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则,快醒醒。”陆远非费了些力气才挣脱他,拧来湿毛巾给他擦拭头脸,夏云则睁了一下眼睛,不知所措,抽噎着哭了起来,双眸没有焦距,朦朦胧胧地泡在两汪泪水中。
“起来穿衣服,我们去医院。”陆远非双眉紧蹙,把他扶坐起来,套上毛衣,裹到羽绒服里。
夏云则昏昏沉沉地任他摆弄,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脑袋里像有个小槌子敲个没完,手脚僵硬,还觉得特别冷。
关键时刻还是兵哥靠谱,动作迅速果决,丝毫不慌乱,把他收拾整齐扶抱上车,飞驰去医院挂急诊。
查体正常,血常规正常,CT胸片都正常,怎么看都是个身体倍儿棒的大好青年,咳嗽鼻塞一律没有,就是莫名其妙烧得天旋地转。
物理降温已经不顶用了,医生给开了一支退烧针,让他先退了烧,等门诊上班再去做个全面检查。
夏云则烧得神志不清,打针的时候死活不肯脱裤子,八爪鱼似地缠在陆远非身上,缠得他腾不出手来,怕伤着他又不敢硬掰,护士配好了药,连哄带劝累得满头大汗,结果病人张嘴就是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让他在别人面前露屁股,那是万万不可能,烧死事小失节事大。
陆远非没想到他都变成基佬了还在乎这个,也是哭笑不得,后面还有别的病人要打针,他只好抱着夏云则挪坐到一边去,让护士先照顾后面的人。
“这么大的人还怕打针?”他把小教练按到腿上,趁护士顾不上搭理他们,飞快地扯下病人的裤腰,消毒扎针一气呵成,护士发现他暗度陈仓的时候,陆远非已经把药推完了。
夏云则病怏怏地伏在他腿上,只在进针的时候肌肉紧绷,闷闷地哼一声,眼角溢出几点泪花。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小护士跑过来拨针,眼睛瞪得溜圆,“万一伤到神经怎么办?断针怎么办?哎你这手法可以啊,以前给别人打过针?”
陆远非接过棉签按住针眼,大言不惭地回答:“我给军犬打过针。”
然后他被护士骂了一顿,出生入死的铁血硬汉自知理亏,屁也不敢放一个。
好在没过多久药物生效,夏云则出了一身汗,体温恢复正常,意识逐渐清醒,就是头晕目眩像喝醉了酒。
“我好了,我要回家睡觉。”他刚才猝不及防挨了一针,又疼又窘,提好裤子就开始闹腾,死活不肯留在这个伤心地儿等门诊上班了。
冰清玉洁的小公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裤子,他要没穿越八成就得以死谢罪,尸体还不得入皇陵。
虽然现在用不着自尽全节吧,夏云则脑袋里那点封建余毒还是让他羞愤欲死。
陆远非拗不过他,只好先把人弄回家。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卖早点的陆续出摊,夏云则闻见香味,捂着肚子直喊饿,让陆远非去给他买烤香肠。
芝心的,咬一口就爆浆的那种。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片刻之后,他如愿以偿,捧着烤肠小口小口地啃,还时不时嘬两下,把里面融化的芝士吸出来。
吃个早餐硬是吃出了活色生香的味道,陆远非尽量目不斜视,只有要变道的时候才往旁边瞟一眼,可谓动心忍性的一场修行。
夏云则到家之后彻底清醒,扶着墙能直立行走,不再像后半夜那样晕得站不住。
他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家补了一觉,醒来活蹦乱跳,沐浴更衣,又是一条好汉。
陆远非不放心,怕之前挨砸留下了后遗症,还想拉他去医院详查,夏云则对护士的针头心有余悸,死活不肯,眼泪汪汪地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哀求,生生把陆远非那点原则碾得稀碎,飘进风里连个渣都没剩下。
夏云则在阳光帅哥和软弱哭包之间切换自如,泪腺比水龙头还好用,磨得陆远非爱到骨头里,又恨得牙痒痒,忍不住搂到怀里一通揉搓,把人弄得喘不上气来,身上烈火燎原,再一把按回被子里,粗声粗气地命令他睡觉。
气死了,姓陆的你是不是不行?
夏云则不自然地蠕动了几下,身体蜷成一颗虾仁,舔了舔嘴唇,哑声说:“哥,我还饿。”
芝心香肠再来一根嘛,这次保证细嚼慢咽。
陆远非黑着脸,给他煮了一锅方便面。
夏云则嗦噜着面条,口齿不清地抱怨:“连香肠都没有,陆哥不疼我了。”
陆远非一筷子敲平他的兰花指,凶巴巴地说:“我怕疼死你。”
他请了一天假,傍晚醒来神清气爽,在床上表演了个鲤鱼打挺,怕陆远非不信,还要趴下做俯卧撑。
陆远非喝止了他这种瓜批行为,让他滚起来测体温。
夏云则讨了个没趣,夹住体温计直挺挺地躺到床上,又从一尾活龙变成一条死虫。
死又没死透,长腿一伸,脚丫子耷拉到床边,一拱一拱地踢男朋友的腿。
看他这羞羞答答欲撩又止的小模样,陆远非知道他这是好彻底了。
想起这家伙后半夜烧得糊里糊涂,哭唧唧地腻在人身上不来,他胸口一热,觉得可能该轮到他发烧了。
“36度7,我好了。”夏云则把体温计还给他,跳起来就往浴室跑,睡衣一路走一路脱,门也没关严实,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刚才睡觉出了汗,衣服又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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