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眼里复杂难测,转头看了眼他笑容满面的脸,继而又快速收回目光,平淡道:“没兴趣。”
封寒萧的笑容一僵,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这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是……杀意。
他假装没发现楚晏的敌意,试探的问:“世子既有心参与政事,也不愿辅佐太子即位,何不加入我的阵营。”
“若我能登上皇位,以后定不会忘记世子的恩情。”
楚晏面无表情的说:“殿下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口舌。”
封寒萧不明其意,问道:“为何?”
见他不依不饶,楚晏心里烦躁,看向远处的朱瓦上飞来一只乌鸦,长喙啄着背后乌黑的羽毛,良久,他才生冷的说:“没有为何。”
“讨厌你罢了。”
封寒萧一愣,怔忡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没想到楚晏竟会如此直截了当的开口。
再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个皇子,这人未免太胆大了些。
回过神来的封寒萧脸上失笑,眼里却不见生气,喟叹着呢喃:“不愧是兄妹,连性格都有相似之处。”
走出御花园,楚晏也停下来。
月色暗沉,黑云聚集。
前世施绵绵下葬那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身受重伤的傅时雨挺着腰跪在她墓前。
楚晏在他身后问:“谁杀的?”
傅时雨脸色惨白如纸,一双黑瞳却森冷的发出幽光。
“秋瑟江月夜,萧疏风水寒。”
*
楚晏回到马车时候,广陵王已经在了。
他端着茶盏,撇去上面漂浮的杂尘,眼里深意的问道:“去哪儿了?”
楚晏没想隐瞒,直接说:“路上碰到了三皇子,聊了几句。”
广陵王喝了口浓茶后,悠悠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怎么牵扯进皇子的党羽之争了。”
楚晏垂下眼,缄口不言。
广陵王语重心长的说:“朝堂变幻莫测,皇位之争更是牵扯到后宫和背后族群的利益,皇上早看在眼里,我手握军权,若想保住楚家,只能背井离乡,远赴边关。”
“你以前从不喜这些勾心斗角,为何现在…”
他欲言又止,良久,才继续道:“这次明着是在为你赐婚,皇上其实是打着除掉左相势力的主意。”
“容贵妃受宠,这些年左相为非作歹,皇上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贪污官银这件事,他们做的太过火了。”
广陵王把茶盏搁在案上,神色复杂道:“你若是想站六皇子阵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次生辰过后,朝堂恐怕要变天了。”
楚晏没说话,回想起交付观音像那晚。
*
封烨堂看着手上平平无奇的观音画像,狐疑的问:“这画像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父皇真会喜欢吗?”
楚晏端坐在太师椅上,冷漠的说:“殿下届时呈上去便是。”
“顺便趁皇上高兴,殿下把阳州太守的事一并交代。”
封烨堂眼里一慌,强颜欢笑道:“阳州太守有什么事?”
楚晏毫无情绪的瞥他一眼,黝黑的眼瞳仿佛可以穿透人心,封烨堂畏缩的避开视线。
须臾,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收了回去,楚晏冷淡的说:“连我都知道,皇上想必早已有所察觉,殿下何不借这次机会,主动禀告阳州太守贪污官银一事。”
封烨堂犹豫不决的说:“阳州太守牵扯的势力太广,若没了他,我岂不是会少一半的助力,那届时如何去跟他们争夺皇位?”
楚晏眼里不耐,皱眉道:“丢卒保车,这是千古以来的道理,殿下可不要因小失大。”
封烨堂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主意打到这草包头上,不仅没能给封长行添堵,反倒让皇上注意到了楚家,不然这次也不会打着赐婚的名头,来暗暗警告自己不要行事太过。
“你与太子有过节?”
广陵王出声打断了楚晏的出神。
楚晏默了会儿,缓缓道:“旧事,不必提。”
广陵王没逼着他回答,只说:“太子看来要重新得势了,我们楚家现在需避避风头,切记不要太过锋芒毕露。”
楚晏嗯了声。
“不过…依我看。”广陵王沉沉的笑了两声,“与其说是太子重新得势,或许是求到了不错的军师。”
听到军师二字,楚晏神色瞬间绷紧,眼里布满寒霜。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次他又输给了傅时雨,冥冥之中,好像是个永无止境的死循环。
负芒披苇,万般算计,走到最后,才发现那个人早已站在尽头,笑得满面春风,眼底藏着浓浓的讥诮和鄙夷。
广陵王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淡笑道:“原本你会和我一样,心里看好的是三皇子,果然,为父还是老了,连儿子是什么心思都猜不了。”
他悠悠叹着,“还是喜欢呆在边关啊!”
“枕的是疆土,踏的是河山,烈酒刮喉,寒风刺骨,每天一睁眼,看到的要么是荒原,要么是匈奴,远离朝堂,脑子也空了。”
楚晏眉峰舒缓,闭着眼靠在软塌上。
他怎会不知道边关的好处。
眼前是腥风血雨,梦里是铁马冰川,那人背靠夕阳而立,站在离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温和的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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