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折翡很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阿白怎么了？”
姜荇笑了笑：“我不确定姜泠有没有和你提过，白白的身体不太好。”
没提过，但姜白确实和同龄人差别很大，从姜荇和姜泠对姜白的悉心照顾上也能看出一点。
“白白是早产儿，他妈妈怀胎七个月的时候出了车祸，他出生后在保温箱里住了几个月，医生下过几次病危通知。”
楼折翡心一颤，无法将活泼的姜白和姜荇口中描述的对应上。
姜荇揉了揉眉心：“所幸白白命大，好好活下来了，不过他身体比较弱，很容易生病，我就给他请了家教。这些年，白白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才开始正常上学。”
楼折翡稳住心神，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姜叔叔是想让我多照顾他一点吗？”
姜荇收养了他，给了他住处，让他能够上学，能够活下去，作为回报，他照顾姜白，天经地义。
“不，你误会了，白白他很坚强，也很懂事，不需要刻意的照顾。”
姜荇笑意温和：“和你说这些，是给你打个预防针，白白从小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性格可能比较天真，也比较……幼稚，他可能表达感情会比较直白，希望你不要介意。”
离开书房后，楼折翡还在思索姜荇的话。
姜白端着切好的水果上楼，正好碰到他往房间走：“还想去书房叫你呢，走吧，去我房间里吃水果，晚上我们一起睡。”
姜白的卧室是明黄色的，色调很温暖，房间和楼折翡的一样大，不过里面摆满了各种东西。
满满当当的，有种充实感，但是不乱，很整洁。
在这里，楼折翡看到了他说过的地毯、坐垫、沙发……还有一个很眼熟的风铃。
诶，那不是挂在他房间里的吗？
姜白把水果放在落地窗旁边的小桌子上，拍了拍软垫：“阿翡快过来坐，这个特别软，可舒服了。”
楼折翡坐过去，盯着头顶的风铃。
姜白叉起一块菠萝，递给他：“那是我去海边玩的时候买的，你房间里也有一个，这种贝壳风铃的声音很好听，也不会太吵。”
水果有好几种，菠萝、西瓜、橙子，还有一小串葡萄。
楼折翡慢条斯理地嚼着菠萝，听姜白讲学校的事，明天他们要一起去上学。
“高二和高三在一栋楼，不知道阿翡会分到几班，希望我们能靠得近一点，这样下课我就可以去找你玩了。”
“不和同学玩吗？”
“唔，不太喜欢和他们玩，他们总是叫我外号。”
“什么外号？”
姜白鼓着脸啃西瓜，摇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楼折翡被他这副别扭的模样逗笑了，抽出张纸，擦了擦他的嘴角：“慢点吃。”
年龄相近很容易相处，更何况一个有心搞好关系，一个有心纵容。
两人吃完水果，已经熟络起来了，并肩坐在窗前看星星。
“阿翡，爸爸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让我猜猜，他肯定是说我的事了吧。”姜白故作老成，幽幽地叹了口气，“爸爸就是这样，特别担心我，每次都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
楼折翡笑了笑：“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姜白不服：“那你也是小孩子。”
“我不是，我是哥哥。”楼折翡揉了揉他的头，“好了，小孩子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快点洗漱睡觉吧。”
看着他起身往外走，姜白急了：“不是说好和我一起睡的吗？”
楼折翡失笑：“我回去拿换洗的衣服，别怕，马上就回来了。”
谁怕了？
姜白臊得慌，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然后才冲进浴室。
洗完澡的姜白穿着睡衣，白软的脸上被热水烘得红红的：“我洗好了，洗手台上有备用的洗漱用品。”
“好，等我一下。”
楼折翡将手机收起来，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路过姜白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清新的气息，不会过分甜腻。
直到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姜白才反应过来，隔壁房间里有浴室，楼折翡没必要等他洗完再洗。
姜白擦干头发，拿着手机搜索睡前故事，他答应了要哄楼折翡睡觉，得好好准备一下。
对了，还有防止做噩梦的办法，也得找一下。
浴室里，楼折翡嗅了嗅手上的沐浴露，很清爽的味道，和姜白身上的一样。
瓶身上写着味道，薄荷柑橘。
一个很古怪的搭配，楼折翡觉得和姜白还挺像的，明明看上去像颗小软糖，接触过才知道，是颗透亮的硬糖。
楼折翡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姜白戴着眼镜，噼里啪啦地戳着手机。
他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个小盒子。
桌上放着吹风机，楼折翡自如地拿起来，招呼道：“过来。”
姜白放下手机，拿着盒子跑过来，自告奋勇：“我帮你吹吧！”
楼折翡没答应也没拒绝，将他按在软垫上，利落地插上吹风机。
姜白头发很软，楼折翡突然想起以前听过一句话：头发软的人性格也软，没脾气。
楼折翡捻了捻他的头发，指腹在白里透红的耳朵上蹭过。
确实很软和，不止性格，连人也是。
男生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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