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深压低声音在越星文耳边道:“前面左拐, 走廊尽头的那一排牢房关押的都是重犯。我不认识狄仁杰, 但我猜他应该被关在那里。”
就在这时,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显然是有人对囚犯用刑,也不知这些狱卒用了什么刑具, 那人的惨叫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越星文跟队友们对视一眼,低声说道:“来俊臣很可能在审问哪位囚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许师兄, 麻烦你先去确定狄大人的具体位置。”
许亦深迅速溜出去,靠来回巡逻的狱卒快速跳跃。
牢房内部的地形并不复杂,只有横竖两条十字交叉的路径,路的两侧全是牢房,关押着不少犯人。按秦淼的说法,来俊臣这位酷吏以诬陷大臣为乐,看来他最近“业绩”不错,这监狱几乎人满为患了。
不知道哪位才是狄仁杰?
许亦深在监狱里四处查探,突然,他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狄大人,你跟人联合谋反一事,你可认罪?”
许亦深立刻朝声音的方向跳过去。
只见昏暗的牢房内,墙壁上挂着不少奇奇怪怪的刑具,上面还有鲜明的血迹,狄仁杰的官服早已被人脱下,一身衣服又脏又皱,头发上满是杂草,脸上也糊满了灰尘,看上去极其狼狈。
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声音冷静地道:“谋反?可有何证据?”
来俊臣笑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狄大人可要看清形势!如今,陛下在位,皇恩浩荡。你若承认有罪,陛下就会网开一面,饶过你们的死罪,你的族人也不会受到牵连。否则……”
他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道:“谋反可是要株九族的。”
狄仁杰皱着眉思考片刻,突然朗声说道:“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
来俊臣听到这里,立刻喜笑颜开:“狄大人果真爽快,既然你承认谋反,微臣定会向陛下求情,从轻发落。”
狄仁杰冷着脸朝他作揖:“多谢来大人。”
来俊臣满意地转身走了,许亦深这才飞快地来到越星文四人所在地,告诉了他们狄仁杰的具体位置。
来俊臣离开后,越星文才带着队友们一起行动。
江平策直接放出一个面积巨大的直角梯形,将牢房内的所有狱卒全部定身。卓峰开出光球,看守狄仁杰的狱卒只觉得眼前强光一闪,突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是这短暂的几秒,越星文带着队友飞快地闪身进入狄仁杰的牢房。
越星文撤下一块布递给狄仁杰,还给他准备了毛笔,低声在他耳边说:“狄大人,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可以在这张布上写出自己的冤屈,我会想办法,帮你将布带出去。”
狄仁杰也受到强光的影响,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他能听到脚步声,并且感受到一股从雪地里匆忙赶来的清冽气息。
狄仁杰疑惑地皱眉:“你是谁?”
越星文道:“来帮助你的人。”
狄仁杰显然不相信,就在这时,秦淼突然说道:“狄大人,律法规定,主动认罪者可不牵连族人。你方才认罪,就是为此,对吗?”
狄仁杰能听清这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狱中怎么会有女子进来?外面的狱卒为什么突然没了动静?
他思虑片刻,这才低声问:“为何救我?”
秦淼认真说道:“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四年前,您担任大理寺丞期间,判决了大量积压的案件,其中就包括我父亲冤死一案。我们全家人对您感恩不尽,听说您被关押在此,我跟兄长才连夜混进来想见您一面。”
秦淼说的话,大部分是事实。
前几年,唐高宗李治还在位的时候,狄仁杰确实当过一段时间的大理寺丞,他在职期间,处理了大量的悬案、冤案,涉及一万多人,却没有一起案子判错,办案的效率和准确率,都让百姓们深为佩服。
他经手的上万起案件中,肯定有“父亲冤死”这一类,秦淼随便编了个借口,狄大人自然会对号入座。
果然,下一刻就听狄仁杰道:“你们是张建的子女?”
秦淼和越星文对视一眼,点头道:“没错。”
狄仁杰似乎松了口气,道:“令尊的案子,过去很多年了,你们还记得报恩,真是难得。”
越星文道:“狄大人,在下的朋友正好在这狱中当差,听他说,您被关押,我们兄妹才连夜混了进来。您放心,外面的狱卒都被我们迷晕了,您有什么需要转告的话,我们一定帮您带出去。”
狄仁杰笑了笑,说:“多谢二位好意,这本是微臣的私事,不想牵连他人,你们还是快离开吧。”
越星文和秦淼对视一眼,后者点了一下头,正好十二点,技能全部刷新,众人这才用“金蝉脱壳”飞快地离开了牢房。
回到小院后,秦露急忙迎上来问:“怎么样?还顺利吗?”
秦露无奈道:“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不肯让我们带东西出来。不过,星文给了他笔和布,还提示他‘带出去’,他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越星文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他就会利用认罪后狱卒对他的松懈,将写好冤情的布藏在棉衣里,交给自己的家人?”
秦淼道:“希望如此。按照历史剧情,他会把东西交给儿子狄光远,我们到时候保护狄光远,让狄光远顺利把信送去皇宫,交给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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