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飘起小雪,入目白茫茫地一片,他策马奔腾,一口气出了京城。
可当看到眼前空无一人的雪地时,楚晏心里却失了方向,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傅时雨的了解,少之又少,甚至连傅时雨从何处来,又打算往何处去,他脑海里都没有丝毫头绪。
寒冷的空气让楚晏瞬间坠入了冰窖里,恐慌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他拼命跳动着的心脏。
他对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明明昨晚还同那人相拥而眠,今早一起来却不见了踪影。
“傅时雨!”
快要被恐惧淹没的楚晏,终于忍不住心里翻腾的情绪,五官狰狞地吼了声。
“出来!”
“要走也说清楚!”
“我让你滚出来!听到了吗?!”
雪下得越来越大,狂风交加,裹着的冰渣子刮得楚晏的脸泛起红血丝,他却毫无知觉,从马背上跳下来,行尸走肉地站在快要没过小腿的雪地里。
“我又做错什么了……”
他眼眶被风雪吹得微红,嗓音里夹着愤怒、难过、委屈和浓浓的懊悔。
“这次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
不知想起了什么,楚晏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幕,眼里恍惚地低语着,“前世我们都失了约,活得不清不楚,死得不明不白。”
他垂下眼,攥着手里被雪打湿的信封,眼里黑幽幽的,如同装着一汪窥不见底的深潭。
“这一世换我来等。”
——他会一直等下去,以性命做赌注,赌傅时雨一定会来。
纷飞的大雪快要将楚晏整个人淹没,但他依旧身形挺拔地立着,笔直地像一棵矗立在山崖边的雪松。
*
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正平稳地在雪地里驰行着。
庄樾抱着暖手炉,懒洋洋地躺在软塌上,“这么一个大美男坐你对面,你却心不在焉,一直出神,这不是在藐视我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吗?”
傅时雨懒得理他,靠着马车闭门养神。
“这雪看来要下一天了。”庄樾坐起身,掀开车帘,自言自语地说。
“今晚若是赶不了路,我们便找个客栈先歇息一晚。”
傅时雨淡淡地嗯了声。
庄樾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道:“昨晚听了你俩一晚上的墙角,害我整宿没睡。”
“我先睡会儿,马车停了你就叫我。”
“……”傅时雨缓缓睁开眼,冷冷道:“你怎么不干脆搬窑子里去?”
庄樾嬉皮笑脸地说:“窑子里那些货色,哪能比得上你这等尤物,别说楚晏那畜生了,你要搁我耳边叫一声,这骨头都得酥。”
听着这人占自己便宜,傅时雨神色淡漠,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
何况他也就会耍点嘴皮子,从不会做出格的事。
见庄樾阖起眼,傅时雨冷淡道:“你不是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同我讲讲看守者需要做什么?”
庄樾语气懒散道:“回谷了再讲也不迟,反正你跑不了。”
傅时雨饱含深意地看了他半晌,突然从怀里掏出两本书册,平淡道:“前世在我死后,你带着我,重新把前世的路走了一遍。”
“我知道记忆会被封存,所以在这本书册上留下几句简短的提示,这样在我重生后,可以让我有个方向,做完这一切后,又将前世关于所有烧伤的药方,记录在另一本册子里。”
“你想问什么?”庄樾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傅时雨神色平静道:“这些天我总是在想,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的庄樾,悠悠笑道:“所以你在怀疑我?”
“不是怀疑。”傅时雨翻开那本书册,“是事实。”
他拿起书,最后一页有被撕走的痕迹,所以这本书册其实是残缺的。
傅时雨低垂着眼,指尖抚摸着书页上的缺口,喃喃道:“我当时到底写了什么呢?”
他抬眼,眸光森森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庄樾,“你知道吗?”
庄樾面不改色,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
“可能你自己写错了,所以撕了吧。”
傅时雨努了努嘴角,看着想说什么,最后又止住了话头。
“我得弄清楚,庄樾。”
庄樾眼里瞬间泛起冷光,“你打算反悔?”
“我能反悔吗?”傅时雨反问:“这个世界里,你说了算,我可没有反悔的权利。”
“那不就行了。”庄樾蹙着眉头,神色看着有些不耐烦,“你也不要想有的没的了,跟我回极寒谷,当好你的下一任看守者就行。”
傅时雨眼里深沉,意味深长道:“若是打算交接看守者的职务,为何一定要回极寒谷?”
庄樾烦躁道:“回极寒谷办手续行不行!”
“行了,别问了,再问我就把里从马车里丢下去。”
“不用丢了。”傅时雨掀开车帘,漠然道:“我自己下去。”
听到这话的庄樾心里一惊,忙不迭睁开了眼,诧异道:“你刚说什么?”
问完,就看到傅时雨已经钻出了马车。
“祖宗哎!”庄樾哀嚎一声,赶紧跟了出去。
他看着傅时雨跳下马车,有些郁闷道:“下这么大的雪,你打算徒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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