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场去质问。
他只能找机会旁敲侧击去询问。
但是后面大家都忙着训练，忙着为二公舞台做准备，时舟见到晏回的机会其实很少很少。
就算偶尔在走廊，或者在食堂碰到，他想上前去找晏回说几句话，晏回好像都不太想搭理他，别说旁敲侧击套话了，就连普通的打招呼，晏回的回应都很冷淡。
跟几天前偷偷给他送药，为他找抱枕，帮他上药，甚至会不吝口水跟他解释“是你给我的那半袋糖，我捡回来了”的晏回判若两人。
时舟好几天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晏回？
后来他知道了，并不是他得罪了晏回，晏回突然间对他这样，也不是因为得不得罪的问题。
晏回对他的爱搭不理，也并不是那种赌气的不理人，而是不想，觉得没有必要。
晏回看他的眼神也跟看旁人没有任何区别。
而晏回这样的状态其实才是“正常”的，那个给他送药，给他找抱枕的晏回是“不正常”的。
就好像是大醉了一场的人，突然间清醒。
晏回大概是想在他身上验证点什么？
而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否”。
*
训练的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十天过去，35名学员迎来第二次公演舞台。
一开始是其他六个队伍的两两PK战，没有时舟他们踢馆组的事。
时舟演出服外面披着一件短外套，手里捧着醇香的现磨热咖啡，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安静当观众。擦了十天的药，他的后背早就消肿了，也不痛了，只是皮肤还有一点点的青，但是靠和躺都不碍事。
台上队伍表演结束间隙，时舟会抿一口咖啡，然后目光往右前方某处状似无意的扫一眼。
晏回队伍今天的服装全是亮片设计，不出意外，他们的表演曲目应当是一首比较炸裂的歌曲。
用他们的必杀技对付绰绰有余。
这样想着，时舟又悠然的抿了一口咖啡。
但是真的到晏回队伍上台，灯光暗下，音乐前奏响起的那一刻。
时舟愣住了。
他的四位队员也愣住了。
晏回队伍的表演曲目，居然也是《burning》。
他们的必杀技，跟晏回队伍的表演曲目撞车了。
你说巧不巧？
演播厅一片漆黑。
风声从遥远的海面呼啸而来，伴随着海浪声。
而后鼓声骤响，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同时灯光亮起。
五个黑衣少年或站、或跪出现在舞台中央。
暗红的舞台，深蓝的背景。
深蓝与暗红交织，像是火焰浸入大海，又像是深海下火山喷发。
强烈的视觉冲击，配上五个少年堪称完美的舞蹈。
表演结束，大屏幕上跳出来的票数创了断层式历史新高。
团舞与个人舞不一样，晏回初舞台表演的《burning》经过二次创作和改编，而这一个舞台却没有。
十年前，July男团在市体育馆初映的舞台，在十年后的《练习生之旅》二公舞台上，原模原样被呈现。
场下是学员们的欢呼尖叫声。
时舟周围鸦雀无声。
商远手拄了曲阳好几次，曲阳经不住怂恿，往时舟这边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几经犹豫，欲言又止，还是不敢开口。
“计划不变。”时舟说。
大家似乎已经猜到这个答案，纷纷松了一口气，又深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好心态。
晏回队伍的表演固然精妙绝伦，但是他们的舞步经过改编，他们队长的编舞能力一流。
其实，未必比不过。
六支队伍表演结束。
广播中主持人甜甜圈宣布结果:“所有票数已统计，最终胜者组的三支队伍分别为:晏回队伍，卓焱队伍，以及陈冉队伍，让我们恭喜他们！”
“第一环节已经结束，现在，让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踢馆环节！三支胜者组的队伍已经出现，那么我们的踢馆组会选择哪一个队伍进行踢馆呢？”
“踢馆组只有一次踢馆机会，根据规则，踢馆组踢馆成功，胜者组沦为败者组，踢馆组踢馆失败，踢馆组沦为败者组。胜者组最终诞生三个队伍，三个队伍将全员晋级，而败者组的四个队伍将面临淘汰危机。”
“我们现在胜者组的三支队伍中，晏回队伍的票数可谓是断层式拿下第一，舞台的惊艳已经不用我多说。其次就是卓焱队伍，舞台也是很棒的，而陈冉队伍相比较其他两支队伍就稍微普通了一些，但是能站在胜者组，也是比较优秀的啦。”
“如果是别的队伍，踢馆的话选择陈冉队伍会比较保险，但是是时舟队伍来踢馆的话，我觉得他们应该会选择卓焱队伍，毕竟，有难度才有挑战，是不是？”
主持人带够了节奏才说:“好了，话不多说，现在让时舟队长来告诉我们，你们最终选择踢馆的队伍是？”
后排的几个学员窃窃私语:“选陈冉队伍完全没挑战性，我觉得他们选卓焱队伍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晏回队伍那是不可能的，选晏回队伍必输无疑，我也觉得他们会选择卓焱队伍。”
此刻直播间的弹幕:
“为什么我觉得他会选择晏回？”
“《burning》这首歌可是当年内娱男团天花板的歌，因为难度大，已经成为经典，再怎么演绎都难以超越原版，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去自找尴尬。但是我敢说今天晏回队伍把这首歌演绎到即便时舟活着也一定会夸奖一句的程度，挑战《burning》舞台，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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