茶花，清新淡雅。
姜竺尽力克制自己，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那少年，就在他再一次将目光挪过去的时候，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含着笑的眸子。
少年对他颔了颔首，姜竺呼吸一窒，慌乱地别开视线。
“师父，这是？”
“我看中的好苗子，特地给你收的徒弟，到时候我教你们两个修炼，白杳，你可得努力，别被他落下。”
姜竺莫名有些羞恼，为什么这老头教他修炼，却不做他师父，还要让他拜这少年为师？
后来姜竺才知道，他们师门有规矩，一脉相承，老头已经收了少年为师，不能再收徒，只好让他做自己名义上的徒孙。
从老头的口中，姜竺知道了少年的名字，白杳。
姜竺想，这真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进入落枫谷后，姜竺和白杳一起修炼，吃住都在一起，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是师兄弟。
姜竺比白杳小两岁，他沉默寡言，看上去倒像是年长的那个。
姜竺从不叫白杳师父，本就是个虚名，有什么好叫的？
白杳也不在乎，没提过这茬，两人得过且过的做着名不副实的师徒，关系不冷不热。
平心而论，姜竺是想亲近白杳的，但无奈缺少契机，再者姜竺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
但很快，机会就出现了。
真如师父所说，白杳的修炼天赋不及姜竺，很快就被落下了，他是个要强的人，面上不提，心里却计较着。
姜竺看着他没日没夜的修炼，人都熬瘦了，心里有些窝火。
终于有一天，白杳受不住，晕了过去。
两人的房间紧挨着，姜竺平日里很关注白杳，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立马带着白杳去找初桑了。
白杳底子还是在的，很快就醒了：“这是哪里，我不是在修炼吗？”
姜竺一听他还惦记着修炼，气得不行：“被我超过就那么无法忍受吗？如果我突破渡劫期，你是不是要一直修炼，把自己逼死？”
姜竺从来没发过火，骤然这样，把白杳吓了一跳：“我……”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他胸口里堵着一股气，怎么都顺不了心意，“你想超过我，容易，我不修炼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窗户开着一条缝，鸟叫声传进来。
白杳小心翼翼的声音比鸟叫声还低：“不可以。”
姜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杳抿了抿唇，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姜竺，你别气。”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和你比了。
袖子上的手很白，力气很轻，姜竺不敢动，怕将它挥下去。
白杳扬起个笑：“我准备做医修了。”
白杳在医药方面很有天赋，医修战斗力比较低，他想保护落枫谷，不愿意转修，经过今天这事，他突然想通了。
“以后就要麻烦你来保护师父了。”
“……”
这是白杳第一次自称师父，带着亦真亦假的玩笑语气。
姜竺没接话，白杳也不在意，又躺了回去，他最近累得厉害，想好好休息休息。
姜竺抚摸着被触碰到的衣袖，轻轻啧了声：“你算哪门子的师父。”
白杳转做医修后，和姜竺的关系好了很多。
越接触越发现，姜竺并不像外表那样冷漠寡淡，反而很细心很温柔，白杳觉得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开始不由自主地粘着这个白捡的便宜徒弟。
和姜竺比起来，白杳的话很多，两个人聊天，常常是白杳说三四五六句，姜竺回一句。
“姜竺，修炼累不累？”
“姜竺，你天赋高，为什么还这么努力，每天都修炼到那么晚？”
“是想飞升吗？”
“飞升成仙会去哪里呢，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就见不了面了？”
“不会的。”
白杳有些惊讶：“你今天有些反常，这么快就回答我了。”
姜竺：“……”
我闭嘴行了吧。
他的回答令白杳心情不错，笑盈盈地看过来，期待道：“你刚才说什么不会？”
姜竺暗自叹了口气：“我们不会见不了面的。”
“可是医修修炼很慢，很难突破渡劫期，从来没有一个医修飞升。”
“那你就做第一个。”
白杳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眸子，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姜竺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别想那么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到白杳失望的眼神。
“你现在已经到元婴后期了吧，马上就该突破化神了。”白杳小声嘀咕，“就算我可以，也追不上你的脚步了，等我飞升，估计你都忘记我了。”
姜竺想也没想，直接立马反驳：“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我……等你一起。”
白杳没转过来：“等我一起干什么？”
姜竺没回答，起身进了屋子：“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屋子里没点灯，一片昏暗，只有月光照到的地方，能看清楚。
姜竺站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抬手摸了摸脸，有些烫。
等你一起飞升呗。
那么努力的修炼，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要是先飞升了，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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