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树虚弱地问着父母。
他有无数个问题想知道答案，但目前最迫切想知道的是现实世界的时间过去了多久。
“你光是在医院就昏迷了整整七天！这七天……你知道这七天……我们是怎么度过的吗！我们两个轮换着守在医院……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怕你好不容易醒过来，我们却睡着了……更怕医生走到我们面前对我们说，说你……你已经……呜呜……”
马晓兰又哭了起来。
林宝成相对冷静，解答了林佳树的问题：“送你来医院的是你隔壁的小李，他早上出门闻到你房间里漏出煤气味，就赶紧打电话报警、找房东……医生说，如果再晚哪怕一个小时，你的命……你的命就……就……”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公司那边……”
“你都煤气中毒进了医院！居然还想着工作的事！”
林宝成恨铁不成钢。
林佳树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爸爸你是公司骨干，请那么多天假真的不要紧吗？会不会扣你的钱……甚至……”
“段总一向通情达理，”林宝成说，“听说你煤气中毒进了医院，他马上批了我的事假，还让财务给我打了十万块的预支，让我千万别为钱烦恼。”
“听着确实是个好人……”
林佳树自言自语地说着，又问：“家明他……”
“家明还在外地，”马晓兰说，“他们公司不许员工出差中途请假，要出差回来才能休假。不过他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嗯，我知道……”
林佳树敷衍地说着。
林家明都恨自己恨到迁怒小说里的同名炮灰了，怎么可能为他的事情紧急请假回家！
倒是这个异常照顾爸爸的段总……
他是段翊还是段翊的父亲？
如果是段翊本人，我在小说世界遇上的那个段翊又去了哪里？
林佳树的脑子再次打结。
马晓兰看到儿子露出疲惫的神情，以为他想休息，摸着儿子的额头说：“佳树，你好好养病，我和你爸先回家洗个澡。对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不用了……等我从ICU病房出去以后再说……”
林佳树虚弱地说着。
马晓兰连连点头。
直到儿子睡着，林家夫妻才舍得离开ICU病房。
……
……
出病房后，林宝成赶紧给养子林家明打电话：“家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佳树醒了！他刚刚醒过来了！”
（“那真是个好消息。”）
林家明兴致乏乏地说着，然后马上——
（“爸！总公司打电话过来了！我得把你的电话先挂掉！回头有时间再说！抱歉！”）
“好好好！”
林宝成心情正好，没听出林家明的敷衍和不耐烦。
马晓兰也满心欢愉。
“佳树可总算醒过来了，”她双手合十地表示，“我现在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健康，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
“是啊，平安是福。”
林宝成赞同。
这时，手机又一次响起。
林宝成低头，发现是老板的电话号码，赶紧谨慎询问：“段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要我马上回公司……”
（“公司没事，是我想起你儿子前几天煤气中毒进了医院，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扬声器里响起青年抑扬顿挫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他现在什么情况？醒过来了吗？”）
“刚刚醒过来，”林宝成说，“医生说他口齿清晰，思维清楚，脑部没有明显阴影，得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症的几率很低。”
（“那真是太好了。”）
“我和我爱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林宝成感慨着，说：“段总，我儿子已经醒过来，我应该明天也就是周一能回公司销假、正常上班了。”
（“……不用这么急着回工作岗位，你们夫妻每天照顾儿子也很辛苦。”）
“不成啊！”
林宝成着急，打断段总的话：“我喜欢工作，我希望能更好地为段氏服务……”
段总是个好人不假，但长期请事假终归不是好事。
何况医生只是说儿子佳树目前没有出现明显的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症状，没有说他一定没有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症……
林宝成是个没啥大出息的中年老男人，只想在还能工作赚钱的现在尽可能地为儿子攒一点养老钱。
段总显然也意识到林宝成的害怕，声音随之沉静。
（“如果是担心钱的话，你尽管放心，段氏给员工和员工家属的福利好歹在业界是前三。”）
“但我长期请假，会增加同事们的工作负担……”
林宝成深吸一口气：“段总，我们全家都麻烦你了。”
（“不麻烦，好好休息。还有，帮我问候你儿子，祝他早日恢复健康。”）
“谢谢！谢谢！”
林宝成千恩万谢地放下手机，对妻子说：“我明天回公司上班，佳树这边就辛苦你了。”
“我们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
马晓兰不爽的表示：“而且家明出差到下周二，可以休三天的出差假……到时，家里的事有他帮我分担，应该不会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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